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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如歌顿时停下脚步,她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随即赫然转身看向容瑾城,犹豫了一会儿,才尴尬地开口,“我……我……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感觉到容瑾城的肩膀仿佛因为她的话而微微颤了一下时,她不由得别扭地摸摸鼻子,继续言道,“那个……我就是想进来找本书看看,其实说起来应该提前和你打个招呼的,这样鬼鬼祟祟地摸进来,确实有些不好……”

    闻言,容瑾城仿佛是笑了笑,他转过身一脸玩味的笑看着她,见她局促地站在那里,好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不由眉宇微微跳动,“歌儿今日很不一样。”

    这样心虚、小心翼翼的凤如歌,他还从来没见过呢。

    废话,偷偷溜进来偷本书看,却被你老人家抓个人赃并获,姑奶奶自己都觉得别扭。

    凤如歌在心里嘀咕了一会儿,随后故意咧开嘴一笑,她连忙快步上前,伸手抓住容瑾城的胳膊,“嘿!看在我们俩都这么熟的份上,这件事能不能别给我说出去?我真的真的只是想来找一本书,看完就还回来,没别的意思了……”

    “我们俩都这么熟了,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我,反而半夜偷偷摸摸地过来?”容瑾城垂下眼,看向凤如歌圈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他眼中泛出一丝温柔的笑,他抬眼瞟了凤如歌一眼,抬手覆在她的葱白玉手之上,“大半夜地跑出来折腾,你就不怕伤了身子?”

    “还不是听说这个藏书阁从不让人进,而且我也不确定你是这里的主人,哪里好意思和你直接开口?”凤如歌看着容瑾城眨眨眼睛,她长而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里面闪烁着夺人心魄的光芒。

    “那你不是也猜到了?”容瑾城失笑一声,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凤如歌手中的书,“其实今天晚上我真的不是故意来这里捉你的。我一早就在这里,后来听到门口有动静,我才灭了灯,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到这里来,没有想到竟然是你……”

    “怪不得这本书在你手里呢,原来你比我来的还早。”凤如歌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书,她抬头问向容瑾城,“但是你怎么忽然想起找这本书了,难道我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

    “歌儿,我是真心想要和你一生一世,你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呢?”容瑾城低声叹了口气,“知道你要回去救连城,我便开始着手调查七杀的事情。七杀太神秘,又和上古扶摇国关系匪浅。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我怎么放心让你去呢?”

    “容瑾城……”看着男子认真的表情,凤如歌心中一动,不由得心中感慨万千。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帮她做了这么多事,他待她如此,真的是……

    凤如歌的心湖泛起涟漪,她柔柔的目光看向容瑾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那这书里,可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

    “我也是刚刚找到这本书,你就进来了。”容瑾城看了看那本书,接着拉着凤如歌往旁边的藤椅那里去,“走吧,我们坐下来慢慢看。”

    “好。”凤如歌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就在两人往那边走的时候,凤如歌忽然觉得耳朵一痒,猛地视线凌厉了起来,她转头看了一眼同样微微眯起眼睛的容瑾城。

    两人对视了一眼,容瑾城依然没有动弹,雷打不动的云淡风轻的笑脸。而凤如歌却是极为敏锐地握紧了容瑾城的胳膊。她感觉到这屋子里多出了一个人,而且是布满了锋利的杀意。

    来者内力惊人,闭了气,凤如歌毕竟是对这些很敏锐,她瞟了一眼眼前的容瑾城,能感觉到容瑾城也发现了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因为她从他含笑的眼底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意味,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就在她想收回手,手下想要抚向自己腰间的银针时,容瑾城这才终于动了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拉过凤如歌抚向腰间的手,温柔的笑脸染上一层让人备受蛊惑的温柔。他一手按住她想要拿银针的手,一手忽然搂住了她的腰间。

    凤如歌不解地瞟了他一眼,却见他仿佛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双眼专注于她的身上,轻声呼唤道,“歌儿……”

