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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暮江:
回国半个月了,他竟也没有动静。若是腻了我,未必不好。我现在没有心思去思考和他的关系。尝试了很多种香料,却没有合适的味道。
如果你在这里。
我,很想你。
她看见想你两个字,便用力地扯碎了这张纸。
心情烦乱,报纸在桌子上摊开,娱乐版头条是她和唐子易在登机口相拥的图片。她的面容看不见,只有唐子易将下巴放在她肩头的侧颜,男人和女人,竟是这样的美好。
她将头发在手上缠了一缠,站起身来,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路下楼,听着公司里小姑娘们的窃窃私语。
“季总可真是好命。”
“唐家大少可是这些公子哥里身家最高的,唐家可是他掌舵。对她可真是没话说,捧得跟什么似的。”
“你说她除了那张脸有什么好的?我在公司大半年,竟也没看见过她的一个笑模样。”
“可人家唐大少就是喜欢。”
“可不是,这上面不是写了吗,记者拍到两人多次共同进出京城三环和市郊的唐家房产,已同居五年。四年前,唐老先生葬礼上,季阑珊执长媳礼。”
她穿过走廊,面色一如平常地冷。
实验室里几十种香料的味道混在一起,她一一分辨其中的气味。多少年,这些气味始终萦绕在她的身边。她点上橙花味的精油,坐在一旁。助手们看着她这个样子,也降低了交谈的声音。她略有些失神地望着桌子上小小的瓶子,透明的液体正是那款“爱情与战争”。她这一瓶唯一不同的就是瓶身上,有一个小小的“易”,刻在那里。她自嘲笑笑,怎么会有他忘记自己的错觉。
他总是以他的方式,在她的生命里留下痕迹,霸悍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和唐子易纠纠缠缠,转眼间,十年就这样走过。年华如香气一般,在空中蒸发,转瞬挥发,余味留存,却已是故事。
她走到实验室外的花圃中,在撑起的阳伞下,合眼睡去。橙花香气氤氲,可梦里依旧并不安稳。
许久不曾梦到那些故事,她在半梦半醒间浮浮沉沉,如此恍惚。曾经的那些纠缠,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翻滚。
十年相伴,所谓****,恍若沉梦。他们相遇于京城顶尖学府,P大校园里的化学实验室。她被伏在桌子上酣睡的他吓了一跳,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试剂瓶。
大马士革玫瑰馥郁的香气中,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日光倾泻,他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她的身影。她不记得那时的他是否如今天一般的美丽,却只记得,自己怒气冲冲,气恼提炼一百个小时的精油因为他而报废。
年轻气盛而又张狂的他,和一直骄傲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她,就上演了恶趣味的贵公子和骄傲的灰姑娘的桥段。
他不知何时沦陷,一直觉着他们俩就会这么喧嚣的走过一辈子。但她从未有过一丝的沦陷,他愈是着迷,她便愈是抗拒,愈是清醒。
而,许暮江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她的生命。
他是唐子易最好的朋友,出身江南的名门,家族可以一直追溯到明朝的进士,从古至近代,许家一直是政治世家。而许暮江,除却背景,有着让所有女子心折的资本。
没有任何的狗血剧情。许暮江的温和笑容里,她毫无保留地为之绽放。
而那时的唐子易,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不纠缠,不吵闹,只微笑祝她幸福。
同许暮江在一起的年岁,是这十年时光里,最幸福的日子。一盏茶,一杯咖啡,他和她即使只是对坐一个下午,亦觉得岁月静好。
只是,那时她始终被排斥于他的圈子之外,他虽不说,她也只做不知。
只有唐子易知道,她暗暗留下过多少眼泪。她肆无忌惮地用着他对她的好,在他的面前,其实一直比对许暮江真实的多。
七年前,校园时代的终结,以许暮江不告而别即远渡重洋划上了终结。一夜之间,她的世界再不会有许暮江这个名字。那三年,唐子易从一个男孩,一步步成了男人。而她,失去了明媚,终是变成了今天这个清冷的女人。
半梦半醒,似是有人在抚摸她的双眼,她含糊地呢喃:“子易,什么时候回来的。别闹。”
那手一顿,猛地收了回去。
“我,不是唐子易。”那声音使她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
阳光下,男子的笑容依旧温和,眼角已经有了几条浅浅的细纹。七年的时光洗练,记忆里的男子,越显温润。
她愣在那里,说不话来。久别重逢的场景,和她在七年里不断幻想地全然不同。
男人看着她,却只是珊珊的苦笑。七年时间,岁月给她的只是厚爱。她一袭长裙拖于地面,往日小家碧玉的女子,已是今日的风情万种。投向他的眼波,依旧如少年般清澈,却又多了令人着迷的意味。
唐子易把她养的很好,娇宠的如此不食人间烟火。他的眸光暗淡几分,不着痕迹。
“你,你。”她的双唇颤抖,却找不出完整的句子。
“姗姗。”他珊珊一笑,“我回来,是为了结婚。”
“名门淑女。”她顿了顿,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他点了点头,似是云淡风轻:“你和唐子易,到底还是走到了一起。”
“珊珊。”季阑珊抬起头,今天的时间如此的微妙,让她以为像是演戏一般。唐子易从实验室的玻璃门走过来,自然地坐在她的身边。却还嫌不够,将她置于自己的腿上,不容她一点拒绝。
“暮江。快七年没回国了,竟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往昔老朋友的情分,你就忘了?”唐子易似笑非笑地说,虽是语气云淡风轻似玩笑,可与他这般亲密的两个人都清楚他内心的不快。
而季阑珊只觉头疼。
“许少,刚才说到您结婚,不知可有荣幸亲往道贺。”季阑珊缓缓地说,语气平静,连自己都诧异。在这个七年未曾忘记,一想起便心如刀割的人面前竟也能如此自然地戴上面具。
唐子易放在她腰间的手,蓦地一松。
许暮江涵养极好,京城里另一位周公子,就曾说他,“二十年不见喜愠”,这一点上唐子易与他恰恰相反,即使如今他也成了沉稳坚毅的男人。
“喜帖我带来了。”许暮江收敛内心的情绪,收的那般的云淡风轻,“请你们二位,务必参加。”
唐子易笑着接过喜帖,点点头道:“暮江,我们俩可得送你份大礼,算来,你可是我们俩的媒人。”
唐子易这话,让两个人都变了脸色,他看着怀里女子的神色,心中有后悔,可又觉得委屈。
“那,我先告辞了。”许暮江站起身来,尽管依旧是优雅,可唐子易却觉着此生从未见他如此狼狈。季阑珊却只是低下头,不去看他,竭力压抑地情绪,随时都可能喷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