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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子时,那不是闹鬼闹得最凶的时候吗?怎么出门啊?”我很是无语地问。
“正是因为不好出门,才能看出你的诚意和胆识。”白夫子道。
“那行吧!”白夫子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讲的啊?自然只能退到了外面,让她把门给关了啊!
让我晚上来,这白夫子,是存心跟我出难题啊!我开着破面包,回了心生阁。白天的时候,因为没什么事儿,我在县城里瞎转悠了起来。
从我打听到的情况来看,昨天晚上,除了心生阁的门被敲了之外,还有不少人家的门也被敲了。值得庆幸的是,白家给县城里的人都打了招呼,让大家不要乱开门,因此昨晚并没出什么大事儿。
下午的时候,有一个衣着褴褛,拿着竹棍的老头来到了心生阁。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我已经有好久没见到的老瞎子。
“有饭没?”老瞎子问我。
“必须有。”我赶紧把老瞎子请进了屋,道:“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隔壁给你端来。”
老瞎子的饭量那是很大的,我去隔壁点了三份盖饭,给他端了过来。
这老瞎子,也不知道是有多久没吃饭了,这三份盖饭我都是加了饭的,他三下五除二的,不到十分钟,便吃得只剩下三个光盘子了。
“够了吗?要是不够,我再去给你点一份。”我说。
“再吃就撑了,七分饱正合适。”老瞎子对着我回道。
说完之后,老瞎子从怀里摸了一枚已经被磨光了的铜钱出来,递给我说:“吃了你这么多顿饭,也没给个钱,这枚万人钱就当是饭钱了。”
万人钱?这东西我听说过,就是经过了上万个人之手的铜钱。铜钱这玩意儿,那可是古玩,经过了万人之手的,绝对是真品啊!
“这东西可价值不菲,我区区几碗饭,值不了这么多。”我道。
“饭菜有价,情谊无价。”老瞎子接过了话,说:“我走了不少地方,敲过无数家的门,给我饭吃的有不少,但每次都让我吃这么饱的,你是唯一一个。就冲着你这份情谊,这枚万人钱也得给你。”
老瞎子还真是有点儿逗,说完这话之后,他便拄着那根竹棍走了。
请老瞎子吃饭,这可不是第一次,之前他都没给我万人钱,今天却给了,这让我有那么一点儿想不太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我还是准备准备,看看晚上的那一关怎么过吧!
晚上出门去找白夫子,肯定是会遇到鬼的。鬼这玩意儿,跟人一样,那也是贪财的,所以我得多备点纸钱,另外还得弄点香什么的。
我跑去买了一大包纸钱,另外还买了些香烛什么的。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我开着破面包出门了。
封阳县本就是个小县城,是没什么夜生活的,加上最近不太平,家家户户早早地就关了门,所以街道,显得特别的冷清。
前面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戴着安全帽,是一身农民工打扮,他正在对我招手,就像是要搭车似的。
我定神看了看,发现那人把安全帽压得很低,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脸。从给我的感觉来看,那家伙应该不是个人。要知道,在拆迁队撤出去,老粮店那块地停工之后,封阳县暂时没有在施工的项目,自然也不会有农民工啊!
车我肯定是不能停的,但那家伙都已经对着我招手了,我多少还是得有所表示啊!我赶紧腾了一只手出来,抓了一把纸钱,丢了出去。
纸钱随风乱舞了起来,那家伙立马就转了身,踮着脚尖,朝着纸钱乱飞的方向飘了过去。
不管面对的是人,还是鬼,钱这玩意儿,都是好使的。
破面包出县城了,接下来的这一路,没有再出任何幺蛾子事儿,我也没再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顺顺利利的,便把破面包开到了三合园的大门口。三合园的大门是开着的,一下车我便听到了琴声。
这一次,白夫子弹的是《广陵散》。来三合园这么多次,只有这《广陵散》,我听了好几次。别的曲子,都只听过一次。
白夫子弹这《广陵散》到底是有什么深意,我想不透,也没兴趣去管。我直接便迈着步子,进了三合园的大门。
在我进去的时候,白夫子正坐在凉亭里,在那儿专心致志地弹着古琴呢!
也不知白夫子知不知道我来了,反正她那琴声并没有停下来,我也没好意思打搅她,而是那么静静地站在了一旁,听着她在那里抚琴。
我在那里,干巴巴地站了差不多一刻钟,白夫子的这一曲,终于是弹完了。
“来啦?”白夫子问我。
“都来好半天了,只是你一直在抚琴,没注意到我罢了。”我说。
“你这是在怪我?”白夫子把脸拉了下来,问。
“我哪儿敢怪你啊?”这次来三合园,我是有求于白夫子的。在该下矮桩的时候,必须得下矮桩。
“大晚上的跑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啊?”白夫子问我。
“今天早上来找你,你叫我晚上来的。”我有些无语地回道。
“我是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白夫子追问了一句。
“昨晚有东西跑到心生阁去敲我的门,刚才我在开车过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戴着安全帽,农民工打扮的人。他看上去,不像是个活人,应该是鬼。”我说。
“你怎么知道他是鬼?”白夫子问我。
“他当时在招我的车,我没敢停,而是灵机一动,拿了一把纸钱丢出去,然后他就跑去捡纸钱去了,我也就脱身了。”我道。
“看来你也不傻嘛!还知道鬼也贪财。”白夫子说了我一句,然后问:“你知道鬼贪财,那知不知道,鬼还有一个秉性,那就是贪得无厌啊!”
“什么意思?”我问。
“今天你丢了那么多纸钱给他,下次再遇到你,他会索更多的。虽然纸钱很便宜,你买得起,但要是别的鬼也知道了,可都得跑来找你要啊!”白夫子道。
“昨晚那东西来敲门,我也是烧了纸钱的。”我说。
“既然你愿意做好人,那就做吧!你给鬼烧纸钱,他们全都会去你心生阁,如此一来,封阳县别的地方倒是太平了。从这一点上来看,你做得不错。只不过,你引了那么多的小鬼去,自己可得扛住啊!”白夫子这话说得,显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又不是道士,在对付鬼这玩意儿的时候,那是一点儿招都没有,怎么扛啊?”我无语了。
“既然扛不了,那你还烧纸钱,还去招惹他们。这招是好招,但在招来之后,要想送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白夫子道。
“你可得帮我啊!要是不帮我,我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我说。
“赖在我这里是没用的,你就算是打电话把梦婷叫来,我也帮不了你。”白夫子顿了顿,道:“对付鬼这方面,道家才是最擅长的。为今之计,你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去把易八给找回来。以他的本事,应该能帮你搞定这个问题。”
“易八跑哪儿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找他啊?”我一脸无语地看向了白夫子,问。
“云灯山。”白夫子说。
“你怎么知道他在云灯山?”我问。
“那缩头乌龟的天青观就在云灯山之巅,易八那小缩头乌龟,肯定是跑那儿躲着去了。他们那一派,还取了个名叫什么正清道,一遇到事儿就躲,我看叫缩头乌龟道还差不多。”白夫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