    容瑾城的声音暗带着一丝朦胧的沙哑,空气中那些凤如歌忽视不掉的杀意还没消散,凤如歌却只能惊愕地看着容瑾城仿佛是动情了一般得搂着自己,微微俯下头,似乎是想要吻她。

    老天……他明明知道这个屋子里好像有人,他这是要干什么……

    凤如歌浑身僵硬,她想提醒容瑾城这房间里有第三个人暗藏着,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打草惊蛇了更不好,只能用眼神一直在警告他。而眼前这个平时聪明到极致的男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明明是发现了呀,怎么会这样……

    男子温润的嘴唇轻轻地覆住她的柔软,四瓣唇美好的相触,凤如歌顿时像是被电了一样浑身一抖。如果没有第三个人藏在暗处,她现在应该是沉醉在这个吻中,可是现在,她越发地看不懂他了,她手下只能在他的胳膊上越捏越紧,直到耳边一阵风声涌动,凤如歌终于控制不住地忽然大叫一声,“小心——”

    长剑破空而来,凤如歌一把推开容瑾城,手下将那本《扶摇国朝志》往那忽然从黑暗处冲出来的一抹红影与剑光上狠狠一抛,腰间银针布满双手,齐齐地飞射而出。

    她武功没有那个人强,硬碰硬根本不行,所以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她从刚刚那个人躲避在暗处时就感觉得到那人绝对是个高手。眼前剑光流转,且凤如歌发现,那红衣人似乎目的就是冲着她来的,而不是被她推至一旁的容瑾城。

    “你是什么人?”腰间的银针渐渐地稀少,凤如歌只能防守却无法攻击,空手迎上人家的剑明明就是自寻死路,可是不知为何,那人似乎并不想杀她,只是想生擒她。凤如歌躲闪着,不让他近她的身。匆忙中,她只感觉眼前紫色身影一闪,一道银光在自己眼前横住。

    凤如歌猛地惊愕地转过眼,只见容瑾城挡在了她的面前,他手中的剑替她挡去了那红衣人向她伸出的手。容瑾城和红衣人斗在一起,凤如歌在一旁看去,发现那红衣人手中竟牢牢地抓着刚刚她扔出去的那本《扶摇国朝志》。凤如歌心思一转,计上心来,她手中银光一闪,五根银针齐发,直直地朝着那个红衣人抓在手中的书而去。红衣人感觉到破空而来的银针后,猛地抬手去躲,却不想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容瑾城手中的剑险险地划过那红衣人的脸,红衣人脸上的金色面具赫然呈现出一道裂痕。

    红衣人脸上的面具开裂,落下来了一半,就在两人能够看清红衣人的容貌时,却不想那红衣人一只手在空中朝着凤如歌的方向婉转一扬,另一只手聚集起内力,朝着房间里照明的夜明珠而去。紧接着房间里的夜明珠应声而裂,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小心!”容瑾城黑眸凌厉的一眯,他在感觉到红衣人扬向凤如歌的毒粉时,一个箭步上前抱起凤如歌,猛地转身将她护在怀中,随即闭息。

    就在这时,那红衣人手中的剑破空而来,在容瑾城护住凤如歌闪身躲开的同时,擦着他的胳膊而过。

    利刃擦过皮肉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凤如歌被容瑾城紧紧地护在怀中,她忽然感觉容瑾城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口中溢出了闷哼声,她猛地转头看向容瑾城,扶住他的肩,焦急地问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容瑾城闷哼了一声,摇了摇头,还不忘问向凤如歌道,“你没事吧?”

    “我怎么可能有事?”凤如歌说着,忽然摸到容瑾城的胳膊,只觉得他胳膊上黏糊糊的,凤如歌猛地抬起手看去,发现自己手上黏稠的液体竟然有一股腥味,那是血!

    见状,凤如歌瞳孔一缩,震惊道,“容瑾城,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没事。”容瑾城轻咳了一声,却是依然紧紧地将凤如歌护在身边,他抬眸看向那黑暗中的红衣人,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想做什么!”

