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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宛颜趴在床榻上,两个侍女在给她背上的伤处抹药膏。 ?
她心里不住地纳闷,那天在衙门她到底被打了多少下?为什么都好几天了还是疼的不行。
“二太太,好了。”过了一会儿,侍女将她背上的衣服掀了下来,欲扶她坐起来。
顾宛颜刚刚坐起来,便听见外头隔着一扇门传来顾漠的声音。
“你在这里干什么?”顾漠的语气很冷。
然后有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声支支吾吾响起:“我......我听说二太太伤得很重......我......”
顾宛颜一惊,这不是素秋的声音吗?
正想着,顾漠已经没有搭理素秋,而是朝着里头喊:“二太太的药上好了吗?”
顾宛颜眼珠一转,忙从床上起来扶着腰小跑过去拉开门。一开门就瞧见顾漠的脸:“上好了。”
然后她佯装不知道的模样紧接着补充着问了一句:“刚刚和谁在讲话?”
顾漠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顾宛颜目光一转,就看见素秋缩在不远处扭扭捏捏地低头绞着袖子。
“素秋?”她出声喊她。
顾漠皱了皱眉头,像是想要阻止顾宛颜。可是顾宛颜却对着顾漠莞尔一笑,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素秋跟前去。
素秋的头一直死死低着。直到她的视线里渐渐出现了她以前陪着顾宛颜去挑的一双粉白色绣花鞋,这才缓缓将头抬了起来。
只见素秋的双眼里噙着晶莹的泪水,一双眼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二太太......”
顾宛颜温和笑了笑,一如往常待素秋:“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释。”
素秋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涌而出。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渐渐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顾宛颜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还来看我,说明你还是在意我。说吧,怎么回事?”
素秋抬起手来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然后往顾宛颜手心里塞了一个小瓷瓶:“二太太,这是我家乡那边特制的瘀伤药......二太太你是个好人!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没得选......就当素秋对不起你吧!”
话一说完,小姑娘转身拔腿就跑了,边跑还边抹眼泪。? ?
顾宛颜捏着手上的瓷瓶,茫茫然愣了半天,心里像是被石头咯得生疼。
这个丫头,到底怎么了?
顾漠走过来:“外头有点凉,进去吧。”
顾宛颜让房里的侍女都出去了,然后不住地靠在床边叹气,一脸忧愁。
顾漠过去坐在她的旁边:“怎么了?”
顾宛颜又是叹气:“真的不知道素秋到底经历了什么。”
顾漠像是看怪物一样看了她一眼:“要不是因为她,你恐怕不会挨打,也不会多吃那么多天牢饭。”
顾宛颜倔强地反驳:“素秋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顾漠无奈地说:“是,她也许有苦衷。但是现在她俨然已经是柳凤仙那边的人了,你什么也别想了,今后多防着些就是。”
“可是......”
“别可是了。早点休息。”
顾宛颜无奈地“噢”了一声,然后一扭脸便看见顾漠在解他自己的腰带,顿时整个人局促紧张地脸红起来:“你......你干嘛啊!”
顾漠无辜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奇怪地看着顾宛颜:“睡觉。”
顾宛颜下意识往床边缩了缩,僵着脸问:“你不是都不睡这里吗......”
顾漠冷冷斜了她一眼,没有再理顾宛颜,然后接着解下自己的腰带。他三两下就褪完了外服,身上只剩了白色的内衬。
顾宛颜目瞪口呆间,顾漠又已经把被子给摊开来铺好,转而一个翻身躺上了床,不带语气地说:“我先睡了,一会儿你把灯熄了。”
说完顾宛颜再看他的时候,顾漠已经闭上了眼睛平躺在床的里侧。
顾宛颜:“。。。。。。”
她脑袋里嗡的一下炸开了。
这一夜,何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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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漠接到了楼兰真的口信,被邀约红月楼一聚。.ww. ?
好久没和楼兰真小酌一杯了,顾漠心情不错便欣然前往。
还是他们常去的那间楼顶贵宾厢,楼兰真已经饶有兴致地端着酒杯在厢中听起了小曲儿。
顾漠走到门口便听见了阵阵琵琶声,他推门进去只见一个女子在拨着琵琶唱着歌,楼兰真陶醉其中。
“顾漠兄,来了!”楼兰真看见了顾漠,笑着举了举酒杯。
顾漠走到桌前与楼兰真相对而坐:“怎么,最近很清闲?”
楼兰真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清闲?你觉得这个词能形容我吗?”
顾漠摇摇头浅浅笑了笑,自顾给自己斟起了酒。
楼兰真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顾漠:“嘶——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
顾漠一挑眉:“哪里不对了?”
楼兰真故意装作打量他的样子:“哪儿都不对!”
顾漠又笑了笑:“故弄玄虚。”
楼兰真忙说:“先,你好像比以前会笑了?”
顾漠皱起眉头故作惊讶:“哦?是吗?”
