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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冰点,我沉默不语,在那油灯暗淡的光芒下,想必那坐在暗处的阿雷西欧早已从我那略显尴尬的目光中看出了答案,可是他迟迟不肯说话,这又是代表了什么?难道说,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为什么不作言语?”
想必是忍受不住沉默带来的急躁,阿雷西欧还是忍受不住,他想知道一个答案,是由我给他的一个合理的答案。
“我还没有见过你本来的面目,尊敬的阿雷西欧阁下。”
我这是在拖延,此时的心脏早已经挤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这个谎言是怎么去说的,因为就算我自己也没有那个保证,对于埃提乌斯的下一步行动我是一无所知的,我只有拖延时间,让我有充足的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这个家伙。
“看我,哼哼哼……”
眼前的黑暗当中传来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接着就听见那声音轻声地说道:“点火吧。”
“呼!”
一声火焰腾起时燃烧的声音后,眼前十余米的距离外燃起了两团火焰,接下来眼前的黑暗被完全驱散了。我看见整个屋子里那片被隐藏的黑暗当中人渐渐出现了,他穿着的是一身白色的长袍,整个人慵懒的躺在一个装饰华丽的床上,一个放着金光的黄铜面具将他的脸全部遮挡住。在他的面前不足三米的距离,那两个火盆旁各站着年轻的少女,少女长得年轻貌美,头戴用树枝编织成的头冠,身穿白色麻布衣,低着头,一言不发。原来那个用面具遮挡住自己面孔的家伙,那就是比利时高卢行省的总督,弗拉维斯.阿雷西欧。
“怎么,现在,还不够清楚吗?”
那声音从那黄铜面具的后面传出的,他打断了我的呆滞,只见他从那华丽的床上缓缓起身,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他的腰间挂着一柄装饰华丽的铁剑,他的右手,紧紧地握着剑柄,一刻都没有松开。透过那黄铜的面具,那双天蓝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的双眼,看得我都不敢与他对峙。
“告诉我,埃提乌斯,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阿雷西欧的脚步沉重,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我开始回避他的双眼。
“刷!”
他猛地抽出了铁剑,并将其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的皮肉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冰冷。是不是每一个贵族都喜欢拿夺去他人的生命为之相要挟,他们真的认为这一招能让被威胁者说出他们想要听到的消息吗?反正我是太害怕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天知道他此刻是愤怒,还是喜悦,还是故意开玩笑什么的。那剑刃深陷到我的皮肉当中,他的眼神当中流露出凶狠之气,想必那脸部的表情更是凶神恶煞的。
“为什么不说话?”
阿雷西欧大声质问我,还不及我畏惧呢,我身旁的那个雇佣兵头头早已退后了一步,低着头,不敢有半句言语。
好吧,我拼命地思索着该怎么应付,要不然说他这么着急问我的话,那么他一定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说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我编一个谎话糊弄他,他应该能信我吧。我立即整理了思路,开始思考着当时的处境,所以我接下来将埃提乌斯攻克卢迪南跟打败勃艮第人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并向他允诺埃提乌斯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这里,他们将重新收复这全部曾经属于罗马的土地。不过我把我跟安德鲁被那个该死的政客安东尼暗算的那一节给忽略不说,因为天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跟安东尼一伙的,因为元老院以前在我看来是从罗马从共和转为帝国时代以后就不再拥有那么巨大的权利,可是现在我错了,我见识到了,并深深记住了,元老院一定有些非常巨大的权利,至少是隐藏在那表面权利后面的,他们如同一根根触手,伸向帝国的每一个行省,每一只军团。
“总之我知道的,大体上就是这样。”
阿雷西欧听得津津有味,我更是讲得有些失神了,都不知道将那架在我脖子上铁剑在什么时候被放下了。
在我话音停下良久,阿雷西欧这才迟迟回过神来。
“啊,讲完了是吗?”
这个家伙这才回过神来,他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以掩饰他刚刚的失态。他摇着头,尴尬地笑着并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想到啊,真的没有想到,就凭这个只会作墙头草的混蛋,竟然能够做出这么了不起的事情。哼,真是讽刺。”
阿雷西欧缓缓地收剑入鞘,没有任何的理由,明明意识到了埃提乌斯的军队即将到来,挽救阿雷西欧的地位与生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为此而感到开心。难道是他另有办法,还是说,埃提乌斯的到来,成为了他的一个羁绊,或者是打乱了他所谓的什么远大“计划”?还是因为嫉妒,他在这个被暴走的奴隶们包围,碌碌无为,而埃提乌斯,同样是弗拉维斯的贵族,埃提乌斯披荆斩棘,为帝国立下赫赫战功,他嫉妒自己不能跟埃提乌斯那样,不能被人们记住,更不能被皇帝跟摄政女王记住。
“这些话,都是真的吗?”
这个时候了,这家伙感慨以后竟然又开始怀疑起真伪来,我只好伸出右手朝天,告诉他我用上帝的名义起誓,他这才打消了疑虑。
“好的,我的朋友。”
这家伙又笑了,那笑声透过黄铜面具,有些沉闷,更多的是让人琢磨不透的那种感觉。我不知道此时的他在想些什么,我只知道从他现在的这种举动来看,他不再会对我构成什么致命的威胁了吧,他信任我,至少在这件事上是肯定的。
他不再说话了,重新回到了原来的那张华丽的床上,躺在床上,又恢复了他原来那慵懒的模样。
“够了,我累了,弗里德(原来这个雇佣兵头头名叫弗雷德),给他点金钱,让他跟他的朋友去镇上的酒店入住。”
“那么我朋友的抢呢?”我赶忙问道。
“我会安排的。”
阿雷西欧说着,转过身去,朝着我们俩摆了摆手,“去吧,足够了。”
这个叫弗雷德的雇佣兵头头不敢多做言语,他拉着我向门外退去,在我俩出门的那一刻,阿雷西欧前面的两团火焰被那侍女熄灭,整个屋子重新恢复到那仅仅只有一盏小油灯的模样,漆黑,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