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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在哪儿?”天龙戟的声音都在颤抖,傲行这个名字仿佛一下子戳进了他的心中,先前的痞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激动与严肃。
杨尘相信,如果自己哪句话没说对,戟刃会毫不犹豫的刺进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灰飞烟灭。
“他死了。”杨尘回答,他此时有些不忍心骗天龙戟了,它此时真情流露,情绪波动剧烈,杨尘知道傲行应该对他极度的重要。
“啊!”天龙戟像是被深深的刺激了,愤怒的长啸,根本看不清它的速度,犹如一头天龙,直接冲入虚空,滔天的杀气,让虚空都被撕裂开一道又一道恐怖的裂缝,它疯狂的劈砍虚空。
虚空像一块破布一样被天龙戟砍的稀烂,它疯了,破灭一切,奋力直冲向一颗星辰,轻易就将那颗星辰劈砍的直接爆碎,发出刺目的白光,化作了尘埃。
“为什么?”
“不可能!”
“你出来啊,王八蛋!”
天龙戟不停的悲鸣,一声声呼喊中蕴含着莫大的悲痛,愤怒,让杨尘都心颤,有些不忍看天龙戟如此。
他刚才被逼无奈时,想起大殿中的傲行至死还守着门户,于是猜测傲行与这天龙戟有些联系,可他还是低估了傲行与天龙戟的关系。
他没想到这个名字让天龙戟如此疯狂和悲伤。
“说好的,你要来找我,要带我杀尽十方敌,要用最好的神金再为我重铸,说什么我是你最爱的战兵,你骗我!!!”
“啊!没了我,你是怎样和他们战斗的啊,你个王八蛋,你怎么能打的过他们,为什么啊!”
天龙戟不停击碎长空,不停悲问苍天,可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他,没有任何答案。
它无法平静,它多想痛哭,它好难受,它想像一个人一样将痛苦都蕴含在泪水中发泄出来,可它终归只是一件战兵,就算号称神器,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神物又如何?改变不了什么,挽回不了什么。
杨尘静静的立在高台上,并未劝说天龙戟,他知道,劝也无用,此时天龙戟的状态根本听不下任何话,不如让他发泄出来或许更有用。
唉,连一件威震古今的神器都有挽回不了的悲痛吗?修途,到底埋葬了多少血与泪,天骄化为一捧黄土,龙戟问天难奈命数。
这样的一条路,沉浮着岁月,葬下了万古亿亿万人的羁绊,梦想,热血,青春,只有寥寥几人走完这条路,可身后的遗憾与悲痛也无法再挽回了。
带着希望追赶绝望吗?
是吧
杨尘怔怔出神。
“聊聊?”天龙戟不知何时出现在杨尘身边,在杨尘出神时恢复了平静。
“聊聊。”
“你知道为什么即使你天资绝世,身负最强血脉之一我都不愿跟你走吗?”天龙戟反问杨尘。
“因为傲行吧。”杨尘平静的答道。
“我是一件神器,诞生于上古,自我有意识起,我就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为人征战,他们似乎很喜欢我,可我有时也感觉不是,我只是一件战兵,想不透,他们为了我可以争的天昏地暗,付出生命,每次我换主人都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可他们握住我的一刻,我只感受到了他们眼中的灼热和贪婪。”
天龙戟娓娓道来,没有任何情绪,好像在讲一个与自身无关的故事。
“我不喜欢那种眼神,越来越不喜欢,非常厌恶,终于有一天,我无法忍受了,我的心志都受到了污染,甚至堕落成了一把魔器,我将把我掌控在手中,踩着敌人尸骨狂笑的主人反噬了,我在他错愕的眼神中将他杀成了碎渣。”
杨尘听得心头一震,倒吸一口冷气,神器果然非凡,甚至还能反杀其主,他也能理解天龙戟的想法,这就像是一个孩子,渴望爱,而它看到的只是贪婪和利用,所以,疯狂了。
“我成了一件魔器,一件不祥之器,没有人敢再掌控我,甚至有人想毁掉我,当我知道有人要毁掉我的时候,我愤怒了,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有意志,我有思想,我不只是一件工具!”天龙戟说到这,戟身都在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岁月。
“我彻底堕落了,我发誓要灭掉一切,一切想掌控我的人,我要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不停的屠杀,无论是什么,我要杀光一切,男女老少,强者弱者,飞禽走兽,既然这个世界对我不公,这个世界就不配存在。”天龙戟话语中的切齿之恨杨尘现在都能感受到。
“我要以杀清洗这个世界,直到那一天,我屠戮完一个族群,他来了,他温和,善良,他并没有我强,然而我却不忍杀他,这就是宿命的安排吧,他并没有责怪我的杀戮,而是将整个村庄埋葬,为他们立碑,默默祭拜他们。”
天龙戟声音此时哽咽了,“你知道那个村庄什么来历吗?”
“不知。”杨尘答道。
“那是生他养他的村庄。”
“什么?!”杨尘心头巨震。
“我看到了他眼角留下的痛苦泪水,可他却偷偷抹掉眼泪,笑着劝我回归本性,不要再祸害苍生,那一刻,我知道,他就是我要等的人,一个真正有资格掌控我的人。”天龙戟似乎完全沉浸在回忆中,声音中有浓烈的自责和遇见那人的雀跃。
“他对我和别人完全不一样,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是他最亲密的伙伴,而不是一把锋锐的杀人工具,我看着他成长成一代强者,可是,,,”天龙戟一顿,话语中的痛苦难以言喻,令杨尘心颤。
“我的存在终究引来了强者的觊觎,上古最强几族之一,饕餮一族的一位强者知道了我的存在,带领了好几名族人,血腥追杀我们至天上地下,不知道多少净土被打的寸草不生,日月化为尘埃,可那几人实在是太强了,近乎站在大陆巅峰,抬手可乱星河,修为惊天泣鬼。”
天龙戟的恨意可化川河,“那一天,他浑身浴血,拼死灭杀掉一部分追杀而来的饕餮族人,濒临死境,而他不忍心我再回归到之前的生活,于是将我封印,要送我走。”
天龙戟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戟身不停的颤抖,似在抽噎,“我多想为他杀敌啊,看着他真正的能俯瞰人世间,可我没机会了,他用尽最后的力量为我推演未来,却只看到了璀璨金光闪耀,随后便被反噬,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杨尘低叹,“有主如此,生当何求。”难怪天龙戟对傲行一个宙元过去依然无法忘怀。
“他拖着残躯来到此地,而后抬手将我镇封,我疯狂挣扎,可没有一点用,我哀求他要为他征战到灭亡,可他只是一如往常的对我笑了,灿烂若初见,怕我会担心,说会再回来找我,便离去了。”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天龙戟说不下去了,他沉默了,只有不停发抖的戟身仿佛在诉说他的绝望与悲痛。
杨尘张了张嘴,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天龙戟,换成自己,难以想象自己会怎样,他感同身受。
仿佛看到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有盖世之姿,忍痛将难以割舍,陪他征战过无数岁月的战兵镇封,还要强做欢笑,许下一个连他自己都知道是奢望的承诺,拖着浴血残躯要去拼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可是,空留下落寞与不甘,一把战兵期盼着,静静等待着,等待着一个男人用温热的大手重新唤醒它。
岁月更迭,日月沉浮,他,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