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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时关心道:“我的耳朵也是涨涨的,相信师公静养一段时日就会好的。我刚才说希望能从胡老大那里顺利借到船只”燕青笑道:“我的耳朵就算废了也没关系,用一对耳朵换得今后的太平生活,怎么都值了。借船的事你不用担心,师公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妥。”朱雨时道:“可师公你还受着伤呢。”燕青笑道:“对付一个混混这点伤还不碍事。你不用随我同去,找到你的车队后直接带他们来渔村便是。”朱雨时心想师公江湖阅历丰富,何况还有师婆在旁,定然万无一失,便答应下来。
往后的事情进行顺利,朱雨时回到驻营时萧岩已回来多时,他向大家说明了情况后便启程赶往渔村。一到渔村便见村民们正在为那两艘三桅大船做着出海的准备工作,有的系帆,有的运送淡水和食物,有的收拾船舱,还有的检查船身,忙成一团。燕青和李师师坐在两把高脚椅上,在绿荫下吃茶聊天。胡老大在燕青面前就像学生般毕恭毕敬,连大气都不敢出。他凶神恶煞的脸上也堆满笑容,亲自为二人端茶倒水,唯恐伺候不周。萧岩大惑不解,他深知胡老大绝非善人,真不知燕青用了什么法子将他降的如此服帖。胡老大见到众人后也十分殷勤,跟昨晚在赌场时的架子判若两人。朱雨时终于松了口气,心想不管怎样终于可以顺利出海了。
洛天初三人赶了十多天的路,躲过了多批金兵的追捕,尽捡荒野小路行走,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他们已多天不见水源,只能在夜间接树叶上的露水解渴,洗衣洗澡是不可能了,连一向最爱干净的柳少卿也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他便把这种磨难当成一种修行,安然接受,毫不抱怨。洛天初从小吃苦多了,也无所谓。可让他们担心却是赵横山的伤势。因没有足够的清水清洗伤口,此时伤口已在毒日下发炎起脓,恶臭难闻,赵横山更是高烧不退,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每次醒来时都让洛天初不要管他,洛天初哪里肯听,坚持背负着他在太阳下翻山越岭。积攒的清水大都用在了赵横山身上,他自己口干舌燥,嘴唇干裂起皮,饶是铁打的身子也累的疲惫不堪。柳少卿和他轮流背负着赵横山,行进速度甚是迟缓。
这一日中午的太阳最毒,山道上没有一丝凉风,脚下的石沙被烤的滚热,洛天初****着上身从清晨走到现在,早已臭汗淋淋,皮肤被晒的通红,布鞋也被磨穿,索性光脚行走,脚掌也被磨破流血。赵横山昏迷在他的背上,脱下来的衣服系在二人腰间,防人掉落。赵横山体壮如牛,体型是洛天初的两倍,背着他好像背着一座小山,此时腰酸背痛,亦步亦趋的走着。
柳少卿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道:“换我背了,再走你会撑不住的。”洛天初在一株大树下轻轻放下了赵横山,让他斜靠在树干上,他自己则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柳少卿也在大树下坐定,取出干布擦拭着绝情剑,相比下剑比人可要干净多了。洛天初闭着眼喃喃道:“不知还要这样走多久,再找不到水就真要渴死了。”柳少卿道:“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走的快些。”洛天初坐起身子道:“不行,只要我尚有口气在就绝不能抛下赵大哥。”柳少卿闭目养神道:“我知道你不会的,我反正无所谓,这种磨难对于我也是种很好的修行。”
洛天初没好气道:“有命活下去才叫修行呢。”柳少卿道:“我们的身体早已到达了极限,这些天全靠意志前进,只要意志不垮,我们的身体就不会垮。只要能活着回去,我的剑术将再上一层楼。”洛天初道:“或许我们还可继续坚持,可赵兄怎么办,他的伤口已愈发恶化,再得不到治疗只怕很难撑过明天了。”柳少卿看了眼脸色惨白,奄奄一息的赵横山,眼中也流露出伤感之色,道:“想要救他就必须切开伤口挖出脓液,再以清水清洗伤口,撒上刀伤药粉,用温和滋补的药汤调理,食以肉食,参汤,调养数月方能康复。”洛天初道:“现在连清水都找不到,更别提肉食参汤了,不过挖脓的利器倒是有一柄,不知庄主可愿割爱。”柳少卿沉下脸道:“我的剑可不是用来挖脓的。”
说完看了看赵横山的可怜模样,叹道:“好吧,我可以借你,但就算挖出了脓液,不洗净伤口也无济于事。况且他已两天没有吃喝,这样下去也会把他渴死。”洛天初道:“是啊,水才是最要命的,我嘴里干的就算给我一大盘牛肉也吃不下去。”柳少卿道:“我吃的下,真等快饿死时保证你连树皮也吃得下。”洛天初叹道:“可树皮却救不了赵大哥,真不行我就自己割肉喂他。”柳少卿沉默半响后道:“你为朋友不惜割肉,为情怎就如此吝啬呢?”洛天初道:“那是两码事,女人岂能和兄弟相提并论。”柳少卿摇头轻叹。
这时一丝微风吹过,忽听头顶上响起“叮当叮当”之声,两人都好奇的抬头观望,发现对面岩壁上的一棵小树上系着一黄一蓝两条风铃。洛天初眼睛一亮,手攀山壁解下风铃,跳了下来,将风铃看了又看,欢喜道:“有救了!赵大哥有救了。”柳少卿不解道:“什么意思?”洛天初解释道:“风铃是我血刀堡的三种通讯方法之一,黄色风铃代表西方,蓝色风铃代表北方,下面流苏上系着的石头代表距离,你看这黄色下系着两颗,蓝色下系着三颗,就是说在西北方五里处有我们的人接应。这风铃尚新,显然新挂上不久,说不定接应的人还在那里。”
柳少卿想了想道:“朱雨时的车队走的是海路,决计不会出现在这里。此处应该是金齐边境,距关中尚远,怎会有血刀堡的暗号?会不会是陷阱?”洛天初道:“你担心的不无道理,但赵大哥生命垂危,无论如何都要去一探究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