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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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输入正文谢垣问：“法师与裴宁可熟？她似乎会些道法？”

    熟，怎么能不熟呢！要不是她行事冲动，他们两人怎么会被护国寺赶出京城呢。明本法师不由得在心里叹气，杀戮之心太重。但他嘴上仍然说：“少年英雄也。”

    接着谢垣又打听护国寺贵女失踪案件，明本和裴宁早对好口供，于是两人说法一致。谢垣又问起威远侯府侯爷之死：“法师可知威远侯死时身边有一枝桃花。”

    明本法师本该守口如瓶，但是裴宁似乎也不在乎让人知道她干的好事，只好模棱两可的回了三个字：“心魔也！”说完后便道了别，回到弟子们的房间休息。

    李江湖忽而从一旁探出头来说：“老秃驴惯会耍花腔。还心魔？”

    裴宁和王真人把小弟子们送回道观，然后两人偷偷摸摸又出了离椒县，到了附近的梅花镇。下雪天街上人不多，王家也早早落锁。两人翻身进了马房，此处有许多干草，总也暖和许多。

    枣红色的骏马对陌生人有些警惕，鼻子里喷着气，裴宁便掏出一颗糖，它好似闻到了糖的香甜味，安静的等着裴宁喂食。其余三匹马也纷纷看了过来，裴宁暗骂一声：“成精了不成。”但也只好贡献了糖，直到小袋子被添的干干净净，马儿们才妥妥的躺下休息。

    北风呼呼的刮着，雪片犹如鹅毛般落下来，一时间把屋子里昏黄的灯光都遮了去。

    “老天都在庇佑我们呢。”王真人咯咯一笑，“等离开后，大雪这一下，把脚印都覆盖掉，什么痕迹都不会有。”那笑声显得有些怪异。

    许是下雪的原因，两人没有等多久，下人们早早就回屋，只剩下主屋里还有灯光。

    他们俱是一身白衣，在雪花中游刃有余，径直来到库房。王真人拿根细铁棒往那锁里拨动几下，锁啪嗒一下开了。他轻轻推开门，木门吱嘎响起来。两人心头直跳，裴宁小心的望着四周。其实这个吱嘎声早不知被风刮到哪里去，也就是他们做贼心虚，才觉得很响。

    两人从门缝里挤了进去，裴宁关好门，便从门缝里开始望风。而王真人循着记忆很快找到那个暗格。暗格周围的架子上满是灰尘，还有几缕蜘蛛网，看来很久没人动。他的心略安。他取下脖子上套着的小钥匙，找到记忆中的小孔，打开！一个盒子嗖的弹了出来。

    裴宁听到声音转头一看，说：“打开瞧瞧，地契还在不在？”

    “不用瞧，还是原来的锁。这个锁打开后就报废不能再用。”王真人摸着那小锁，上头的乌龟记号都还在，于是便塞进怀里，“我们接着去账房。”

    “这库房真放下了？”裴宁很是眼馋。

    “库房里多是大件，我们拿不了。”他也很心痛的好吗。

    裴宁摸着手底下的黄花梨桌子，再看看大件的双面绣屏风，还有各种花瓶……确实是拿不了。

    两人把库房的锁归位，贴着墙壁在走廊上飞快往前蹿。

    “这位唐姨娘真能折腾，看她能风光到几时。”一个女声低低的诅咒着，话还没完，已经转到了走廊上。

    “香莲姐姐别闹心，那肚子许是生不出儿子的，也不看太太让不让。”又一个小丫头连跑带走的紧跟其后。

    裴宁和王真人躲在廊下，紧贴雪地。此时雪已经厚厚积了一层，与他们白色外衣融为一体。两个丫头冷极了，一股脑地只往厨房里跑去，没那个闲心注意周围的响动。

    裴宁此时也冷啊，那冰冷刺骨的雪没一会就落了她满头。见两人走远，她连忙抖抖身上的雪，一个翻身又上走廊。王真人在前头带路，裴宁跟在后头望风，他两很快到账房外，只那门上也上了锁，但难不倒他们。就在王真人拿出细铁棒时，裴宁小声说了句：“有人。”

    两人飞快跳入庭院中，踮着脚尖在雪地中几个起伏，便分别藏在一个大树后头，和一块做盆景用的大石头后面。

    “老爷，今年田里收成不好，若拿出这么大笔的银子，店铺的生意也会受影响的。”

    “周掌柜啊，现在兵荒马乱的，不是孝敬官府就是孝敬山匪，现在有这么个机会，我能不抓住吗？”王老爷这话说的，似乎有点兴奋啊。

    他们说着话便进了账房。

    裴宁和王真人遥遥对望，雪花布满了整片空间，也看不清对方眼神。裴宁聚气一跳，也来到石头后，说：“等他们把银子拿出来后，我们再动手。”

    王真人点头答应，然后两人大着胆子来到账房外，并在两人周围设上十几块木牌阵，这才开始安心偷听。

    “老爷，银票都在这里，这柜子里还有现银四百两。”周掌柜说着把账本也拿出来，开始一条条对账，“今年所有的田庄产出是一千二百三十六两，五个铺子利润是七百二十五两，开销了一千三百两，结余是六百六十一两。”

    “今年开销比往年多！”王老爷说。

    周掌柜心里是不忿的，以往大夫人还在的时候，每年都进账至少三千两五百两，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今年您新纳了唐姨娘，聘礼共花了两百两，酒席三十两，唐姨娘的月利共三十两，燕窝补品花了五十两，新打的首饰新买的布料也花了两百两。所以今年这个是大头，一共花费六百一十两。”这一通算计，就光明正大的给唐姨娘上了一次眼药。

    “还不是看在她肚子份上！”王老爷为自己解释一把。

    唐姨娘是个寡妇，没有孩子傍身，便被夫家休弃。娘家也不收她，一来二去到和王老爷搭上了线，还怀了肚子。这下可把王老爷高兴坏了，应了她所有要求，抬进府里当上良妾。

    周掌柜没有接话，火光照不出他此时的内心，否则王老爷怕会被气死。唐姨娘那肚子，谁家的都不知道呢！他若不是签的长契，早不想干，这等乌七八糟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