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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返回了书房,叶开一个人闭门沉思。
问题的答案他很清楚,要想大楼盖得稳,关键是地基打的牢固,没有一个坚实的基础,楼即便是盖得再高,装饰的再华美,也会一朝坍塌,荡然无存。
就拿美国的帝国大厦来说,447米的高度,地基就深达127米,几乎占到了表面的三分之一,八十年来岿然不倒,成为美国梦的标志物。
治国也是这个道理,特别是当下清末的现状,绵延二千余年的政治制度打下了十八层制度,而代替它的新制度又水土不服,就在这种几千年难得一遇的真空期里,毫无可靠制度保证的中国不乱才怪,当时之人没有足够的政治智慧,而有智慧的人不出声音,或者声音太小,自1912年,绵延近四十年的大乱斗由此开启。
因为特殊的原因,叶开站在上帝视角上才能看清这一切,但如果设身处地,又有谁知道?如果不是穿越者的bug身份,叶开恐怕自己也不敢摆着胸脯保证:我就一定能够不成为国家分裂的一个小小帮凶。
但换句话说,也正是因为叶开的特殊身份,给他一次千载难逢的改变历史的好机会,他不仅要把握住,而且每一步都要做到精准无缺。
现在,困难就摆着面前,请愿团的声势越来越大,整个京城的眼球都被调动起来了,有了都这个声口,他们的一举一动就会被无限放大,或许,过不了多久,一场波及全国的大情缘,将会如期上演。
在绅天下的不正常年代里,政府这次是弱势群体。
而作为政府一员的叶开,他能避免的了这些吗,要知道他对抗的可是汹汹民意,一个个狂热似火的脑袋,他不过是一个人一张嘴,真的能够用一己之力波动历史的车轮吗?
叶开不敢猜想,这正是他沉思已久的根源。
如果他是皇帝,大可以用暴力强权的手段,动一场自上而下的改革,用精确的步伐主导改革的每一步进程,把危急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事情自然而然就好办多了,但这是不可能的,他的身份时刻制约着他,以至于他不能做出什么太过激的行为,虽然载沣对他有第一位的信任,但这次他们不可能再做到步调完全同步,因为这次的请愿所求涉及到了最核心的问题——权力分配,特别是皇权问题,这次,载沣不可能完全听从叶开,而皇族那一边的载泽,善耆也有可能提出异见,而刚刚消停下去的奕-劻也有可能趁机东山再起。
总之,麻烦前所未有,叶开需要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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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比预计的还要快,自从请愿团拜访良府之后,短短几天时间内,局势就愈演愈烈,在征集到了包括奕-劻,戴鸿慈,鹿传霖,荣庆等十几位朝廷大员的理解后,“开国会”这张大旗竖的更高了。
而接下里生的几件大事,让局势更加倒向了请愿团这一边。
请愿团在京城里一待就是十几天,除了派人分拨拜谒朝廷大员外,他们还就地展开宣传工作,清末设在京城的同乡会馆极多,而这些请愿团的人大多是本省德高望重的士绅,咨议员等,他们一呼应,那些同乡会的人自然极为响应,所以沿着这条人情脉络,更多的人知道了请愿的事,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请愿的声势越来越大,与此同时,京城报纸也闻风而动,大肆宣传请愿运动的政治主张,而且态度也**裸的站在请愿团这一边,既然是抨击政府的“好差事”,这些报纸根本不分青红皂白,骂政府的骂政府,力挺的力挺,一下子京城就像泄洪闸口一般,“开国会”的呼声顿时水涨船高。
宣传起到的作用堪称立竿见影,不少人都加入了请愿团的队伍。到京城的生意人,外城的汉族居民,甚至内城里的八旗也纷纷响应,请愿团的队伍像滚雪球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百人,慢慢展到几千人,并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请愿团的声望在京城民间达到了顶峰的状态。
这还不算完,如果请愿团此前的诉求还仅仅局限在民间范围内,那官僚阶级的分化倒戈,就让请愿团的声势再次壮大的不少,督查御史江春霖对请愿诉求表示同情,答应上书朝廷,请求开国会,与此同时,更多的中低层官员也纷纷倒向了请愿团这一边,这样上达天听的渠道就从内部打开了。
当然,能让官员这么快的倒戈,还要靠另外一个人的功劳,清廷宪政编修馆的主要负责人,杨度。
杨度不仅是清廷宪政领域的座上宾,同时还是一位极端推崇君主立宪的行动派,不但和顶级官员阶层有广泛的接触,与海外的梁启还是密友和同知,曾言****,共和,皆不适合现下之中国,维君宪是万全之策。在他的鼓动下,早在19o7年朝廷就任命他翻译西方宪政书籍,主持草拟宪法大纲的工作,清廷之所以后来宣布施行立宪国体,杨度功不可没,所以,借着请愿团的呼声,他也站了出来,在官方法律领域赞成“开国会”的请求。
在聚集好新一轮的人马后,请愿团派出了浩浩荡荡的代表,一起赶赴此前吃了闭门羹的都察院,再次请求都察院为他们代为上奏,面对着堵在门口的几百个人,这种情况下,都察院只好点头同意,答应将这些请愿书一同上奏。
所以当这份请愿书,连同着十几份官员奏折一道摆到载沣桌子上的时候,作为帝国最高负责人的他,不可避免的知道了这件事的整个经过。
他的第一反应是,抗拒。
前有民间呼声,后有官员不断上奏,众人高声疾呼,把朝廷推到了民意的对立面,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让载沣潜意识里有种担忧。
每个王朝轮替之际,总会有底层的人来颠覆上层,而以下逆上,朝廷威严何在?既然说好了九年立宪,现在又另起炉灶,最起码公信力的又何在?没有威信,没有公信力,那还叫一个实际存在的政府吗?
载沣的脑袋有些微微涨,但让他真正感到压力的是紧接着的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