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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看了那封书信,找到了这里。”卢迦右臂放在桌子上,五根指头不断敲打着身前的木桌,发出“哒哒哒……”地声响。
房间里安静地出奇,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这处不大不小的简陋房间当中,好在是接替了那熄灭的油灯,将这屋子照亮。
酒壶早已经见底,剩下的,只有两只装满最后葡萄酒的杯子以及早已经油尽灯枯的油灯。
这个年轻人依旧看着卢迦,他在努力表现出自己在很努力地听卢迦的回忆,生怕在此其中遗漏了什么。
尽管他的双眼通红,甚至能够在这照明并不是太过于全面的房间当中看得清楚他眼睛里的血丝。
“这便是我的故事啊!”卢迦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伴随着急促地喘息声,是的,他是如此地疲惫,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能够跟一个人整整聊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的天明。
“哦,哦,结束了吗?”这年轻人这才迟迟回过神来,他连忙坐直,像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非常抱歉,恺撒,我,我打扰了您宝贵的休息时间,我只是,我只是非常好奇,好奇您的生平,毕竟,在罗马,最为权威的史诗歌者都不能够歌颂出您的生平。”这个年轻人语速越来越快,从侧面可以看得出他的语气是如此地激动,甚至能够看得到在他微微眯起的眼眶当中透露出晶莹地泪珠。“我,我没有想到,我竟然能够听到恺撒您亲口诉说自己的生平,哦,我的上帝啊,这是如此,如此巨大的荣幸,我,我简直,死而无憾!”
“嘿,你可不允许说这样的话。”看着这个年轻人喜极而泣,卢迦连忙安慰道:“你还年轻,知道吗?孩子,你以后的道路必然布满荣光,可是现在,知道了奥古斯都的密事,你更应该好好活下去,不然,我这一天的力气就白白浪费了!”
“是,是的,是的,恺撒!”年轻人不住抽噎着,渐渐擦拭着自己眼眶中不断流出的泪水,“我应该好好活下去,不应该辜负恺撒您的期望。”
“能够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年轻人。”
“西多尼乌斯.阿波利纳里斯,奥尔良人,我在奥尔良的街道上看见过您,并且在沙隆战场上看到您的胜利,所以我就四处寻找您的故事,从奥尔良,卢迪南,纳尔旁,热那亚,米兰,拉文纳,最终来到了罗马!”
“谢谢。”对于这样一个追随者,卢迦确实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令人绝望的年代,竟然还会有拥有如此执念的家伙。
万般的情绪在这样的时候也不过只有一句谢谢更加能够回复了吧。
“好的,好的!”卢迦端起酒杯,缓缓站起身来。
他来到窗户旁,面对着阳光,阳光照射在他那华丽地铠甲上,反射出的光芒更是将整个昏暗的屋子带进一片光明之中。
“看来是时候道别了,阿波利纳里斯。”卢迦侧过头来,举起酒杯示意给阿波利纳里斯,“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能够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倾诉自己的过去,不管是任何的烦恼还是喜悦,通通说了出来,是的,我从来没有如此坦诚过,仅仅是因为一封信,还有一壶酒,就连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们都不知道这么多,我总是在世人面前保持着一副奥古斯都应该有的模样,这让我得到了不世的权威,可是这也让我越来越孤独。我想这就是王者吧,王者生来孤独!”
卢迦说完,举起酒杯示意给阿波利纳里斯,随后仰头,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阿波利纳里斯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卢迦并不打算给他任何解释的几乎,就像是离别,就应该干脆利落,不夹杂任何的感情于其中。
卢迦转过身将空了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紧接着,打开门,外面早已经站满了侍卫,马列尼乌斯在最前头,在他看到卢迦的时候连忙行礼,并且退让到一旁。
望着在场侍卫们一副疲惫的模样,他们在这里已经从昨天的黄昏,站到了今天的中午,到底有多累,想必是不言而喻的。
“走,我们回去!”
看着他们,卢迦不知怎的,鼻子一酸,眼看着眼泪就要流了下来。
可是他轻轻搜了下红肿地双眼,还在抱怨着:“这一夜没睡,真的是疲惫地让人想倒头就睡。”
可是在场的士兵们谁也不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然后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
毕竟身为奥古斯都,是不能够让世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哪怕是再过于感伤,也不能够让任何人瞧见。
“真是幸苦啊。”卢迦微微摇了摇头,故作抚着自己的额头,不住叹息道:“我有些头痛了,该回去休息一下。”
马列尼乌斯点头回应,扶着卢迦上了马车。
“恺撒!恺撒!”
阿波利纳里斯追了出来,站在卢迦的马车之外,他泪眼朦胧地,颤抖地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站在门口,不知道如何是好。
“回去吧,回去吧!”卢迦冲着阿波利纳里斯摆了摆手,“带着你今天所听到的一切,回到奥尔良,现在我们互相作一个约定,就是当作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一个奥古斯都与你的秘密,回到家乡去,将这个故事保存下去吧,毕竟谁也不能够保证,以后的人们所说的故事还会是像我这样的真实也不一定了。”
还不等阿波利纳里斯点头回应,卢迦的车马就已经开动,朝着罗马城而去。
阿波利纳里斯站在原地,双手捧着那早已经空了的酒壶,眼含着泪光,冲着远去车马扬起的尘土不住点头!
“我确实不应该再逃避了。”卢迦在心里暗暗盘算着,“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再坚持更长的时间,是时候了,是时候像尤多利亚坦白一切,至少也应该让她明白,我才是她的父亲,我才是那个能够决定她未来的人,而不是瓦伦提尼安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