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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晴的信里没有什么废话,她先是说自己有点琐事缠身,不能回府来看如玥。www.Pinwenba.com又道有什么短缺的物件可以直接写信给她,最后委婉地表示如玥也快及笄了,和钟氏的关系能缓和就缓和,到底女儿家是娇客,说得不中听些,在苏府如玥也待不了多久了。
她比苏承泽看的清楚,也知道钟氏对如玥一直心有不甘,但为了如玥的终身大事着想,和嫡母之间还是不要闹得太僵为好。
如玥心里都明白,也很委婉地回信道她会尽力。
“尽力”这两个字很神奇,听起来好像可能性很大,但其实没有得到任何保证,毕竟谁会说自己不尽力?
把回信交给黄鹂,如玥又躺回炕上,昏昏沉沉地入了梦。
梦里她好像听到有女人在低声啜泣,一睁眼,已经到了寅正时分,也该拾掇拾掇张罗着去请安了。
如玥想了想,让黄鹂把回信再拿回来,打开,在信上又添了句话:若是有不尽如意的地方,妹妹自当永远站在姐姐这边。
画眉去送信,白鹭和黄鹂伺候着如玥洗漱梳妆。
她用热帕子敷了敷,总算彻底清醒了过来。也许是她多虑了,但这两年每每见到苏如晴,她虽然比从前更是朱翠环绕,但眉宇间总缠着一丝化不开的愁绪。若是伯府没事,怕是以苏如晴的性子,一定会回府看她的。
不过即使隐隐有些苗头,苏如晴不说,谁也不会知道,她作为一个庶女妹妹,连自己都自顾不暇的,哪能顾得了那些权贵之间的事?
如玥叹了口气,想来她能做的只是安慰和陪伴了吧。
梳了个朝云近香髻,又往发髻尾部插了支五彩宝石金步摇。如玥突然觉得小腹一阵绞痛,一股暖流从双腿间流出,顺着腿根滑下……
“张妈妈,我,我肚子疼。”如玥额角冒汗,嘴唇发白,腿软得连坐都快坐不住了。
张妈妈也被吓到了,连忙将如玥扶到炕上躺着,焦急地问:“姑娘怎么了?怎么会肚子疼呢?”
如玥身体里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灵魂,她当然知道,这种小腹抽搐,腰部酸疼的感觉绝壁是大姨妈驾到了。过了七年没有大姨妈的日子,她都差点儿忘了自己和这位尊贵的亲戚有仇,每次一来必然疼得要死要活。
她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月事,生姜红糖……”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妈蛋,这个时代没有止疼药,难道以后每个月都要经历这种非人般的煎熬么!
如玥是被人参乌鸡汤给香醒的。
一睁眼,就看到杜鹃捧着一个冒热气的青瓷冰纹小碗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一见如玥醒来,杜鹃得意地笑道:“我说吧!甭管什么时候,只要是我做的吃食,姑娘一闻就立马醒!”
如玥: !
“姑娘,姑娘!喏!”杜鹃把青瓷冰纹的小碗放下,转而拿了一个甜白瓷的小碗捧到如玥跟前,“生姜煮的红糖水,快喝点,喝了就不疼了。”
如玥朝青瓷碗努了努嘴:“我要喝鸡汤。”
张妈妈、白鹭、黄鹂和杜鹃集体:口
结果她如愿以偿地喝了鸡汤,又被张妈妈强行灌了半碗红糖水,用热水袋捂着肚子,窝在暖炕上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
初潮来得快去得也快,如玥都没用月事带,大概到了未时,她已经元气满满地复活了。
复活的标识是,她一口气干掉了一整碗红枣雪蛤汤。
张妈妈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一肚子感慨的话憋着,实在是说不出来,只得挤出来一句:“姑娘终于长大了。”
在古代,来月事就说明女子作为生育工具的技能已经。
而如玥的回应是:“得再来一碗红枣汤补补!”
第二碗汤没开始喝,钟氏的代言人卢妈妈又来了。
卢妈妈象征性地表示了一下对如玥的关心,重点想说:回府的第一个晨省都没有做到,夫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丫识相得快快滚去请安。
如玥早就料到卢妈妈会来,钟氏巴不得多多折腾她呢,逮住这么个好机会,还不得大做文章?
