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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罗马城,一切都在忙碌当中,贵族们经营着自己的庄园,市民们打理着自己的店铺、干些杂活,过着紧紧巴巴的日子,奴隶则是耕作,这至少能够有顿饱饭或者说偷偷喝上一杯主人珍藏的葡萄酒都是无上的享受。
此刻,在罗马城外的一座不小的庄园里面,埃提乌斯正坐在庄园的别墅前的空地上,这里视野开阔,眼下都是成片的田地,奴隶们在辛勤劳作,而观看他们经营这片属于自己的土地,真的是无上的享受。
从别墅方圆一公里都是埃提乌斯的私人财产,他因为刚刚平定了一场高卢境内的野蛮人骚动,庆功之余他还会回来罗马,哪怕不远千里。
门前有一棵大树,这里正好纳凉,也是埃提乌斯颇为中意这个庄园的地方。他坐在树荫下,有专门的奴隶为他一杯接着一杯的斟酒,他坐在柔软的椅子上好不快活。
“我想你也从当初的可笑的境地中走出来了,李维。”埃提乌斯说着,缓缓将手中还有半杯葡萄酒的酒杯放在身旁的桌子上,回过头来看着站在身后的李维。
这么长时间的落寞让李维看上去既无神又邋遢,他的长长的胡须就像是野蛮人那般,凌乱的头发让他很难跟受过文明教育的人联系在一起。他现在埃提乌斯的身后,低着头,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是一个不错的伙计,李维。”埃提乌斯说着,伸长双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我甚至开始后悔让你去跟随匈人一起收钱了,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平民的女子让你变成了这般模样。”
“我感到非常抱歉,大人!”说着说着,李维的头埋的更低了,他就像是一个犯了严重错误的孩子,在埃提乌斯的面前乞求着能够得到他的原谅。
“想好了吗?”埃提乌斯抬起头来看着李维接着说道:“你已经不是我的侍卫长了,相比较你,我有了更好的人选!”埃提乌斯故作嘲讽地接着说道:“他比你更加可靠,至少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不要自己的前程。”
张口闭口都是自己的痛处,李维听到这里把头埋的更低了。埃提乌斯从来不会这么说人,作为多年来成为他的侍卫长李维深有体会,可是他今天竟然这么说,就能够证明他是对于李维有多么失望。李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意味着自己再也不能够成为埃提乌斯最为亲近的侍卫长。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够像是一个奴隶哀求主人一样苦苦哀求埃提乌斯道:“请再给我一个机会!”
“那么,我还有一个前线的十夫长的位置空缺,要不然,你去看看吧!”埃提乌斯说得也是毫不留情,这让李维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贵族身份的人,尽管落魄了,但也是个贵族,也是有尊严的,马上进入到最底层是让他最不齿的位置上,这怎么说都是个难以忍受的侮辱!
“抱歉,现在看来我不得不离开了!”李维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难以忍受的侮辱,但是这不奇怪,毕竟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咎由自取的。好好的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长不作,非要回去找那个女人,搞得埃提乌斯在瓦伦提尼安三世这个混蛋小子面前大失颜面。
“大人……”正在埃提乌斯与李维商量着他的新工作的时候,一个传令的士兵从不远处翻身跳下战马,一路小跑着来到埃提乌斯的身后,他手中拿着一封羊皮纸递交到埃提乌斯的手中。
“让我看看。”埃提乌斯接过这封羊皮纸,还不忘打趣地说道:“这莫非是一个好消息?我希望是如此!”可是当他打开羊皮纸的书信细细读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就变得阴沉。
“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埃提乌斯问身后那个传令兵。
“克雷莫纳的守卫部队。”传令兵如是所说道:“恐怕现在他们已经到了米兰,据说他们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向着西部进发。”
“整整四万人…”埃提乌斯呢喃着,紧紧攥着手中的羊皮纸,像是怎么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能让埃提乌斯都这么紧张的,那么一定是一件不小的事情。李维纵然是好奇心爆棚,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去询问,至少现在,他都不能够确定以及到底还有没有资格再询问这些事了。
“真是可怜!”李维在心里暗暗感叹着,望着眉头紧锁的埃提乌斯,他明白自己再继续在这里逗留的话只能够徒增麻烦。
“看来现在我不得不离开了,埃提乌斯阁下!”李维冲着埃提乌斯点头示意,随后退后离开,埃提乌斯就像是没有听见那般或者是故意不理不睬的。李维非常尴尬,至少现在他已经在埃提乌斯的心里没有任何的地位了。
“奥里乌斯.卢迦这一趟去马其顿,本来我以为他这一路九死一生,没有想到他不仅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还带来了四万人的军队。”埃提乌斯瞬间不淡定了,就好像这树下的阴凉只能够挡住毒辣的太阳却挡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
说实在,他开始嫉妒卢迦了,因为这个纳尔旁而来的小子每次都有超出他意料的事情来,仿佛东部亚细亚地区就是他的无限的提款机,前面是联合军团,虽然回去了,这次又是四万人,怎么解释?
“元老院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吗?”埃提乌斯接着问道。
“还没有,大人。”
“那就命令士兵封锁这个消息,不能够让罗马元老院的元老们知道这件事!”埃提乌斯看上去如临大敌一般,这件事已经不得不让他产生警惕了!
“怎么,卢迦?”在米兰城外,安德鲁好奇的看着卢迦,他似乎对于进城这件事有些抵触甚至是说根本不愿意进城。
“没什么,只是……”卢迦支支吾吾,安德鲁却一眼就看出来卢迦根本就是害怕再看到特奈娅,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愧疚什么吧。
“难道你是害怕看到你的儿子?”安德鲁故意这么说道:“哦,天呐,卢迦,你就别这么小心眼了,那个小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头发很像他的母亲。”
“不,我并不是因为这个,安德鲁!”卢迦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总是很纠结,在这里,我甚至开始思考到底是南下看看李基尼娅,还是北上看特奈娅,有时候总是那么奇怪,因为明明你不想的,就偏偏发生了,我现在一定是个混蛋,你懂我的意思,安德鲁。”
卢迦确实在担心着,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有一个儿子,更是因为他在拉文纳还有个女儿尤多利亚。这个他怎么都不肯承认的小公主,也是他造的孽,他甚至有些恨,是因为为什么当初所有人都在纵容甚至旁敲侧击的想要他这么做,虽然这件事情没人知道或是说被刻意隐瞒了,这都是他人生的污点,不堪回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