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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时伏在地上吐了口血,知再追不上,只好压下伤势去看石通。只见石通盘膝坐在地上,双目紧闭,脸上大汗淋淋,头顶上湿气氤氲,显然到了运功排毒的关键时刻,朱雨时不敢打扰,又怕屠人王去而复返,便守在身旁护法。片刻后石通才长长出一口气,擦了把汗道:“幸好你发现的早,不然再多吸两口毒气,没有数日的功夫怕是无法排净。”朱雨时心念凌虚渡,忧心忡忡道:“我进屋看看。”
两人快步推开屋门,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心沉冰窖,石通叹了口气,摇头不语。朱雨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放声痛哭。新婚的大床上躺着凌虚度的尸体,已经冰冷发乌,粉墙上仍贴着大红“囍”字,更令尸体显得诡异恐怖。凌虚度至死还怒瞪双眼,瞳孔无焦的直视着天花板,他只穿了条裤衩,全身皮肤呈乌黑色,胸膛前有几道爪痕,显然因中毒而死。石通沉声道:“起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他拉着朱雨时来到尸体近前,道:“你的朋友是先被点了穴道后才被杀的,可他自始至终都从未害怕过,一直怒视到了现在,这样的一条好汉应该不是普通人吧。”泪流满面的朱雨时点了点头,道:“他就是凌虚渡。”石通目露诧异之色,长吁道:“原来你们竟是朋友,难怪你能拿回他的长鞭。人已既去,再多伤感也无用,不如早点让逝者入土,你还要去找你的妻子。”朱雨时哭着点点头,拿出了一件新衣为凌虚度穿上,两人来到院中挖了个长条深坑,用床单裹着尸体抬到了坑边,见凌虚渡的眼睛依然怒视天空,朱雨时紧握他冰冷的手,悲愤道:“凌大哥走好,小弟在此立誓,必替你讨回血债。”说着便要伸手去合他的眼睛,谁知凌虚渡的眼睛竟自己闭上了,就好像真听见了他的誓言,瞑目而去。
二人将其埋葬后,坐在坟边讨论了起来,石通道:“我也是来巧了,本是来看望你们夫妻,谁料竟遇上这事,若是再来早一点凌虚渡就不会死了。以凌虚渡的轻功逃跑不成问题,定是为了保护祝芷蕊不肯离去才被屠人王所害,这样一诺千金的好汉真令人尊敬。”他见朱雨时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垂泪,便大喝道:“你到底要哭到何时!如果哭能找回你妻子的话我情愿陪你一起哭。”朱雨时擦了擦眼泪,强打精神道:“石堂主教训的是,我应该振作起来。”石通道:“这就对了,只要你不再颓废,你的脑子比谁都灵光,先说说屠人王为何会找上你。”
朱雨时整理了下思绪,将偷听到的内容讲述一遍。石通听得眉头大皱,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马帮垮台虽正合我意,但要是雷震完蛋的话,我的老婆孩子该怎么办呢。”朱雨时道:“就算屠人王回去把刚才的事告诉熊不伤,他们也猜不到我已经洞悉了他们的全盘计划,所以今晚的行动仍会继续,他们要是真来进攻你的赤日寨,我必让他们大败而归。”石通道:“你想怎么打这一仗。”朱雨时道:“他们来偷袭,我们就埋伏,把你营中士兵全撤到半里外的林中埋伏,将大寨团团围定,只留袋口让他们入瓮,寨中留少量巡逻兵做饵,待他们进寨后,乱箭齐发,四面夹击,保管让他们哭爹喊娘。”石通道:“好,我这就去准备,你这边呢?”朱雨时道:“我会带兵埋伏在他们撤军的路上,只要你那边打起来,我就率军端了他们在后山的暗哨,我们前后夹击下必能让他们全军覆没。”石通道:“他们丑时才会动手,我们做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怕打扫惊蛇么。”
