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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持续到深夜,埃提乌斯的麾下们终于因为没有了力气才作罢。
他们所有人将目光投向埃提乌斯,埃提乌斯则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的眼睛微闭,活像是东方的修行者那样闭目养神。
独独没有士兵长的回应了,哪怕他们说得再多,只要埃提乌斯嘴唇微张,“不”说出了口,那么一切言论争论这么久都是放屁。
想必刚刚争论了什么他都听到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只看见埃提乌斯慢慢睁开双眼,看向对面在座的各位。
“大人。”利托略上前俯下身在埃提乌斯的面前低语道:“现在瓦伦提尼安的禁卫军不堪一击,我们只需要防备卢迦和他的军队。我认为在深夜就可以行动,至少不能够让卢迦反应过来。”
对于利托略的提议,埃提乌斯并没有急着开口表态,只见他缓缓站起身。
“诸位。”埃提乌斯终于开口了,“现在诸位阁下对于奥古斯都是恨之入骨,现在更是欲杀之而后快,但是我万万不能这么做,看在上帝的份上。”
埃提乌斯这么说可是让在场的将领与廷臣们惊讶不已,他们面面相觑,这么说,如此长时间的争论可谓是一文不值。
“可是,我的大人啊!”
“这没什么可说的!”埃提乌斯的语气显得不容置疑,“你知道嘛,这可是一件挑起内战的大事,我们不能这么随意决断。”
实在是厌恶了众军官与廷臣们的所作所为,埃提乌斯对于他们的争吵厌倦不已。索性将他们全部哄出去,算是还给自己一个清净了。
坐在凌乱的帐篷里,埃提乌斯开始静静回想起刚刚将领与廷臣们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是一帮自私自利的混蛋们啊,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顾及眼下的局势到底怎样。”埃提乌斯一边苦笑一边摇头。
“天呐,我的上帝啊!”出门后,首当其冲的利托略抱着脑袋,他的十根指头深深陷入他那卷曲的头发中用力撕扯着。“如此不可理喻,埃提乌斯阁下怎么回事会在这种时候变得如此懦弱了!当时的勇敢无畏都到哪里去了?”
也不清楚他对于现在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到底是怎样的心理,反正利托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瓦伦提尼安给结果了然后推举埃提乌斯成为奥古斯都。这其中一定有很多属于他的利益吧,总之埃提乌斯上位,怎么说都是好的。
“忒瑞斯,忒瑞斯你看着我!”待到无奈的众人散去,利托略上前一把抓住正准备走的忒瑞斯,左顾右盼,活像是偷了宝贵东西又不敢将其公布于众的小偷。
“怎么了,利托略阁下?”忒瑞斯一脸疑惑地看着利托略。
“等等,忒瑞斯阁下。”利托略紧紧抓住忒瑞斯的手臂不松手,然后将他带到一处安静无人的地方。
忒瑞斯不明白利托略的心理到底在想什么,直到到了这里他才挣脱利托略的手接着问道:“刚刚埃提乌斯大人的意图非常明确,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证明自己的办法吗?”
“当然,在合适不过了的!”利托略一脸神秘地在忒瑞斯的耳朵旁小声耳语起来。
瓦伦提尼安在自己的营帐里来回踱步,哪怕是自己在就近村落中要来服侍他的女人都不能够让他心动。这帮失了宠的女人们只能够坐在床头赤裸着上身,傻傻地看着瓦伦提尼安在她们的面前来回踱步。
他的内心紧张到难以形容,隐隐之间感觉到的痛苦此刻却像是化作了实物一般搅得他快要喘不上气来。
“皇位是我的!皇位是我的!”
瓦伦提尼安像是着了魔一样不断复述着,可是他的脑袋里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因为他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两个士兵长,口口声声说跟他共进退一同夺取东部罗马的奥古斯都之位的。可是现在遇到了小小的挫折就打退堂鼓,一个二个显露出来本来的面目了,他们就是来旅游的,没有人是来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他成就奥古斯都位置的!
“凯撒!”
营帐外传来的一声呼唤让瓦伦提尼安从内心的愤恨中挣脱出来,他停下脚步,抬起头来,招呼着那人进来。“进来吧!”
只见维鲁斯身穿着一身皮甲走进来,他手中拿着一封羊皮纸。
“这是什么?”瓦伦提尼安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封羊皮纸,皱起眉头问道。
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个时候,看到这封羊皮纸他还在心存着侥幸心理的,巴望着自己能够收到无论是卢迦还是埃提乌斯的道歉信,哪怕是这么委婉的当时他都是乐于接受的。
“君士坦丁堡传来的。”维鲁斯解释道:“信使说,这封信的主人说是跟你无比亲密。”
“无比亲密?”瓦伦提尼安将声音提高了八度,显然,对于这封信的来源他是有些失望的,可是怀着对于君士坦丁堡存有侥幸心理的想法让他伸出手来接过羊皮纸。
“我的姐姐,哦,这个值得让我们家族蒙羞的女人!”瓦伦提尼安看着手中的羊皮纸无奈的笑了笑,本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家伙,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那个母亲普拉茜提阿口中的贱女人荷多利亚也是这般处境。
“哈,可怜的家伙,怕是自己的孩子都已经到了可以名正言顺继承奥古斯都位置的年龄了吧。”瓦伦提尼安嘲笑着,将手中的羊皮纸撕地粉碎。
“该死的女人,看着自己孩子大了就想回来,不可能,不可能,篡位者,你跟那些混蛋一样都是该死的篡位者!”
瓦伦提尼安大骂着将自己手中的羊皮纸猛地摔在地上并伸脚狠狠地跺了几下。
“带话给那个信使,维鲁斯!”猛地发泄让自己的信心爆棚,瓦伦提尼安一直这么认为“告诉我那可怜的姐姐,想回来,门都没有,除非我死了!”
一个星期后,在紧挨着君士坦丁堡富丽堂皇的宫殿旁边,一处小小的修道院燃烧着烛光的房间内,荷多利亚的背影被火光照亮一直延伸到她后背的墙壁上,瘦小的身躯投射出来的影子如同怪兽一般庞大,几乎将整座墙壁都淹没在黑暗当中。
她面对着火光,眼中泛起的泪光在微小地火焰照射下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光,紧咬着下嘴唇,瘦弱到皮包骨头的手食指与拇指并拢夹着一枚金质并镶嵌着血红色宝石的戒指。
这是她母亲普拉茜提阿送给她的礼物,如果她没有沦陷在一位年轻廷臣的花言巧语之下的话,自己的生活也不至于过道如此卑微低下的地步,或许她的母亲还会像从前那样爱着她,知道现在依旧如此。
“这是你们逼我的,这是你们逼我的!”荷多利亚泪如泉涌,也咬紧牙关,目光中满是愤怒,她举起那枚戒指,被泪水模糊了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