    红衣人闻言轻笑了一声,他闲闲的瞟了凤如歌一眼,接着把视线转移到了容瑾城的脸上。他的眼神似笑非笑,脸上的金色面具只剩下了一半,而另一半露出的脸上带着一道红色的伤痕,此时还滴着鲜血。红衣人妖冶的脸上带着张狂的霸气,一身火红的衣衫妖冶地浮动,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们。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是带走她,你只要乖乖放手,我绝不会找你的麻烦。”红衣人轻声一笑,在黑暗中犹如鬼魅。

    “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今天你能不能走出去还不一定呢。”容瑾城冷哼一声,竟然丝毫没有担心地悠然说道,“难道你就没有感觉自己手心发痒,好像有无数蚂蚁在手心啃噬吗?”

    “什么?”那红衣人闻言,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当看到手中拿着的那本《扶摇国朝志》时,他恨恨地抬起头,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在书上下了毒!”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那不是毒,只是恰好能够引发你身上的毒罢了。”容瑾城视线直逼红衣人,勾唇一笑,“真想不到,本王的揽月楼还藏着你这等高人,深藏不露……只可惜,你藏了那么久,终于藏不住了。摘下你另外半张面具吧,让我们看看你是谁。不然的话,你只有死路一条……”

    随着容瑾城话音落下,外边已经传来揽月楼的人赶上楼来的声音了……

    “哈哈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那红衣人哈哈大笑一声,他眸光一凛,唇角勾起一抹邪笑,紧接着他的手一扬,手中拿着的那本《扶摇国朝志》猛地向容瑾城和凤如歌的方向扔去,凤如歌伸手去接,却不想那书刚刚抓到了手里,凤如歌就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手中化成了粉末。

    “你竟然——”凤如歌气愤地抬头,狠狠地看向那红衣人,却不想话音刚落,凛利寒光从她面前一闪而逝,凤如歌只觉得剑光一闪,自己脸侧的一缕长发被那红衣人削去,飘飘摇摇地飞到了那红衣人手中。凤如歌猛地瞪向他,只见红衣人将那长发收入衣襟,身影一闪,便跃出窗口消失地无影无踪。

    “凤小姐,此发为证,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里的!”声音破空而来,几乎要刺透凤如歌的耳膜,“容瑾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得意不了太久了,很快,你和荣国公府都会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你会后悔的!”

    凤如歌咬牙,在那红色身影从窗口消失后,她耳边瞬间充斥着吵闹喧哗声,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凤如歌转过眼,只见清风和揽月楼管事带领着大批侍卫冲了进来。

    “王爷……”

    “追!”容瑾城深呼吸着,似乎是极力地隐忍着些什么,扶着他的凤如歌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陡然加快。

    清风一看,顿时道了声是,一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一齐追了出去。接着清风转身,担忧地看向容瑾城道,“王爷,您受伤了?用不用传太医……”

    “不必,把宇文邪叫来就行。”容瑾城皱起眉宇,抬起手一把握住正在自己身旁扶着自己的凤如歌的手。

    直到清风焦急地转身出去派人去找宇文邪时,凤如歌才终于在那个红衣人的震撼下回过神来,她低下头正要问容瑾城刚刚那红衣人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感觉容瑾城握在她手上的手指陡然间一紧。

    下一刻,一口鲜血瞬间自他口中喷了出来,溅得他满身衣袍,触目惊心。

    “天啊!你怎么了?”看着容瑾城嘴边妖艳的血红,凤如歌大惊失色,她立即扶住容瑾城的身体,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可能是他的毒粉勾起了我体内未清的寒毒,没事,无须担心,宇文邪会有办法的。”容瑾城摇了摇头,眸光微动道。

    短暂的慌乱后,凤如歌终于回过神来,她赶紧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手帕,一边看着容瑾城沉默地坐着,一边替他擦去脸上和嘴边的血迹。

    有时候,她觉得容瑾城像个单纯的未经世事的孩子,一旦认准了一个人,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对她好,一而再再而三地舍身救她;可有时候,她又觉得他很危险,城府太深,让人不敢靠近,因为她总是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又有时候,就像是现在这样,她觉得其实如果靠近了他,就能发现这个男人很多的好,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沦……

