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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色极***白色的月光倾泻到王行身上,像融化在画卷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浪漫而富有诗意。他的笑容如和畅惠风却偏偏被楚云汐视为登徒浪子淫邪之笑。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从他身边撇过。
但她艰难地挪着步子,王行只两三步轻易地便追了上来,知她有些恼意,便故意与她拉开些距离,仍旧好意道:“姑娘,你略停停,你的脚还是先上点药的好,再者这崖顶不低,你该如何才能上去呢?”
“不劳你费心。”楚云汐不留情面地喝道。
性子这么倔啊?王行无奈叹气,低声道:“得罪了。”他猛地赶到她身边,伸臂将她抱起,她大惊忙出手去击他的脸颊,他并不躲避,脸上重重的挨了一掌,却伸手点住了她的穴道。
楚云汐焦急欲泣,心道难道今日要被此人所污?她本以为没有活路了,不料想他只是将她横抱坐在地上,抽出一只手悟着脸颊,对她撒娇似得一笑:“好疼啊。”
她动也不能动,眉头压出了三道褶子。他从怀里掏出一卷纱布和一个红瓶,将红瓶中的药倒入纱布上,除了她的鞋袜,将纱布绑在她受伤的脚踝上。
原本肿胀的伤处立时变得凉爽舒服了起来。他又将她鞋袜穿好,抱着她进了自己原来藏身的洞穴,将洞穴里的东西收拾齐整打包背在背上,一手揽着她,一手攀着一根麻绳慢慢向上爬。
楚云汐暗骂自己粗心,崖边垂了一条绳子,她竟然都没发现。
王行的轻功极好,转眼间,两人已经到了崖顶上了。王行放开楚云汐,解开她的穴道。她立即从他怀里挣出,不住地拂扫全身,好像沾染上了污秽一般。
王行微微一笑,也不介怀,嘬唇长啸,林中一骑枣红马闻声,踏尘而来,他迎上去抓住马笼头,红马垂头摩挲着他的手臂,样子十分亲呢。
楚云汐下地之时,便觉得脚踝不再疼痛,又可健步如飞,不禁暗叹此药的神奇。
林中忽的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声音不甚清晰,但被二人听在耳中,依稀能辨出是兵器相撞的打斗之声。
王行牵马走到她身边,笑道:“这大晚上的难不成有人打架。”
楚云汐也百思不得其解,静听了会,顿悟似的,脱口而出:“糟了。”忙向竹林深处跑去。
王行见状紧随其后,两人一马,快步赶来。
两人狂奔至竹林里的一片空地上,地上七零八落的散落着燃烧了一半的枯枝败叶,旁边一匹黑马嘶啼。场中间,一位红衣少女和一位蓝衣少女激战正酣,打得难解难分。月光之下,刀光霍霍,鞭影重重,红裙扇动妖娆似火,蓝裙飘扬冷厉似霜,直把两人看的目眩神迷,眼花缭乱,惊叹连连。
红衣少女使了一招“盘字诀”鞭梢瞬间缠上了蓝衣少女的银刀。两人臂上运力,拉扯了起来。楚云汐趁着二人僵持之际,尖叫道:“别打了,快住手,月沅。”
两人闻言,同时停手转头望向她。林月沅慌忙撤手,奔到她身边,关切道:“云汐,你有没有事儿?”
旁边的王行听到她的名字,心中一动,脸上浮出一丝笑容,云汐?原来她叫楚云汐啊!
王行又开始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撒到她身上,她如同被泼了脏水似得,忙往林月沅身后撤了一步。
蓝衣少女却定睛望着他,犹疑了一下,忽而沉声道:“是你?!”
王行这才回神将目光移开,盯着她半响才惊诧地出声唤道:“严姑娘,你是严青霜姑娘吗?”
原来这位蓝衣少女正是南下寻人的严青霜。
严青霜微微颔首,问道:“你不是在边关从军吗,怎么会在这里?”
