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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笨蛋傻子疯子骗子
他不能反抗，九州各界，都在仙帝的掌控，他更怕弄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知道，一旦他做出决定，就意味着将会承受不敢想象的苦痛。
点头与否，在于得失。而那个只需要被选择，被接受的女孩，终将会恨他，恨他，恨他……
弦尘将一切复杂的神色掩盖在眼底，用尽了毕生的气力，才压制住内心的情绪，浅浅地吐出两个字：“成交。”
至于精血，他不需要去弄明白那只老狐狸要来做什么。
魔尊的神色微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冷厉的眸子里终于闪过一丝柔和，道：“弦尘，我期待你的成长。”
在他看来，宿弦尘是他们兄弟姐妹里面最软弱的一人。
不，不是软弱，或者说是顾及的事更多一些。
倘若换一个人来试试，或许就没这么好骗了。
他不只期待九彩神凤的蜕变，也期待他的蜕变。
宿弦尘，从始至终，从未让他失望过。
……
“呵？魔尊的思维和正常人不同是吧？你们都是笨蛋，傻子，疯子，骗子！”凤九邪近乎疯狂，假如天要一个人疯狂，那便是没有人能救得了她，她指着宿弦尘的脸低咒道，“你们做决定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当时还在做什么？”
弦尘知道她不会原谅自己，不过说出来倒是坦然了许多：“你在等我回去，做你的新郎官，你还在……等我回家。”
凤九邪的火气和悲伤蔓延至心底，化作一腔怨恨，全身颤抖，要不是靠着廊柱，她非得一头栽倒不可，骂道：“宿弦尘你个不要脸的！你人面兽心，你混蛋，你个骗子，你骗了我多少年的感情！”
弦尘不顾她的骂声，一个箭步，将她抱进怀里，抵死安慰，任凭她如何挣脱，他再也不放手了：“我对不起你，我是人面兽心，我是混蛋，我是骗子，可我从没骗过你的感情！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有……”
她没了力气，不骂他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曾经被当成报复目标、生之理由的男人，如今反倒是成了守护她的人，若非是他，恐怕她早就魂飞魄散了……
只是，她接受不了……
“弦尘，你叫我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她哭得伤心，泪珠子断了线，流进了白皙的脖颈里，淌进心中，她整个人都崩溃了，要不是弦尘抱住她，她可能就倒下去了，“你叫我怎么办……我接受不了这一切……这不是真的。”
她双眼空洞，像是丢了心神，弦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的心跟着一起碎了。
他若是告诉她，他方才说的是假的，她可能会好受一些。
可他还是不能欺骗自己，也不能骗她，他说：“九邪，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么……”凤九邪哭得伤心伤身，一时之间不能停止，哽咽着说，“真的又能怎样？情有可原又当……如何？多谢你告知真相，我，我该……原谅你么？”
被她那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盯着，弦尘不住地摇头：“不，你不能原谅我，我亦不原谅自己。”
凤九邪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试问，一个人复仇的信念，坚持了将近七万年，并且是这个信念支撑她活下去，在今天，陡然间崩塌了，是个什么感受？更可怕的是，推翻得太彻底，那个她要恨的人，竟然是为了她好，甚至比她还要痛苦。
她只觉体内翻江倒海，汹涌的波浪将她推倒，把她死死按在海底！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欲将她置于死地！
她该怎么办？她该继续恨下去么？她该否认他所说的真相么？这样或许能好受一些。
可是自欺欺人算什么？她凤九邪是那种人吗？
弦尘感到胸前一片濡湿，她的眼泪太多，将他的衣服全弄湿了，可没哭出声音来。
他不能表现得比她还脆弱，尽管他的心里已经被她的眼泪割了无数道，他拍着她的背，说道：“你想哭就哭出声音来，别憋着，我就在这陪着你，没有别人会听见。”
一说完，弦尘就感到怀里的人猛地一颤，抬起一双红肿的双眼，倔强地说：“谁说我要哭了。”
宿弦尘缓缓吸了口气，她终于镇定下来了，这样很好，比他预期得快很多。
弦尘忽然心口传来一痛，凤九邪锤了他一拳：“乘人之危的家伙，说好了三步，退回去。”
“我退……”宿弦尘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三步。”九邪说。弦尘见此，继续往后退……半步。
凤九邪哭也哭了，抱也抱了，骂也骂了，把所有女人会对男人做的事，全部都做了。可她毕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她活得太久，绷得太紧，刚才片刻的失态，让她觉得……不应该。
凤九邪那双犹自带着水光的眼里，夹着一丝凌厉和愤怒，“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问你，那日，痕祭的成年礼，你来魔界是做什么的？你不说清楚那件事，你今天就把命交代在这里好了。”
“魔尊没和你说吗？”弦尘一愣，脑中如遭雷击，猛地发现也许问题的关键不在别的地方，而在这里……
于是他问：“那只老狐狸是怎么和你说的？”
凤九邪说道：“魔尊说你根本就不是去参加什么成年礼的，你就是来杀我的，要么我就去死，要么我就……”说到此处，她瞳孔皱缩。
“对不起……”他望着比任何一次都脆弱的凤九邪，这一刻他才顿悟，她已经变得比他想象得更要坚强，她能忍受断翼之痛，甚至是能忍受他的背叛，唯独不能忍受一件事，那就是他的……羞辱。
她天生骄傲，从未对任何人低头，却被他逼到了……绝境。
想到那天发生的事，他想要忏悔，他想要抱住她颤抖的娇躯，可被她放出一道火墙。
青色的火焰将他阻隔在外，她冷傲的脸孔上透出一丝决绝，“说对不起有用吗？”
痕祭那一鞭子下去，不止是打在了凤九邪的身上，更是打在了他们三个人的心里。
想到那天发生的事，她无数次想过自杀，要不是痕祭安慰她，要不是她发誓要将羞辱她的弦尘上仙报复回来，估计她早就自己了断了。
后来，痕祭杀光了除魔尊之外，那天在场的所有魔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