    他和师父一样,身上都藏着太多秘密,他们都仿佛像是传说中的一本书。但容瑾城和师父不同的是,容瑾城这本书的表面,是干净好看的封面,但是翻开一页,就会发现内在的鲜血淋漓。让她不由得去探究,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去,能造就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容瑾城。

    是他东祁三皇子的身份,还是近十年沙场征战的经历,还是寒毒的折磨……

    说实话,他是一个危险又孤独的男人,但是他也只不过是个刚刚二十四岁的男人罢了……

    揽月楼管事已经拿来了药箱,凤如歌轻轻的擦干净容瑾城脸上的血后,又帮他清理胳膊上的伤口。容瑾城的胳膊被那红衣人划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凤如歌小心翼翼地给他清理着,拿出一些止血草的药粉替他涂在胳膊上,又从药箱里拿出了上好的金创药备用着,等着一会儿止住了血后再替他涂。

    见他一直没看她,也没拒绝她帮他,只是一直默默的坐着,目光寡淡,不知在想什么。

    凤如歌不禁抬起手,像是对待一个孩子似的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感觉到他因为她这样的动作而浑身一颤时,凤如歌的手也停住了。

    “疼不疼?”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去说,凤如歌便只好盯着他胳膊上的伤口看,然后小心的给他涂上金创药。

    容瑾城不语,视线却是又朦胧了几分。

    “刚刚那个红衣人好像是想报复你,他是不是要对你和荣国公府下手?”凤如歌担忧地看向容瑾城道,“是我不好,连累了你,其实他的目标是我的……”

    “他的目标是我们两个人。更何况,想要对荣国公府下手的又不止他一个。”容瑾城的视线忽然沉冷,“东祁皇后、公子桀……甚至于,我们北璃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这怎么可能?”凤如歌一愣,不由愕然的看着他,“荣国公府军功显赫,太后娘娘怎么会对荣国公府下手?你多心了吧?”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功高盖主这一词吗?”容瑾城幽幽地开口,“陛下还小,或许不会对荣国公府有所忌惮。但是太后娘娘心思缜密,心机深沉,有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铁血手腕。就算是荣国公府没有什么差错她都会有意打压,更何况还有小人从中挑拨?就算是荣国公府一退再退,我交出兵权驻守边境苦寒之地,也没能打消太后的疑心,反而让她觉得我们别有用心。”

    “所以你建立了揽月楼,不是因为什么野心,而是想要守护荣国公府的安平?”凤如歌叹了口气,径自言道,“那你可知,揽月楼的事情若是被太后娘娘知道了,她更不会放过你们?”

    闻言,容瑾城沉默了半天,久得凤如歌已经放弃了等他回答的地步,犹豫着要怎么收场。

    “那也总比,大难临头却无依无靠的好。”容瑾城忽然幽幽的开口,却是一开口,就惊得凤如歌整个人僵住,“当初飞来横祸,母亲一个人孤苦无依,只能任人摆布,险些屈辱而死。所以本王绝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决不允许自己看着我的亲人,我的爱人遭受痛苦,却无能为力!”

    “你的母亲……”凤如歌不由得愣住,她忽然想起了师父曾经告诉她的事情,容瑾城的母亲,当年东祁的贤妃,当年真的是命运悲惨……不过幸好,后来遇到了荣国公,这才过上了美满的生活。

    不过容瑾城今日和她说了这些话,将他的秘密悉数告诉了她,算是彻底对她敞开心扉了吗?

    “我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亲人受苦,可是命运使然,老天那么爱捉弄人,若真的有那一天,你会如何?”凤如歌愣愣地看着他,不知为何,她竟然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容瑾城闻言转过眼,看向坐到自己身边怔愣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忽然他勾唇微微一笑,笑得邪佞,“那我就算是颠覆了这天下,逆天改命,也要护住我的人!”

