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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道究竟是金钱厉害,还是情义厉害,就在今儿个宏图街一战中,见分晓吧!”
魏狐狸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坐在了刑问天旁边的位置上。
不到半个时辰,大战就要开始了。
“不会吧?七帮主今儿个要亲上战场?”
不到一刻钟,宏图街上所有刑天门联盟的人,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千万赏金?‘飞花满天’的老大?”很多人眼中都发着光。
“七帮主敢踏足战场一步,咱们便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因为就是他,曾几何时,让咱们阡梓城帮派的尊严,被践踏的一无是处,让咱们所有人都抬不起头!”
“这种不共戴天之仇,终于有机会报了!”
更多的人咬牙切齿着。
这个时候,在宏图街这个路段的所有人,也都晓得了对面古氏街今儿个气氛,为什么特别的凝重了。
站在自己对面百步之遥,檀木椅后面的密密麻麻的拾柴帮联盟的人,每个都是一脸激动和凶煞之气,高昂的战意,已经弥漫了整个天空。
近四千人没有一个人说话,静得可怕。
“辰时五刻……”
很多刑天门联盟的人,都不停地看着晷盘,越接近辰时六刻开战时间,他们越紧张。
纵然洪琪身为他们最大的仇人,可是他们每个人要见他的冲动,不只是仇恨那么简单。
“来了……”
同样挤满了宏图街这个路段的四千个刑天门联盟的人,全部心里都这样叫道。
同时心狂跳,全身颤抖,握在他们手中的兵刃,更是动个不停。
仿佛就在那一瞬间,古氏街这个路段的几千人,像被刀劈开一样,整整齐齐分成了两半,中间露出了一条空道。
十几个人正珊珊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洪琪跟阿鬼,与阿鬼极尽端庄美丽大方的装扮不同,洪琪只是随便披上了代表他身份的战袍,头上戴了一顶高尖儿的黑帽。
这样庄重而又随意的打扮,既然表明了他的身份,也保持了他的神秘感。
当洪琪跟阿鬼并肩坐上端放在两个联盟之间的龙椅后,身后的小狱龙等八个亲卫,在椅子后面一字排开,而段少平则随意地提着两把明晃晃的“绝户刀”,站在洪琪这一侧。
而苏巴、罗攀、常耕杰则散开几步,站在这几千人的前面。
“喝!”
听起来好像只有一声,洪琪身后的数千弟子,全部扬起了手中的凶器。
“格老子的,原来七帮主就是这个熊样,跟个六寸瓜似的。”
被拾柴帮联盟的威势所吓,缓过神来的刑天门联盟的人,当然开始百般嘲弄起来,掩饰方才的失态。
“看来那个小美人是什么帮主夫人吧?嘿嘿嘿,一会儿把七帮主分尸后,把她抓回去,让咱们好好乐一乐。”
“呵呵,那可要抽生死签来决定先后了,不然,咱们兄弟一人一下,都会把这个帮主夫人玩死。”
“看起年纪不是很大么?怎么这身材……七帮主可是在床上爽翻了!”
“……”
极其侮辱性的词汇扑面而至,洪琪身后每个人的脸上,基本上都可以用两个字概括,“愤怒”!
而直属拾柴帮和丐帮的弟子,更是差点把手上的兵器,都捏出水来了。
阿鬼听到这些话,神色不为所动,还是那么平静。
她敢来,早就晓得有这种事,心里做好了一切准备。
这就是后来传诵的七嫂精神:
要做一个江湖大佬身后的女人,就要有巾帼风范,要像七嫂那样,面对千夫所指,还能冷然面对,哪怕是泰山崩于前,也不会有半丝惊惧。
其实他们不晓得,阿鬼这个时候挽着洪琪手臂的手,力量是越来越大,她忍得很辛苦。
“弟兄们!”
不能再让阿鬼忍了,要不然,他的手臂就要断了,洪琪马上开始了战前动员。
而挂在他衣口上的扩音装置,有着强大的传音、扩音功能。
所以他一开口,声音便盖过了一切,估计连古氏街、宏图街另外两个路段的人,都能听见他在讲什么。
当然,这一边刑天门联盟那些混账的声音,也被压了下来。
“咱们前进的步伐,不能就这样原地踏步!”
“让咱们踏过宏图街,杀过江上街,直到摧毁刑天门总舵吧!”
“要让阡梓城这些只懂得玩嘴皮功夫的混账,看看咱们无双城的战斗力!”
“格老子的,你说谁只会玩嘴皮功夫!”
“去你大爷的……”刑天门盟的人顿时吵闹了起来。
“去战斗吧!”
