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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芝兰跪在父亲的坟头前,泪水已经流干了,而且她也没有多少泪水了,如今麻木的看着天空。
“父亲,自流井如今落入了五斤手里,这也算最好的结果,不过我想让五斤过普通人的生活,这也是二娘的心愿,我想你如今也能明白了,下一次来看你们,指不定什么年月,这一次给你们带足了纸钱。”
李芝兰在火光中恢复了一点的神色,整个人也轻松起来,因为这次她也解脱了,带着五斤隐姓埋名,就此不在过问这里事情。
“其实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老营人马都没了,你说对吧,五斤。”李芝兰对着襁褓里的五斤说道。
李芝兰随后就失踪了,自流井的人到处找都没有找到,是铁了心的不想在参与这个漩涡来。
而李自成留下来的只有一个土包,没有墓碑,逐渐被人遗忘。
这是一个浪涛汹涌,后浪推前浪的时代。
“这可怎么办?岳父大人快些给我想个主意啊……”反而这黄保保是最上心的一个,此刻慌了神来,这个李芝兰也太可恶了,明知道这孩子身份不一般,但却带着孩子离开了,这兵荒马乱的,谁知道能去哪里。
这家伙倒是个大咧性子,如今已经喊起岳父来,常兴气得要死,对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此事说来也是蹊跷,连武大郎都没有在意,只怕这孩子身份还要两说呢,小心好心办坏事。”
如今武大郎的身份可是不同了,就是如同大户,遇到这种事情都要小心谨慎才行,更不要提这天王了,所以常兴认为这倒不一定是坏事,让他消停点。
“也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黄保保顿时想通了,这家伙就不知道犯愁。
常兴倒是在犯愁,因为他心疼自己的矿场,他胆子大,直接把矿场都要开到京城去了,如今朝廷大军来伐,不得已而收缩。
“都是那周遇吉,这个家伙蔫坏,当初就不应该放过他。”黄保保提起来就有气,因为有周遇吉这熟人坏事。
常家集,一个这两年才出现的地方,虽说叫集市,但这里却是一个大铁矿,常兴以自己姓氏来命名的,这才两年的功夫,就把这个荒山变成了一个周边闻名的地方。
“这些商人还真的有些手段,让铁树开花了,你看这矿山一没有沃土,二没有草木,但他们就能发展成如此规模,武大郎还真的不能小觑。”周遇吉对着这常家集感慨的说着。
“姑父所言不错,但武大郎终究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惧,此次朝廷派来关宁铁骑和京营来讨伐,武大郎就是通天本事,也只有死路一条!”赵子玉冰冷说着。
自从父亲赵大宪遇害,他们又被武大郎扫地出门,赵子玉整个人都变了,如今成熟冷血,周遇吉也欣赏起来。
“哈哈,这武大郎就是自寻死路,只怕他也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就回来吧。”周遇吉的眼神阴鸷。
任谁被那样扫地出门,颜面何存?所以这次周遇吉疯狂的展开报复,连这商人都不待见。
周遇吉虽然被扫地出门,但他收拢了内三关的旧部,实力倒是提升了一大截来。
“军门,关宁铁骑来了。”探马回来报,两人都露出喜色。
“走去看看。”周遇吉一拍手掌。
这关宁铁骑不见来人,就已经看到卷卷烟尘,如同洪水般的铁蹄声,这等的场景震撼人心,这可是大明边军中的精锐,举国之力建立起来的铁骑。