    凤如歌手下一抖,她沉默地看着眼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忽然心疼了起来。她靠到了他的胸前,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却不想容瑾城轻轻推开她,伸手捧住了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凤如歌迷醉在这个吻中,她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事情不会到了容瑾城说的那个地步。可是她怎么也无法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容瑾城今日的话,竟然一语成谶……

    ☆☆☆☆☆

    揽月楼外,那红衣人越出了揽月楼后,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他忍住体内蚀骨的痛意,飞身跃入一个宅院后,闯进了一个房间。

    “主人!”在房间里等候的红衣女子猛地回过头,见男子猛地踹开门闯了进来,他仿佛一头发怒的野兽,妖冶的眸子里此时腥红一片。原本戴在脸上的金色面具似乎被剑划破,一半失落,而那露在外面的精致面容上,一道细长的伤痕带着血珠,衬托着男子唇角邪佞的笑容,越发妖冶了起来。男子从月光下闯进房间来,仿佛暗夜里的魔鬼,危险却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主人你受伤了!”女子见到男子脸上的伤痕大惊,刚要上前扶住他的身体,却不想男子大手一扬,猛地将她扔到了大床上,接着男子精壮的身体欺身而上。

    女子眸子惊喜闪过,她反应过来发生的事情后,不由得心中欢喜万分。她迫不及待地伸手紧紧地抱住男子的腰,顺从地缠住了他的身体。

    却不想男子转过身来,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忽的冷笑了一声,“啪——”得一声脆响,女子被他一掌打在了地上。

    “我刚刚中了毒,看在你百毒不侵的份上,迫不得已采用这样的方法将毒渡到了你的体内。”男子冷漠地看着女子,眸中半点欲望也无,尽是冷漠和残忍,“我可警告你,别幻想自己不该得到的。低贱的奴,永远都只是低贱的奴,你明白吗?”

    “主人……”女子虽然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当残忍的事实从男子口中说出时,她还是忍不住地颤抖。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就在心痛的泪要落出来时,女子紧紧地咬住唇,含着泪点了点头,跪在地上对着男子行了个大礼,“主人,红衣明白。”

    “那就起来吧。”男子别开眼睛,转身负手而立,看向窗外。

    “主人,让红衣给你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吧。”红衣女子捡起衣服快速穿到身上,拿了药箱后走到男子身边,试探着问道。

    男子没有回答,算是默许了红衣女子的话。红衣女子见他没有拒绝,小心翼翼地拿出药粉给他清洗伤口,并敷上金疮药。整个过程女子小心翼翼,再无半点挑逗,仿佛刚刚那激情的场面并没有发生过。

    “主人武功如此高强,怎么会轻易中了毒?”红衣女子轻轻开口问道。

    “若不是我棋差一招,怎么会中了容瑾城的诡计?”男子冷笑一声,“把药分别下在书上和剑上,单独碰哪一个都不会有事,可若是二者合在一起,便是剧毒噬心散……容瑾城,我还真是小看他了……”

    “那主人,可拿到了想要的东西?”红衣女子试探着问道。

    “虽然没拿到,但我也已经把那东西毁了,不管里面有什么,横竖他们是看不到了。”男子冷笑一声,“至于凤如歌,先不急……等我们先收拾了容瑾城。只要没有容瑾城挡道,凤如歌,还不得乖乖随我们回去?”

    男子说着,问向女子道,“对了,皇宫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而且出乎意料的是,暗中还有人帮了我们。”女子低声道。

    “哦?还有人暗中帮助我们?”男子很是惊讶,接着他唇角扬起一抹邪佞的笑,“看来,想让容瑾城死的,不止我一个人啊……这一次,我们就把荣国公府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

    南宫辰的暗卫经过另外一番深入的调查后,终于确定了荣国公夫人的身份。他们立即快马加鞭赶回北璃京城,带着那几个乞丐和原来东祁皇宫伺候过贤妃的宫女,还有一个足以毁灭整个荣国公府的消息。