她刚想答应,卢妈妈扫了眼如玥面前的汤,阴阳怪气道:“三小姐看来也差不多好了。”
潜台词是:别用身子不适当挡箭牌。
如玥向院子里的红梅发誓,她这次是真心没打算找借口的!但既然卢妈妈这般积极地帮她想辄,不用还显得好像对不起人家似的。
“是差不多好了。”如玥对画眉微微一笑,让她来扶自己,“原是应当立刻给母亲请安的,反正这汤也喝不下,黄鹂,给退了吧。”
黄鹂反应快,立刻就心疼地道:“姑娘这一整天连一口汤都没喝,哪里还有力气走路啊?”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如玥对黄鹂睁眼说瞎话的技能表示很满意。
卢妈妈还想发难,如玥就很“虚弱”地晕倒,幸好画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幽幽地睁开眼,双唇微碰,发出低弱的声音:“画眉,快扶着我去给母亲请安,若是被人知晓,还道我拿架子误了孝道呢。”
如果让如玥这么着去请安,旁人只会说钟氏端架子不管庶女死活。
卢妈妈不愧是老妈妈,立刻明白了过来,连连道:“既然三小姐身子尚未大好,老奴便给夫人回一声,明日一早来请安也是可以的。”
如玥点头称是,还亲自送卢妈妈出了念云轩。
这般如此,为了让卢妈妈的“心愿”达成,如玥迫不得已地装了一次病,她觉得自己真是乐于助人的典范啊。
对外,只道三小姐身子不适,如玥也让黄鹂给苏承沣送信,说自己一切安好,让他放心。
但苏智渊不知道,他忙完吏部的事,回府后听闻如玥晕倒了,换了常服便来到念云轩。
“念云轩”这三个字还是苏智渊亲自给取的,意在说明他虽有新欢却不忘旧爱,实乃贵族士大夫中一枚难得的痴情种子也。
但不知道近年备受恩宠的香姨娘作何想法。
苏智渊进了院子,如玥闻讯一骨碌从炕上坐起,后又连忙让白鹭给她脸上扑了点粉,未免面色太过红润,不符合自己病弱在床的形象。
刚做完这一切,苏智渊便跨着大步子绕过了屏风。
如玥匆忙下炕,柔柔弱弱地行了个万福,抬头,欲语泪先流:“父亲。”
上一次见这位名义上的亲爹还是苏如瑶出嫁的时候,苏智渊匆匆露面又匆匆离开,只是留给如玥一个美丽的倩影然后就翩然远去了……
这种和亲爹的奇葩相处模式,如玥真想养一头神兽,然后天天对着亲爹叫神兽的俗称。
简而言之,亲闺女和亲爹最近一次的“亲切”交谈是在亲亲老哥中探花的庆功宴上
亲爹:玥儿近日可好?
闺女:女儿一切都好。
皆大欢喜!
因此如玥对苏智渊是真心没什么感情积累,此番做出这般激动、感动以及受宠若惊的姿态也是纯属靠演技。
情感不够,演技来凑,如玥做得很是流利。
“沣哥儿说你今日晕了?”苏智渊扶起如玥,坐到花梨藤心扶手椅上。而如玥则弱柳扶风地走到一侧的锦墩上坐下。
她羞赧地垂着头,手指绞着手帕,讷讷地道:“女儿,女儿什么都不懂,大惊小怪了些。”
张妈妈凑在苏智渊耳朵边儿上,把如玥是初潮痛经的事给他说了。
苏智渊很淡定地点头,看着如玥酷似云姨娘的脸庞,心中泛起一丝温暖的怀念和复杂的内疚:“怀珊离世得早,张妈妈多教着点。”
“老奴省得。”
苏智渊站起身,拍了拍如玥的肩膀,道:“这几日府内忙着迎娶郡主,难免对你照顾得不够,你也身子不适,一切规矩都待郡主进门后再立起来也可,大婚前的晨昏定省就免了吧。”
如玥心内一喜,但仍是一副忧愁状地抬起小脸:“母亲那里,女儿怕……”
“无妨,她那里为父去说。”
于是如玥就很“胆战心惊”地接受了这个美妙的安排,擎等着养精蓄锐几日,再来和钟氏斗争到底。
这几日,如玥日日睡到自然醒,滋润得简直人神共愤。
苏如雪偷偷摸摸地来过念云轩几次,送了几条雅姨娘制的月事带。这种东西都能做的如此精美,不仅用了当下最柔软的棉布,还在带子一端绣了一朵海棠花,绣工精致,都可以当工艺品了。
如玥很真诚地谢过,取了两支汉白玉梅英采胜钗给了苏如雪。
苏如雪推辞着不要:“不过就是几条月事带罢了,姨娘多给我做了几条,我也就捡了个便宜送给三妹妹了。”
“二姐姐对如玥的好,如玥都记在心里了。这两只钗子本就是如玥托祖母去玲珑斋给姐姐定制的,若是不收,我可就恼了。”
苏如雪知道如玥所言是真,如果不是专门为自己定制,她也不必做一模一样的两支钗,另一支分明是要经过她的手送于雅姨娘的。她在这府里一点地位都没有,甚至一些得脸的奴婢都不尊重,可见将来的婚配也绝对讨不了好。虽是如此,如玥还不嫌弃她,这让苏如雪有种雪中送炭的温暖。
几日后,终于到了传说中的黄道吉日。
晋王家的嫡幼女昌平郡主就要嫁进来了,其实说到这昌平郡主,原是轮不到苏承泽去娶的。虽然苏智渊位高权重,还有长兴侯府做靠山,但毕竟苏承泽只是个没有权爵傍身的翰林院七品小编修,想娶郡主还是差了那么些。
这就要说到昌平郡主了,她是一个虽然地位名声都比不得庆阳公主,但也恃宠生娇、主意极大的宗室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