人马上的铁甲反射着寒光,把这个早春拉回寒冬,这马匹都是辽东和朝鲜战马,自然不凡,铁甲鲜明的骑兵一股风的就来到这里。
“姑父,果然是人外有人,这关宁铁骑果然非凡,这才是真正的铁骑啊。”赵子玉原本认为家丁队就是一流。
“当然无法比较了,这可是朝廷用银子堆出来的。”周遇吉眼睛里有羡慕和不甘。
他若是有这样的家丁队,又岂会让武大郎张狂。
“前方可是周总兵?末将吴三桂有礼了。”突然从军中杀出一员银枪银甲白马小将,声音浑厚,却没有想象中的嚣张跋扈。
赵子玉的眸子剧烈收缩,不甘的收回目光,如临大敌,因为这个吴三桂在武将中也算是年轻的。
国字脸,浓眉大眼,气质豪爽,给人印象深刻,他带着这关宁铁骑而来。
这吴三桂也是一个传奇人物,别看年纪不大,但经历的可是血雨腥风,周遇吉也急忙的抱拳道:“周某不过是败军之将,可担不起将军的抬举,吴将军一路辛苦,我已准备好酒水,此地荒凉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还望见谅。”
周遇吉亲自上前拉着吴三桂的手腕,亲近的拉拢关系,如今他可是需要借助吴三桂的力量来收复晋省,是给足了他的面子,两人相互寒暄,共同走入这常家集的唯一酒楼。
“咦,不想这小小的一地,竟然还有这等地方?”吴三桂出身不错,要比周遇吉高,只是周遇吉成名更早,此刻也打量起这装饰考究的酒楼来。
“哈哈,我也不过借花献佛,这里是叛逆的商人一处矿场,代州城的商人骄奢淫逸惯了。”周遇吉虽然贬低,但同样也强调代州城的繁华。
“的确如此。”吴三桂也仇视的说道,哪怕吴家都没有如此奢华,心里也多了几分盘算。
“吴兄弟,这次可是有口福了,这常兴还留下了不少山珍海味。”周遇吉笑道。
这里是常兴的一处产业,不仅满足自己,还能拉拢当地势力。
当一桌珍馐摆上的时候,吴三桂的眼睛更加明亮,指着这山珍海味道:“果然骄奢淫逸,都是民脂民膏啊,这等叛逆不除,伤害最深的都是百姓。”
“吴兄不知,这代州城的商人几乎都是如此,因为有武大郎撑腰,所以目中无人,百姓深受其害。”周遇吉放下酒杯,痛苦说道。
“代州城商户都是如此?”吴三桂都瞪大眼睛,因为他认为这就是首富了,没想到这代州城出乎意料太多。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让吴兄看看这商户是如何坑害百姓的。”
吴三桂一拍桌子,破口骂道:“岂有此理,百姓水深火热,我等绝不可视而不见,待我修整一下,讨伐这群叛逆,为百姓讨回公道。”
“好!吴将军果然是侠骨忠心,周某佩服,请进酒。”周遇吉一拍大腿。
“这都是分内之事,周兄不必客气,只是我对代州城还不了解,此次可要麻烦周兄了。”吴三桂也放下架子,与周遇吉称兄道弟。
他们都算上京都人,很快就亲如一家,不分彼此。
“这武大郎嚣张跋扈,但手里还是有一群厉害的民勇,而且火铳也犀利,哥哥惭愧,被他打败,被赶出了晋省。”周遇吉提及了武大郎,那就恨得咬牙切齿。
吴三桂笑得不屑,反问道:“那武大郎的人马与我的部下比较如何?论嚣张跋扈,我关宁铁骑是他的祖宗!火铳?我们更善用。”
这吴三桂有些醉了,所以也狂傲起来,但他有这狂傲的本钱,他这关宁铁骑可是大明用银子堆起来的,三眼铳更是精良。
“那武大郎也不是一般人,兄弟可要放心才是。”周遇吉劝说道。
“区区毛贼而已,不用劝说,我意已决,两日后,讨伐这个叛逆。”吴三桂意气风发的说道。
吴三桂醉了,被送上楼上的卧室,周遇吉喝着赵子玉送来的醒酒汤,赵子玉佩服说道:“姑父果然厉害,杯酒间就劝说了这吴三桂出兵。”
要知道大军出动,绝非容易,而吴三桂被周遇吉说动,只修整两天,可谓神速。
周遇吉也笑得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