    当他们见了南宫辰,禀明一切后,南宫辰大惊失色。兹事体大,他也不敢耽搁,即刻带着人前往皇宫,匆匆赶去清宁宫见太后。

    北璃皇宫,清宁宫。

    听南宫辰派来的人说,他的人已经找到了确凿的证据。本来已经宽衣准备歇息的太后登时睡意全无,她立即起身,在贴身的宫女给她穿好衣服后,她便坐在了软塌上面等着南宫辰的到来。

    那几个乞丐已经被南宫辰打扮成了太监的样子,在南宫辰的带领下,很容易地进了皇宫。等到了清宁宫后,南宫辰让暗卫详细和太后说了调查结果,并将带来的几个人证引到了太后面前,详细说了他们的证词。太后听了那几个太监和曾经在东祁皇宫中伺候过贤妃的宫女的证词,冷笑了一声,立即下令让人把荣国公夫人请过来。

    宫女点了点头,带着几个人就往容国公夫人居住的客殿走去。

    荣国公夫人已经宽衣休息了,还没等她睡熟,便听殿门前响起了敲门声,宫女低语过后,伺候她的宫女走进了寝殿,轻声唤她,“夫人?您睡着了吗?夫人,太后诏见!”

    “太后诏见我?”容国公夫人本来就没有睡着,在听到太后诏见的消息后更是睡意全无。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太后此时诏见她究竟所为何事。但是太后的命令怎敢不从,她就算心里万分不愿意,也只能起了身,在宫女的伺候下穿好衣服,去梳妆台前整理妆容。

    “荣国公夫人可准备好了?”门外等候的宫女见荣国公夫人迟迟不出来,走进来催促道。

    “已经好了。”容国公夫人闻声站起身,她看向走进来的那个宫女,轻声问道,“姑姑,太后娘娘半夜诏见,不知所为何事?”

    “奴婢哪里会知道?夫人去了就知道了。”宫女轻轻一笑,嘴风很严,半句有用的话都没有透露出来。

    见太后半夜诏见又不说明所为何事,荣国公夫人心里越发忐忑了起来。想起自己这几日莫名其妙地被太后留在宫中,几次想见自己的夫君和儿子都被太后婉言拒绝。荣国公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难道是有人和太后说了什么,让太后对她产生了疑心?

    “夫人?夫人?”见荣国公夫人脸色有些苍白,怔愣得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身边的宫女轻声唤她。

    “啊!”容国公夫人猛地醒过神来,“怎么了?”

    被太后派来的宫女掩唇而笑,“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心神不宁的?刚才喊了您几声,您一直都在发呆呢!夫人准备好了吗?现在可以随奴婢去见太后娘娘了吗?说起来,娘娘还在宫里等着夫人呢!”

    荣国公夫人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神后,她微微一笑,掩饰住刚刚的尴尬。接着点点头,温声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劳烦姑姑等了这么久,我们现在就去吧。”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从来没有做过有损北璃的事情,自然不会心虚。只是她的身份无疑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暴露,势必会连累整个荣国公府,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荣国公夫人转念一想,当年的事情荣国公已经处理妥当,就算是东祁皇后咬住她不放,她们没有证据,也不好强行加罪于她。所以一会儿见了太后,不管发生什么,她只要保持镇静即可,剩下的事情,她的夫君和儿子会给她处理妥当的。

    如此想着,荣国公夫人心里有了些底,她随着宫女进了清宁宫后,看到上座的太后,转眼又看到了一旁端坐的辰王。荣国公夫人刚刚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

    辰王?他怎么会在这里?

    “蝶衣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拜见辰王,辰王万福!”荣国公夫人缓缓走上去,压抑住心里的慌乱和紧张,给太后和辰王行了个大礼。

    南宫辰以前并没有注意过荣国公夫人,如今上下打量着她,见眼前这个美丽淑静的女人从进来后,举手投足间不慌不忙,从容优雅,心里倒是泛起了淡淡的疑惑。

    他觉得,眼前大方得体的荣国公夫人,并不像暗卫口中所说的心机深沉,居心叵测之人。

    “荣国公夫人不必多礼。”南宫辰轻声开口,免了荣国公夫人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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