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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美人在怀,容离的神情都依如水般平静,丝毫不曾有过片刻波澜,他低眸看着怀中的女子,眸中却是冰冷没有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他没有推开支芩,只是静静站着,任由怀中的支芩感受他身上的温度。
片刻支芩慢慢支起身子,向后稍退几步与容离保持一个有礼的距离,她眼中仍然噙着泪水,眸子晃了晃看着容离开口道:“公子依旧如此温柔,无论对谁,都从未让人失望过。”
容离从支芩身边绕过,缓缓停下脚步背对支芩稍稍偏头,“林府玉牌拿到了吗?”
“若没到手,支芩怎敢回来。”支芩柔声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枚翠绿色的半壁江山外形的玉牌,跪下身双手呈上。
容离接过玉牌,脸上浮出一抹极浅的笑容。林老王爷就算再精明也万万不会想到,容离会明目张胆的将眼线安插在了子衿的身边,就这样从他眼皮底下偷走可号令千军的玉牌。
“公子,林老王爷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支芩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容离神情稍稍变得凝重,话锋突转,“加之此事,若郡主得知所有真相,会对公子助力极大。”支芩语气里的探寻意味十足。
容离将玉牌收起,“我自有定夺,你明日去一趟长公主府,告诉贺兰云若,沉不住心性就注定是败局。”
支芩看着容离睫毛微微颤了颤,“是。”
容离说罢便已经向远处走去,没有丝毫留恋。支芩站起身不由一叹,还真是没变,依旧如此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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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掌灯的宫女在昭阳殿内,将一盏盏宫灯点亮,微弱的灯火一闪一闪,仿佛在诉说一段悲伤的故事。
锦素穿着一身白色孝服走进皇后内殿,看到皇帝颓废的坐在皇后床榻边,床榻上那已冷透的躯体,穿着彰显她高贵身份皇后正装,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安详的合着眼眸,神态依旧如往日般雍容华贵。
锦素记起平日里听到皇后提及最多的便是皇帝,她名义上的这位丈夫。皇帝曾经称赞锦素总能猜到他今日心情如何,想吃什么,知道所有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而他应该称赞的从来都应该是那个永远不会再醒来妻子。她一生不争不抢,只是在背后默默支持着他的丈夫,只要是他喜欢的,能让他高兴地事,她都可以做出让步,那怕是将女人亲手送到他的龙榻之上。
锦素越想越觉得心头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抬步缓缓走向皇帝,眼前的景象却渐渐模糊起来,她抬起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慢慢跪下身。
皇帝抬眼看着眼前一身素衣的女子,眼波稍稍柔和了一些,他似乎看到了今日皇后脱簪跪在太极殿外场景。“你怎么来了?”皇帝声音微哑,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锦素原本认为这个冷血的帝王是可恨的,可如今她又觉得他是那么的可怜。
“妾身知道陛下心里难过,只想来陪陪陛下。”
皇帝低笑几声看着眼前的女子,“你知道吗?裳儿嫁给朕的时候,和你现在一般大小。”
王裳,这是王皇后的闺名,她是王家的嫡女,也是当年皇城中少有的才女,她从小便生性温婉,端庄贤淑。当时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容氏和太皇太后,都对这位王家小姐极是喜爱,便让先皇下旨将王裳赐给太子,做了太子妃。后来太子成功登基,王裳也就成了皇后。
皇后,一个多么可笑的身份,她在这个身份的庇佑下做了二十几年的皇后,外人眼里她风光无限,她是天地下最尊荣的女子,可从来没人知道。每一个寒夜里她是都是守着冰凉烛火度过的,昭阳殿不过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冷宫。
“到头来终究是朕负了她。”
皇帝扶着地面勉力想要站起身,可下身早已经没了知觉。锦素连忙上前搀扶着皇帝站起身,向外走去。
“朕不想她死的,她可是朕唯一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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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韶逸从太极殿的台阶上走下来,却是见瑰丽躲在阶梯一侧,她的脸容憔悴双眼红肿,往日那个活泼可爱的少女早已不复从在。
他一步一个阶梯,向瑰丽所在的方向走去。瑰丽笑了笑看着眼前的男子开口道:“陪本宫走走可以吗?”
谢韶逸看着眼前女子,她自称“本宫”她没有再唤他“韶逸哥哥。”。谢韶逸微微愣了愣神行礼道:“臣遵命。”
“尊卑有礼,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瑰丽声音平淡,语气却是毫不留情的讽刺,挖苦。
而谢韶逸却像截然不在意一般,客气有礼的道:“公主真的长大了,臣甚感欣慰。”
瑰丽冷笑一声,表情苦涩。两个人走在偌大的皇宫中,明明距离那么那么近,却又好像永远不会有交点。
“是不是只要本宫用公主的身份命令你,你便会无条件臣服。”瑰丽转过身与谢韶逸对视片刻,谢韶逸才开口道:“是。”
“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
“是。”
“无条件服从?”
“是。”
“那好,从今日起,除了上早朝外,你必须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
“可以做到吗?”
谢韶逸习惯性的要应“是。”,可结果还是没有说出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瑰丽,不明白她到底想干嘛。瑰丽看着谢韶逸一脸为难的表情笑了笑,“怎么谢大人不敢了?”
谢韶逸行礼,认命的合一下眼眸,“是。”
那个是字完全就是从他的牙缝中间强挤出来的,瑰丽好不容易憋了许久的笑意,差点就要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瑰丽连忙抬起手用衣袖掩在嘴边轻咳一声。
“那就这样定了。”
果然,子衿姐姐说的不错,像谢韶逸这种不懂变通,被礼教束缚的人就要用一些非常手段才行。
软的不吃,就来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