洪琪站了起来,摊开了双臂,也趁机脱离阿鬼的魔掌,用姿势增强气势。
而四方城最高点的钟楼,也挺配合地在这个时候敲响,辰时六刻到了!
“情义无价,宁死不退!千秋霸业,在此一役!”
所有拾柴帮和丐帮的弟子,按照之前洪琪吩咐的那样,默契地叫了起来。
“情义无价,宁死不退!千秋霸业,在此一役!”
联盟内的其他家弟子,当然马上跟着叫了起来,战意也就在这个时候,达到了最高点!
无数的身影从洪琪身边冲过,无数的身影,要冲到他的身边。
两方共八千人,像两股洪流一样,浩浩荡荡地冲撞在了一起,迸出了绚丽的水花。
只不过这个水花,是血铸成的。
洪琪牵着阿鬼的手,一动也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离自己不到五十步的战场,没有一丝神色。
其实心里在不停地呐喊着:胜利,胜利,胜利!
“啊!”
一个身上不止五个血洞的拾柴帮联盟弟子,鼓起最后的力量,张开手臂,用他壮硕的身体,把面前三个刑天门联盟的人,扑倒在地后,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而这三个刑天门联盟的人,还没爬起来,就被四面八方斩下的利刃,砍得面目全非了。
“格老子的,放开!”
一个刑天门联盟的人,原本以为面前的对手又被他砍断双手,又被连捅几刀,死透了,可是他刚一转身,这个拾柴帮联盟的人,却突然跳了起来,从后面死死咬住了他的耳朵。
而他还没从巨痛中清醒过来,就被其他拾柴帮联盟的人齐拍十几掌,和咬他耳朵的对手,一起走上了黄泉路。
“六寸瓜,你是七帮主的亲戚么?都长得跟个六寸瓜一样,敢拦我的路?”
以浪人军团为突击力量的副军团长,眼看就要杀过这一层战圈,冲向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大敌,可是却被一个满身血污的人拦住了。
当这个副军团长一刀由上至下,在这个六寸瓜身上,留下一道长达十厘米血淋淋的伤口时,他的头也被飞身跃起的六寸瓜,斩了下来。
能有这种身手的,当然不是无名之辈,副军团长死不甘心。
六寸瓜心好,一刀割下已经分不清楚是红色,还是黑色的披风一角,塞在衣服裂痕里,堵住伤口,再对着还在地上晃动的大好头颅,说道:“小子诶,听得见么?我是苏巴,你敢叫我六寸瓜,小爷我把你头砍下来当夜壶!”
“来啊!”
罗攀气势万丈,连斩身边七个敌人。
但是除了不轻的新伤外,前天受的伤口,也被崩开,鲜血直流。
在如此情况下,他仍然杀敌无数,傲然而立。
面对这样的死神,其余几个刑天门联盟的人,根本不敢再上,转头就跑,远离这个魔王,加入了其他战圈。
这个时候,罗攀才感觉到了一阵头晕,身体的虚弱,让他一下子跪了下来,不敢怠慢,急忙处理起伤口。
而几个刚杀完对手的弟子,急忙靠了过来,替他守护。
“格老子的,还活着呢!”
几个刑天门联盟的人,对着面前一个屹立不动的血人,竟然不敢靠前一步。
在这局部战圈里,拾柴帮联盟这一队死的,只剩这一个小战队队长而已,可是他面对几个对手,被砍了十数刀,又被一拳击中,整个身子都被血浸透了,也还没倒地,惊得这几个对手,呆呆地看着他。
之所以晓得闭着眼睛的他还活着,因为那已经被血污布满了的嘴唇,还在不停动着,像在念着什么。
“霸业……格老子的,这小子都要死了,还在念着什么霸业!”
终于发现这个人的嘴型,是在有规律的动着,是在念着同样的一个词,没多长时间,这几个刑天门联盟的人,便读出了意思。
“去死吧!霸业?做梦呢!”
被激起凶性的一个刑天门联盟的人冲了上去,连砍几刀。
拾柴帮联盟的这个人,虽说还没倒地,不过嘴已不再动了。
“终于是死了!”
动手的刑天门联盟的人,回头对同伴说道,希望看到这些战友一点点夸奖的神情。
可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那几个人惊骇的样子。
白痴也晓得发生什么事了,感觉如坠虚空的他一回头,便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以及那亮丽的一抹刀光。
原本的杀人者,成了被杀者,原本的被杀者,却成了杀人者。
当然最后,这个杀人者还是成了被杀者,他几乎是被那几个人分了尸。
不过,他不遗憾,因为他为了心中的向往,付出了毫无保留的努力。
“为了霸业,为了情义,宁死不退!”
这个念头在这个时候,不晓得让多少濒临死亡的拾柴帮联盟弟子,坚持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