王行喜道:“果真是你,上次一别,已过数月。在此重逢,真是喜不自胜。”遂又答道,“此次南下,不日还需北上,半为公事半为私事。”
楚云汐敏感地从她的话里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他竟是朝廷军官,还带着公事前来杨邈有关。她紧紧地抓住衣裙,黛蛾长敛,目光暗含敌意警惕地注视着他们。
林月沅紧握手中的鞭子指着他叱道:“好啊,原来你是她请来的帮手,你以为你们俩联手我就怕了你们了?。”
楚云汐不想多生是非只想赶紧离开此处,劝道:“月沅,别打了,伤人一万自损八千。”她压低声音又道,“他们二人功夫都不弱,若是联手咱们未必是对手,而是先走为上。”
王行心中好笑,目光转向面前这位红衣少女。见她年纪不大,姿容秀丽,眉宇之间英气难挡,双目精光有神,行动矫健干脆,配上一身水红衣裙,恰似耀目朱霞,光彩照人,也十分地欣赏喜欢,真诚道:“月沅姑娘,你好像对在下有所误解。在下并非这位严青霜,严姑娘请来的帮手,在下仅是在西北之时与严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严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我与她虽交情尚浅,就以我对她的浅见,严姑娘绝对是个有情有义,勇敢善良的好姑娘,不是什么奸邪之徒,想必这中间定然有着天大的误会,若真是她不小心得罪了姑娘,我在这里待她向你陪个不是。”王行说到做到,面朝她躬身作了个揖。
林月沅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看到王行主动替别人又是赔笑脸又是作揖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妥协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谁让你多管闲事,我才不领你的情。凭什么要我给她赔不是,她不过是不知礼数的野丫头,毫无教养。我今天定要分出个高低胜负不可。叫她以后出门不可狗眼看人低。”严青霜银刀横架,怒目而视。
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局面,被严青霜的几句气话弄得一团糟,眼见二人又要开打,楚云汐赶忙俯身凑到林月沅耳边,简短地说了几句。
林月沅脸上阴晴不定,还是不大甘心,禁不住她的连连相劝,准备就此息事宁人。
两人正打算抬脚离开,严青霜突然出刀一拦,讥讽道:“站住!你就准备当缩头乌龟似得逃了?”
楚云汐心中哀叹一声,心道这姑娘简直是林月沅的克星。果然被她一激,林月沅登时抽鞭决定再战。
严青霜也是个倔强脾气,她是铁了心要一战到底,一是月沅嘴巴太毒,她心里不受用;二是难得遇上这么个旗鼓相当,暴脾气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的对手,不打个过瘾岂不可惜。她不知这一点倒与林月沅所想的不谋而合了。
楚云汐只能和王行分别各自解劝,苦劝不动,王行率先罢手,反倒劝阻她道:“算了,今日看来两人不分个胜负是不会停手的,不如随他们去吧,我瞧她们两人功夫相当,估计一时之间难断输赢,等二人打累了,再分开二人不迟。”
楚云汐甩开他的手,气恼道:“若是二人受了损伤该如何,我绝不能放手不管。”
她冲入两人对打的阵中,拔出剑来,严青霜以为她们要联手相抗,攻地更猛,但楚云汐并不与她敌对,只是保护林月沅,但当林月沅攻到她的要害时,她却又反手维护。
林月沅不解大叫道:“云汐,你昏头了,怎么帮着外人?”
楚云汐拦下她的鞭子,回应道:“如果不想看我受伤,就赶紧住手。”
眼见得楚云汐只管护着两人,难免被两人误伤,王行立即跳入战圈,边护着她边逼停两人,笑道:“两位且听我说。两位姑娘皆是女中豪杰,一个豪气干云;一个侠肝义胆,何必为一时口舌之争坏了和气。严姑娘曾与我战场对敌,杀的都是些异族恶徒,难道你当真觉得对面的月沅姑娘也如他们一般十恶不赦吗?”此话一出,严青霜当即面现思虑之色。
他又转头对林月沅道:“月沅姑娘,我想你也不是小气之辈,难道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吗?几句言语不和,就要置对方于死地?你不在乎她也不在乎你身边的楚姑娘吗,若你杀了人或者被杀,或死或伤,你想她该如何伤心啊?”
