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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城内那些士子佳人这几日,惊奇的发现原来城内那些令人望而生厌的“粗鄙之徒”的身影竟然减少了许多。
大街小巷内,入眼的不再是那些言谈必是“财色酒食”的舞刀弄剑之辈,吃饭的时候也不用再忍受那大声的谈笑,粗俗的动作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些自称江湖人的“匪徒”消停了下来,但是他们的心中是由衷的感谢着的。当然,是在心中感谢一下就够了,若是真让他们去寻根探底,查一个究竟,那是万万不可的。
而在这些人对于城内一片“祥和”的气氛所欢欣雀跃的时候,吴清源刚处理完今日的公务,一宿未眠让他看起来稍稍有些憔悴。
略微浮肿的眼框,和慢慢起来的黑眼圈,无一不再说明着这几日他的睡眠情况究竟有多差。西厂那边没这么容易摆平,如果他没有任何成绩的话,不能提供足够的助益,东厂也不会永远保着他。
说到底,在凤城这一亩三分地里,他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可是在那个宏伟的城池内,他也只能算是小角色而已。
想着一些与现在不相干,但是对于他以后的仕途很重要的事,吴清源慢慢将眼神转向了窗外,吹进来的风有些刺骨,让他慢慢清醒了些许。
若是放在以前,熬上一段时日,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感到疲累吧……对于自己的事情,吴清源很清楚,看着被自己贴身放着的地图残片,又是一阵深沉的叹息脱口而出。
知道的越多,反而越迷茫,这几日处理完了手上的事务,他总是在想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在苦苦支撑着。
“果然即使是我,也未能免俗啊。”将目光收回,想着自己似乎终将逃不过黄土一撮的结局,他的双眼突然瞪得老大,久久没有变化。
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一件件如同重现一般在他的眼前略过,从偶然得知七王爷手下的人发现了前朝太史令留下的那张地图开始,他就再也没法将自己的心思移开了。
别人不知道,吴家从老一辈就担任三郡知府一直至今,从前朝末期到如今,这块地盘上发生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传闻大概没有多少人会比他们更清楚。
而那张地图,本来就是他们一家守着这三郡,不愿回京城寻求更进一步的机会的最大的理由。
吴清源并不清楚长辈留下的手札上,究竟是靠什么来得出那张地图有关于长生的消息的结论,但是他相信长辈们不会在这一点上欺骗自己的子孙辈。
况且,手札上那令人扼腕的语气,每一位担任知府的吴家人,都在上面加上了自己关于寻找那份地图的经历,并为自己未成功而加上几句惋惜的话语。
就在他以为自己也将与地图无缘,接受现实的时候,七王爷的消息,仿佛让他看到了希望了,确认了真实性之后,他到现在都记得,自己当时有多兴奋。
一夜未眠后,费尽力气,用尽手段,只是为了得到那张应该会有消息的地图。而在地图即将到手前的那一夜,他是如此的高兴,甚至多年未曾饮酒的习惯都被他自己打破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需要用点外力才能让自己兴奋的大脑冷静下来,但是,从那一夜开始,他这一辈子最不顺利的时光仿佛集中在了一起。
付出了巨大代价,由府上最强的两位高手前往将地图带回来,万无一失的计划在最后一步的时候被截胡了。
两大高手一死一伤,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连地图都被抢走了,这两人居然没有护住地图。
如果不是多年来养气功夫足够,他恐怕当场就会急得跳脚。当时场面上还有不少下人,万幸暴怒中所剩最后的一点清明让他没有再让剩下的那些为他卖命的人寒心。
但是,那一夜他是如此的愤怒,如此的不甘,熊熊燃烧的怒火无处发泄的他,那一夜不知毁坏了多少名贵的藏品。
等他查出来那个截胡的人是唐笑笑的时候,他手下的人甚至都已经摸到了唐笑笑的边缘,他可不在乎什么唐门之子,为了那张地图,他无所畏惧。
但是命运似乎爱上了跟他开玩笑,在他再一次胜券在握,已经将人围进了没有死角包围圈,地图再次唾手可得的时候,新的拦路虎杀了出来。
天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熬过这段时间心情的反复期的,也许只有那位资格最老的管事在统计损失的时候会体会到一些他内心的焦灼与痛苦。
地图被换到了西厂手中,他试过交涉,但是对方强硬的态度,让他明了了自己是不可能通过正常的手段得到那张地图了。
西厂,是一条真正的过江龙,作为两场之一,小皇帝所喜爱的臂膀助力,若是正面对上了,他是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只是,走到了这一步,让他放弃,他如何甘心,他又怎能心甘情愿的目送西厂将地图带走呢?
