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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头就是那么的心烦意乱。
余辜有些烦躁不耐的蹙起眉,早餐已经被端到他眼前,余渊臻不发一语的静静地看着他。
看得他毛骨悚然。
当烦躁的情绪如潮水般往上涌时,使他控制不住的炸出一堆讨打的话,可是潮退了的时候,他就冷静了许多,冷静下来也不害怕,仰着头笑望着余渊臻,对方暗下眼对他嘲讽的话语不置一词,总归是按捺了几许,听着余辜含笑问,“生气了?想打我么?”
这话也是十分的挑衅,连同他不经意挑起的眉眼。
这个早上,开端不好。
余渊臻静静欣赏着他如画的眉眼,余辜是生得很好看的,尤其是他含笑带刺的模样,明知道扎手却也忍不住勾的人伸手。
“……阿辜,我不会打你的。”余渊臻面色不定,要说余辜再怎么欠他都不会动对方。
怎么舍得。
只是会惩罚而已。
余辜冷眼睨他,挑起抹笑,“你这模样委屈的就像是小媳妇似的。”
余渊臻的退让没让余辜觉得有多满意,对方是肯容忍他的胡闹,只要不触及底线,怎么样都好说,甚至偶尔做低伏小来哄他高兴,可越是这样,余辜就越是心浮气躁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对方,看对方能忍多久。
虽说到头来吃苦的都是他自己。
真把余渊臻惹不舒服的后果就是他们一起都舒服不到哪里去。
余辜撇了撇嘴,识趣的收敛起来姿态,余渊臻也面色如常的替他端开牛奶问他想喝什么。
余辜想把牛奶泼他脸上,最后只是随口念了声豆浆。
于是厨房响起豆浆榨汁机的声音,刺耳吵闹,尖锐的刺激着余辜的耳膜,他一向都是厌恶这些杂音的,余渊臻把他护得太好,也养得精贵,他睡觉的时候几乎都是静悄悄的外面连鸟叫声都没有,或者说是被驱赶走了,导致他后来睡觉听不得杂碎的声音,一丁点都反复得难以睡着。
现在想来,余渊臻真是对他好过头了。
余渊臻好脾气的照料了他一会儿,就要去处理余家的一些事情,余辜也是巴不得他赶紧走,省得他等会儿指不定又炸出什么话来。
余鸩在楼上注意着楼下的动静,发现没有他意象之中的打起来,倒是什么东西一直响得刺耳,忍不住好奇的出来去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正好赶上余渊臻抬头一望,对上了个正着。
余鸩一怔,没来得及反应什么,就看余渊臻本来要走的步伐一顿,问道:“下午走还是晚上走?”
余鸩:“……”
真特么着急,他想过两天再走。
最后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余辜一人捧着豆浆喝着。
余辜语气像是开玩笑地含着笑意,“别再盯着我看了,我要生气了。”
眼神是冷冷地。
佣人低着头把桌上的餐盘收拾干净。
余辜也不晓得今天该去哪里玩,乱糟糟的场所是去惯了,那些人大抵是看不起他,又大抵是对他有所图谋。
听说很得余渊臻的宠爱的那就应当多巴结几分,但是余辜的脾气又偏生生得差,学不来那长袖玲珑的圆滑,一点不顺意或事顺了意但无聊得也要找事,皮囊是好看,但也只剩下一副空荡的好看的皮囊。
圈里曾流传过他的一个笑话,余家的小少爷其实是个文盲,写起字来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还去问了旁人才清楚。
他当然不知道也分不清,余辜想,他连字都识不全,更何况其他的呢。
余辜冷冷地笑了。
所以大家都知道这小少爷什么也不会,只是被养得精贵有人稀罕罢了,皮囊下是空架子而已——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假若他不那么闹腾,还是有些人会冲他这副皮囊给他特殊相待,没准私底下讨论起他的时候能口下留情一点,问题是他从来对人是看心情的嗤之以鼻不假辞色,旁人也不敢跟他较劲,毕竟连余渊臻都只能受着他脾气,他们又怎么敢去触余辜的霉头,只能忍了,忍得心不甘情不愿,也就越发的在背地里肆无忌惮的口头讨伐一下他,搅合得他名声越来越差。
余辜当然知道,他就喜欢看别人看他不顺眼又不能把他打死的样子。
真好玩。
回房间的时候,就能隐隐约约听见手机的铃声,余辜没什么表情的推开门,铃声已经戛然而止又紧接着锲而不舍的响起,似乎不清楚对方是坚持不懈持之以恒的打了多少个电话,总之余辜是不受这催促,按着自己的步调来慢悠悠的接起,接起前扫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陈郁。
倒让他有了几分惊讶跟模糊的印象。
他敛下眼接起,听对方那有些磕磕绊绊的语调,“你……好,我是陈郁。”
余辜没出声,静悄悄的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陈郁顿了顿没等到回答以后,又磕磕绊绊小心翼翼的继续下去,“……那个,我找余辜。”
余辜噗嗤一声笑出来,发觉对方真是个乖宝宝,“你有事?”
“……是你啊。”他低念道,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道:“你下午有没有空,我想约你一起去图书馆。”
图书馆真是一个陌生的词。
余辜敷衍道:“没空,我要去玩,挂了。”
于是就挂了。
那头的人有些灰心失意。
好像只是昨天才认识的吧。
生涩得简直不像是适合在乌烟瘴气的环境里生存下来的人,就连要号码样子也是紧张的像是如临大敌说得结结巴巴,总之就是青涩的很,看对方那样子逗得余辜失笑的就顺手把号码给了对方,哪知道对方还真是惦记上了。
余辜眯起眼觉得这样的人真是有意思极了,有意思的让他放弃想要去耍弄的想法。
他总归还算是坏得不够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