林月沅侧头望了一眼楚云汐,见她满脸担忧之色,低声哀求,实在不忍惹她伤悲,再次主动罢手道:“罢罢罢,我认输便是了。”
严青霜也觉得王行所言甚有道理,何况她已主动认输,自己若再锱铢必较未免太不近情面,于是也收刀上马,一语不言,驾马离去。
王行本还想与她寒暄一番,她却不出声地走了,留他在原地颇为惋惜。回首时,只见楚云汐也拉着林月沅快步而走,连忙轻声相唤,又见她们不予理睬,便打算厚颜追上她们。
林中骤然响起纷乱的马蹄声,三人同时停下脚步,伸脖而看。四五个年轻男子从林中奔出,到了王行身边纷纷下马而跪,口中直呼公子,一人站起,在他耳边悄言。他脸色一变,低声吩咐了几句,几人重又上马,有两人共乘一匹,便空出一匹来。他策马奔到两人身旁,将那匹马奉上道:“两位姑娘,在下有急事要先行离开,两位莫要再向东行了,前面有山贼出没,还请两位姑娘速速回府,莫要在外逗留。此马便送与二位了。”
楚云汐不言,林月沅也谢地不够诚意。
他却只向楚云汐温柔而笑道:“你要保重。”言毕,牵马回程,走时还不舍地绕林多望了她几眼。
林月沅探究似得目光令她更加困窘,她迟迟不肯上马,还是林月沅将她拉上。她将发烫的脸藏在林月沅身后,林月沅嘿嘿一笑,忍不住逗她道:“唉,我看那个小子好像对你特别有心啊。”
她重重地锤了一下她的背,怒道:“少胡说。”
林月沅夸张地咳嗽一声,大笑道:“怪不得你这么生气,你放心好了,下次若他还敢这般无礼地瞧你,我就挖下他的双眼,给你下酒!”
“阿弥陀佛!”楚云汐哀叹一声道:“还有下次啊,你该保佑我再别遇见这个夜叉星才是。”
“你们是怎么遇见的?”林月沅随意问道。
楚云汐没好意思全说实话,只挑了些不着紧地随便说了说。
“哦。”林月沅神情专注地说道,“听你说来,他也没什么可疑的啊。”
楚云汐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切勿掉以轻心,你没看后来的几人,皆是他的手下,看身手估计都是些剽悍的骑兵,此人虽然年轻,定然官阶不小,说不定是哪个士族家的公子,到边关服役两年弄个官衔便要调到朝中或地方出任要职了。”她这么说着,脑中忽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但转瞬即逝终究也没令她想起什么。
朝廷庙堂这些冗杂的事离林月沅太遥远,她的脑中只有侠客江湖。
她们并未折返,而是继续前行,路上更多了几分小心。因恐遇见山贼,她们并不敢停留,只能连夜赶路,明晨再找地方睡觉。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两人下马准备互换位置,由楚云汐来驾马,林月沅靠在她的背上略作休息。两人刚下马,林子里闪过两个鬼头鬼脑的人影,一个高瘦,一个矮胖。
起初两人还以为是鬼,直到听见两个人影旁若无人地攀谈起来才发觉是两个色胆包天的贼人:“看,是两个漂亮的小姑娘。’
矮胖之人笨拙地晃动着滑稽的身体,天真地问道:“那个小姑娘看不见脸,你怎么知道她漂亮。”
“笨蛋!”高瘦之人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骂道:“你不会看身段吗?长得这么苗条,脸蛋肯定漂亮,哥哥有经验。”
说毕,他从林中一跃而出,惊得马嘶鸣乱跳,狂奔入林。他抡起一把短刀,狂笑道:“让那帮笨蛋去抢黄金吧,我要把这两个小美人抢回去做压寨夫人。”而后,他一吹口哨,林中乌泱泱窜出十几个人来。
他满脸的伤疤让楚云汐甚为惊骇,林月沅则出身牛犊不怕虎,临危不惧,英勇地挡在她的面前,对来人喝到:“住口,光天化日,你们想干什么?”
矮胖之人手拿两把板斧,缓慢地奔了过来,疑惑地抬头凝视夜空,问道:“现在是晚上,没有太阳啊。”
“蠢材。”高瘦之人显然是这群贼人的头头,他又上前一步淫笑道:“两位小娘子,跟我回家吧,好吃好喝养着你们,绫罗绸缎供着你们,怎么样?”
他下贱猥琐的表情彻底恶心了两人,林月沅忍无可忍,怒吼一声:“住口,你们再敢污言秽语,我就割了你们舌头。”
高瘦之人带着其余众人猖狂大笑,矮胖之人却一脸懵懂之色,问个不停:“哥哥,你说她们为什么要葛我们的舌头?”
高瘦男子懒得跟他废话,即刻发号施令道:“你们两个动作快点,扛着她们上马。”
如此明目张胆地抢人,这帮山贼果然无法无天,如此密林,周围没有人家,求救亦是枉然,她们两人对看一眼,均拔出武器打算背水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