说服不了自己,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正面来吧。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去做的,他所见证的自己的老态,让他无法主动放弃。
所以为了那张地图,他做出了一个让无数人疯狂的决定,将自己所有的力量码了上去,只是为了让这里的西厂的那些人全部留下来,让那张地图留下来。
正面对上西厂的消息是拦不住的,当他下达命令封住那几条街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迎接西厂怒火的准备了,但是当时的他已经不再畏惧了,他相信自己可以得到那张地图。
现实,再次给了他沉重的一击,让他整整一天没有办法从房内起身,若是换个不注重身体保养的人,只怕当时可能就要撒手人寰了。因为,在与西厂的势力拼了一个两败俱伤,将自己这么多年积存的势力都拼掉了大部之后,地图,依然没有到手。
西厂十人死伤惨重,毒在受了多处致命伤被救走,生死未知,不过具当时的消息来看,他就算侥幸活下来,也只是个废人了,而那个影则像是消失了一般,她的身影再也没有在凤城出现过。
那些日子封锁城门,则是他孤注一掷的最后手段了。按照推断,最可能带着地图的便是没有再出现过的影,其次便是毒,所有的排查都是针对这二人的。他甚至悬赏了那个救走了毒的拳师,只为了多出一点把握。
然而,一切终究只是一场空。在与西厂拼斗完的他,已经没有力量再去压平城内的不满的声音了,若是强行再封城,他这个知府,也就做到头了。
虽然自己长生的梦想破灭了,他有想过破罐子破摔,但是他终究是需要考虑一些自己的家人,考虑那个已经考取了功名,外放到外郡的儿子未来的政治生涯。
放弃了对其余两郡的控制作为投名状投靠了东厂,这才保下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否则的话西厂那边怎么轻易善罢甘休。
而在他放弃了之后,似乎是天无绝人之路一般,老天爷似乎开眼了,终于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了似得。
手下的人得到了一张疑似是目标地图的图纸,那一瞬间,他是真的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在心中不知道感谢了多少知名的道宗佛士后,他屏住呼吸终于盼来了那张地图。
这次,终于没有人在中途捣乱,当听到通报手下将图带进院子,就等着自己过去的时候,他的兴奋之情真的是溢于言表。
轻飘飘的往回赶,兴冲冲的他这次,在终于要拿到图纸的时候,还是没能躲过去。
那个不知道从何处出现的老者,只是一剑,满园顿显无数凌厉的剑光,若是他离得近些,只怕连他也要像那棵老树一般被劈成两半。
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拿走了地图碎片其中最大的那块,而紧随其后冲进来的那些人,他甚至没有想起来下令去组织,只是手下人自发追了上去。
追回来的,只有一小份,而这一小份,正放在自己的身上。
其实,在老者出剑的那一刻,他就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他没想到会糟糕至此,最后的力量再次受到创伤。
若是放在以前,这点人手损失,他并不会太过在乎,但是现在,他只能看着那些人瓜分着他梦寐以求的地图残片,而无力去将那些东西收回。
一次次从云端低落低谷,即使是铁人,又如何能经受住这等折磨,何况他是血肉之躯,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他早就不是血气旺盛的少年了。
这几日,处理公务的忙碌样子,更多的其实只是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不要一直想着地图的事而已。
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说放下就放下,又谈何容易?
他是三郡知府,凤城无论是官面上还是暗地里,他都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任何人见到他都需要客客气气的,投靠他的小商贩都能换到如今凤城最大的商行的位置。
但是,那都是曾经了,现在的他,只能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幕幕,想着自从地图出现后,自己究竟损失了多少,又经受了多少精神上的折磨。
说实话,他甚至很讨厌自己此刻的清醒,正是因为清醒,所以会觉得难受,会因为落差而变得越加痛苦。他宁愿自己被这一切逼疯,至少疯子的世界,不会有如此多的痛苦。
“哎……”
一声长叹,双目的神采逐渐恢复了过来,在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后,自己现在还想着得到地图,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异想天开了?自己,究竟还在坚持着什么?
叩问着自己的内心,但是这些问题,终归不会有着明确的答案。
抬起头,又是一阵刺骨的冷风从领子里钻了进去,让他稍稍从那些不好的回忆里解脱了一些,他已经很累了。
并不紧紧是因为熬夜处理公务导致的精力不足,更多的是原因他一旦放松下来,便会想起这些日子,他所遭受的种种。
每一次打击都如同重锤一般,一次又一次的锤击着他的心防,让他不得心安。
“也许,我已经不适合再坐在这个位子上了吧……”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吴知府继续喃喃着无人听清的话语,“那就给孩子,铺铺路好了……”
无人知道吴清源的心底究竟承受着怎样的折磨,也没有多少人清楚他现在的想法究竟是什么。但是当瘦死的骆驼动起来的时候,依然会引起新一阵的风波。
对于城内的其他势力来说,他们所需要纠结的,或者说需要考量的东西则没有这么多,虽然没有具体的消息,但是联系前段日子吴府的大动作,很多事情就很明了。
被西厂和吴知府同时看上眼的地图,就算差能差到哪去?一个人不识货就算了,难道素所有人都不识货吗?既然他们在争抢这张地图,那不管这张地图是不是跟传说中的大量财富有关系,将其收集到手总不会是一件亏本的事。
而这样的想法,是城内大部分势力的共识,所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有人做那个出头鸟,将逐渐平静下来的水给再次搅浑。
那样,他们都将获得去拥有这张地图的机会。毕竟,没人会想到,有人竟然要烧掉半张地图,仅仅是因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他不想别人得到。
对于城内这些大小势力来说,隐藏于安静的表面下的是,风雨欲来的波动。
而唐笑笑,则是已经准备好作为推手来推一把了,按照他的预计,现在谢花已经得到了自己的消息,就算没有出城也应该隐下来了才对。
况且就算没有出城,他相信自己的兄弟,在接下来即将爆发的混乱里,也拥有着足够的自保能力。只要不为其他事分心,他并不担心脱离了焦点位置的谢花和二小。
最麻烦的事依然是他到现在依然不知道众人所争抢的地图残片是原件还是自己手上流出去的冒牌货,不过计划已经制定了下来,总会是要做上一做的。
看着夜色下的凤城,唐笑笑突然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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