朱雨时道:“我这边不用担心,我会在丑时一刻才率军出发,就算真有奸细在军中也来不及告密,倒是你那边要提前出动,通知全军,发现擅自离队者格杀勿论。”石通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朱雨时道:“我这就去见童岚珊和熊不伤。”石通讶道:“他们要杀你,你还去见他们干什么?”朱雨时道:“若我对屠人王的事无动于衷,反会令他们起疑,找他们商量才是情理之事,才可打消他们的疑虑,也能察言观色,探听消息。”石通点头道:“那你多加小心,他们很有可能会再次对你下手。”朱雨时道:“他们的目的是倾覆马帮,在行动之前不会打草惊蛇,我应该是安全的。“
两人说好后各自行事,朱雨时先见过了卓星海和卓冲父子,把详情相告,两人听后都大惊失色,没了主意,朱雨时嘱咐他们什么都不要做,如果自己没有回来,就代替自己率兵前去埋伏,勿要管自己的死活,起初两人执意要和他一起去,朱雨时再三坚持才作罢。其实他此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就算熊不伤和童岚珊为大局着想而不愿动他,可杀人成性的屠人王却什么都干得出来,然而他非去不可,不然对方会认为自己起疑,而影响行动。
抵达帮主大寨时已近黄昏,看似平静的村庄里杀机暗涌,一进村就有两双锐利的眼睛从两个不同方向射了过来,杀气转瞬即逝,显然在故意隐藏。朱雨时没有看向他们,心里却知他们是七风煞中的两人。
当在聚义堂见到童岚珊时,她正坐在雷震的帮主高脚椅上,秀目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一言不发的打量着朱雨时,身后站着四名亲兵。朱雨时的地位虽与她平起平坐,但还是像下属一般躬身施礼,道:“傅愁见过夫人。”童岚珊淡淡道:“傅帮主新得娇妻,不在家守着,来奴家这里作甚?”朱雨时察言观色,见她说话时眼皮眨了两下,心知她在明知故问,便道:“夫人可知刚才在我家中发生的事么?”童岚珊没好气道:“你家中发生的事奴家怎会知道,你莫非想说说你和祝芷蕊的好事?”朱雨时不动声色道:“刚才我家里来了一个怪人,打死了令狐,劫走了内人,我和石堂主也留他不住。”童岚珊故作悚然动容状,起身皱眉道:“有这等事?什么人敢来我马帮闹事?”
朱雨时道:“我和石堂主一致认为他是消失二十年的屠人王。”童岚珊黛眉紧锁,起疑道:“屠人王?奴家倒是听过他的名号,他怎会来我们马帮捣乱,奴家这就着人追查,只要他没携人逃出我们的势力范围一定让他落网。”朱雨表面上千恩万谢,偷眼发现童岚珊长松了口气,心知对方已不再起疑。朱雨时暗自生出一股冲动,如果现在将童岚珊制住来交换祝芷蕊,熊不伤不敢不答应,可念头一闪即过,忽然感觉到大厅走廊中隐隐透出杀气,不知是谁埋伏在里面,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击必中,只好放弃。想到现在爱妻很可能已被屠人王奸污,他心如滴血,难过之情溢于言表。
童岚珊嘴角逸过一丝幸灾乐祸的讥笑,却装作同情般的叹了口气,继续道:“以前你和奴家虽有间隙,但事情已经过去,奴家愿和你摒弃前嫌,全力助你救回妻子。”朱雨时道:“在下就谢过夫人,告辞了。”童岚珊微笑点头,手指不住拨弄着桌上的茶碗边,眼神泛出犹豫之色,不知该不该放走他。原来熊不伤和七风煞就埋伏在附近,只要听见摔杯为号就会一齐将朱雨时击杀。
面带假笑的童岚珊手捧茶杯送朱雨时出门,门外有两名身穿帮众服饰的高手并肩向朱雨时走来,埋伏在走廊上的高手也移到了可以出击的位置,院两侧更有数道锐利的目光望来。朱雨时瞬间明白自己被包围了,自己的性命就决于童岚珊手中的茶杯。
童岚珊忽然想起了杀父之仇,杀机蓦起,茶杯突然脱手,如果落地朱雨时将没命离开这间屋子,谁知朱雨时立刻做出反应,旋风般转身接住了茶杯,重新塞回童岚珊手中,微笑道:“夫人拿稳了。”说罢不理童岚珊愕然的目光,大步跨出厅门。迎面走来长须汉子和马六露出迟疑之色,却没敢动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朱雨时扬长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