楼兰真是何等的聪明,他神秘一笑:“什么时候把你的那位贤内助单独带来让我见识见识。”
顾漠浅唱一口杯中酒,漫不经心地回答:“好。”
楼兰真笑看他一眼说:“我听说了,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楚澜衣和云济堂堂主胥东都对你们家顾宛颜伸手搭救,我倒真想见认识认识顾宛颜。——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顾漠愣了愣,奇怪地看了眼楼兰真,以为他在开玩笑。
彼时琵琶声和歌声都停了下来,一曲毕。楼兰真看过去,笑着说:“歌儿唱得好,琵琶弹得也好,你过来。”
女子优雅地起身,抱着琵琶踩着碎步走到顾漠和楼兰真桌前,礼貌地点了点头:“多谢二位公子夸奖。”
说完她像是故意又像是无意地看顾漠。顾漠对上她一双水灵可人的眼睛,一瞬间觉得有些熟悉,说:“我是不是见过你?”
楼兰真说:“他们说你有一次一个人来的时候点了青魁姑娘唱过曲儿,我今天才叫她来的。”
青魁笑了笑说:“是啊,顾公子忘了吗?”
顾漠思索了一会儿,想了起来——对了,那一次,他心里正和顾宛颜怄气。
顾漠说:“我记得。”
青魁声音软糯甜美,笑道:“顾公子上一回点了名要我们这儿只卖艺不卖身的姑娘,于是我便来了。”
这话说完,楼兰真隐晦地笑笑看着顾漠:“顾兄你还真是......哈哈!”
顾漠一瞬尴尬,然后转了话题问青魁:“我记得上次你还怯怯懦懦的,这次再一见,似乎人落落大方了不少。”
青魁仿着顾漠的话打趣道:“我记得上次顾公子还是沉默寡言的,这次再一见,似乎公子你话多了不少,人也开朗了不少。”
顾漠端着酒杯一愣,一旁的楼兰真却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青魁姑娘,大概头一回有姑娘这样和顾兄你说话吧?有意思,有意思!哈哈!”
顾漠笑了笑。
青魁接着说:“不瞒顾公子您说,您是我的第一位客人。原本我怎的也不愿意出来接客......就是不愿意出来给客人弹琴唱曲,但是上次给顾公子唱过曲以后,我便开始敢于面对自己的生活了。顾公子让我意识到,反正我卖艺不卖身,问心无愧,如此便越来越放得开了。”
顾漠心情本来就不错,再加之他看见面前这个清纯的女子抱着琵琶,说辞间满是真诚,便微微笑了:“难得在这风尘之地,还有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
这时候,这间贵宾厢的门忽然被推开了。只见楼兰真身边的随从领着顾宛颜出现在了门口。
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顾宛颜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顾漠抬着头微笑着跟同样娇媚而笑的青魁说话的一幕。
顾漠、楼兰真和青魁三个人同时看向门口。顾漠看见顾宛颜的刹那,整个人一愣,然后第二反应便是立即疑惑看向楼兰真。
楼兰真的随从领着顾宛颜进来了,她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
楼兰真意识到了顾宛颜进来的挺不是时候,便轻咳了两声,然后掏出一锭银子给青魁:“这是爷赏给你的,下去吧。”
青魁接过银子,浅浅屈了屈膝盖作揖,然后温柔一笑:“多谢二位公子。”
说完青魁又对着一脸尴尬的顾漠微微笑了笑,这才离去。这一幕又被顾宛颜看进了眼里。
楼兰真给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便退下了。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顾宛颜满心疑惑——方才府上忽然来了个人,拿着顾漠身上的玉坠为证,说是顾漠差他来带顾宛颜去一个地方。
顾漠起身,走到她跟前,柔声道:“你怎么来了?”
顾宛颜白他一眼,带气地说:“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顾漠更疑惑了:“我?”
楼兰真开了口,打断他们,笑道:“误会误会。顾兄,是我派人去顾府将你家内人领来的。刚刚不是跟你说的吗,择日不如撞日啊。”
顾宛颜刚想说“谁是他内人”的时候,这才看清楚了坐在桌前的那个翩翩公子竟然是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楼兰国尊王!
这时候顾宛颜顾不得跟顾漠生什么说不清缘由的闷气了。面对一国之尊她也没有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搞不清楚状况的她生怕失了礼,低下头来正欲行礼:“民女参见......”
在“尊王殿下”四个字被说出来之前,楼兰真立刻打断了她:“哎!别别别,在这里啊,不用多礼。”
顾宛颜一头雾水地缓缓抬起头来看了看楼兰真,又看了看顾漠。顾漠温柔一笑,跟她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顾宛颜听完顾漠的话,得知顾漠和尊王殿下私下竟然是好友,嘴巴张了半天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并且她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笑嘻嘻的公子哥和皇宫里威震四方的一国之尊竟是同一个人。
楼兰真招招手:“坐,坐,都坐啊,站着干什么!”
顾漠对她笑了笑,顾宛颜便跟着顾漠一同过去,怯生生坐下。楼兰真对顾宛颜说:“除去身份地位,顾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他的妻子,跟我便不必拘谨约束。”
听了这话,顾宛颜感觉到楼兰真其实是个挺随和的人。她心里的一丝紧张缓解了一些,她坦然笑了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渐渐地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顾宛颜渐渐放开了,乐得与这位楼兰国的陛下聊聊家常,竟然毫不怯场。楼兰真也觉得和顾宛颜投缘,两人越聊越自在。而顾漠更多的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面上挂着一丝鲜有的浅笑。
话语间楼兰真时不时看看顾漠,他竟现顾漠每每看向顾宛颜时的眼光,都是带着一丝欣赏与宠爱的。
他不禁在心中想,顾漠啊,可算是有一个人能够降住你这千年冰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