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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太医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儿,很有太医范儿,说话云里雾里,好像什么都说了,其实屁都没放一个,如玥完全抓不住他的重点。www.pinwenba.com
“你就直说,康哥儿身上的瘀伤是怎么来的?!”如玥牙关紧咬,看着康哥儿称得上是伤痕累累的小身板,恨不得把顺昌伯夫人揪出来直接剁了!
白筱则更激动,一掌拍裂一个紫檀小几。
她许是怀了身子,更有了当娘的感觉,现在看到小小的康哥儿被人这般毒害,那股子怒气就翻腾汹涌,都想抽鞭子打上顺昌伯府。但白筱盛怒之下倒也清楚,这事儿跟她八竿子打不着边儿,再说对付顺昌伯夫人这号人,还是如玥来得顺手。
冯太医心里头有些发颤,且不说嘉宁县主本身尊贵,就看顾大将军、安陆伯这几个人又有哪个是能惹得起的?不过,这实情也太……
“冯太医。”如玥沉下脸,冷冷地看着他,“你当然可以选择隐瞒。”
冯太医腿肚发抖,听出了如玥的言外之意,登时滔滔不绝地道:“康少爷身上有掐痕,刀伤,鞭印,还有针孔。”这简直是酷刑啊,万一嘉宁县主让他作证怎么办?他只是个太医,得罪不起权贵啊嘤嘤
如玥静静地闭上眼,挥挥手让黄鹂带冯太医下去。
东厢房里头气压极低,康哥儿见姨母脸色铁青,心里也害怕。一众丫鬟还没见如玥生过这么大的气,都乖乖地低头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如玥居然突兀地发出一声冷笑。
康哥儿瑟缩了一下,白筱心疼地把他搂到怀里,朝如玥道:“玥儿,你心里头有气就说出来,别吓坏孩子。”
如玥气得嘴唇发麻,看着康哥儿瘦弱的小身子上旧的伤痕,立刻就想把顺昌伯夫人这个毒妇千刀万剐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还能看的笑脸:“筱儿你先回去。”
白筱跟如玥做了多年密友,看到如玥这个样子,知道她是真的怒大了。
她由白鹭引着出了府,眉头深皱,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坐在马车上摸了摸尚还平坦的小腹,只希望自己将来能尽心竭力保住自己的孩子。
而在康哥儿临时住的东厢内,如玥让黄鹂给康哥儿把衣服穿上,然后将小康哥儿拉到身边,沉声问:“那个打你的丫鬟在哪儿?”
“去年被祖母发卖了。”康哥儿怯生生地看她,“姨母,我现在不疼了,真的。祖母因为害怕娘亲再派人来……她一直把我带在身边,好多了呢。”
如玥一听这话就来气,怒道:“别再提你那好祖母!”
康哥儿抖了一下。
如玥意识到自己火气有些大了,她尽量压制,轻柔地抚摸康哥儿的额发,缓声道:“康哥儿,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娘亲根本就没派人虐待过你。”
“可,可我分明看到……”康哥儿嗫喏着。
“你看到了什么?”
“康哥儿看到娘亲跟采莲讲话,回过头,采莲就说是大夫人要找我屋里的丫鬟,把她们都支走,就,就用那么长的针扎我,呜呜呜,真的好疼……”小康哥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如玥心疼地抱着康哥儿:“傻小子,你亲耳听到你娘亲这样说了吗?万一当时的真实情况是你娘亲叮嘱采莲好生照顾你呢?姨母告诉你,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你根本就没听真切,若是采莲自作主张,传假话,嫁祸给你娘亲呢?”
康哥儿抽泣着:“但,但祖母说……”
如玥叹了口气,让康哥儿站在自己面前,她冷静地看着康哥儿:“你已经长大了,也该学会明辨是非。康哥儿,你希望你娘亲真的那样对你吗?昨日你也看到了,她多么想要抱你,这是能装出来的吗?至于为何要让你造成这种错觉,谁会这样做,你再用心好好想想。”
她说罢起身,康哥儿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只有自己想通的道理才是真道理,也只有自己想明白的事情才会根深蒂固,将军府里没有时刻扰乱康哥儿思绪的人,希望他能自己搞清楚。
至于顺昌伯夫人这个渣,呵呵。
在外书房扎了一整天的顾大将军,总算把军务处理了一大半,他把下属和同僚都打发回去,拒绝了一起出去聚聚的邀请,都五个多时辰没见如玥了,真是不舒坦。
顾景逸走进寝室,看到小妻子一个人坐在罗汉床上发呆,一张明艳的小脸寻不到一丝笑意,阴沉得完全不像她平日的样子。
他略略一想,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儿了。
“用过饭了?”顾景逸走过去,把小妻子揽到怀里,感受到小妻子因愤怒而紧绷的身体,顾大将军眉头皱起,英气逼人的眸子里寒意森森。
如玥在他怀里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们俩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小逗比溜达到如玥脚底下,咬了咬如玥的裙摆,见主人没什么反应,又默默地掉头退出寝室撒欢儿去了。
过了不短的时间,黄鹂在寝室外头一直等着,就等夫人传晚膳,但里面着实安静得古怪,她都等得心里发毛。照理说,按照自家夫人的性子,天大地大都没吃饭大啊,今儿个是怎么了?
就在她打算偷偷掀起帘子看看时,里面终于有人说话了。
“景逸。”如玥从他怀里出来,直直地看着顾景逸,“我忍不了。”
“不用忍。”
如玥濡湿着眼眶,她生平最恨有人对无辜的孩子下手了,这事儿特么是个人都不能忍好么?她的贝齿咬着下唇,控诉道:“康哥儿身上都是伤,这对一个小孩子的心理会有多大的影响简直无法评估。怪不得康哥儿胆小怕事,他,他还以为自己被亲娘给抛弃了!他只是一个孩子啊,没有大人世界里的权位意识,他就是想要娘亲的爱护。连这点儿微小的渴求都被剥夺,那老妪怎么能这么狠?!”
说实话,顾景逸对康哥儿的惨剧没太深的感觉,他在战场见到的比这更加惨烈无比,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遍地饿殍,死无全尸。但小妻子紧皱的眉头,紧抿的嘴唇,还有那双溢满愤恨的大眼睛,却让他比任何时候都愤怒。
他问:“加倍奉还?”
如玥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家男人:“景逸,你近日太忙,康哥儿的事就我来。万一有我搞不定的地方,你当我的后盾就成。”
顾景逸倾过身子,在她额头轻轻触碰了一下:“好,放手去做。”
傍晚的夕阳从窗缝中溢进来,形成一道道梦幻的光束。落到男人浓密而卷长的睫毛之上,像是美丽的光蝶在起舞翩迁。容颜再美,却比不得如玥此刻心中的安宁。无条件支持,永远的后盾,她何其有幸,能被他倾力护着。
敲门声传响起,黄鹂的声音传进来:“老爷,夫人,要用饭了吗?”
顾景逸抹掉如玥眼角小小的泪滴:“把晚膳拿上来。”
“对了!”如玥扭头冲黄鹂说道,“把康哥儿叫进来跟我们一起用饭,让杜鹃受点累,做一份草莓刨冰吧。”
黄鹂还没来得及答话,顾景逸却突然道:“男孩子不应如此依赖长辈,让他自己用饭。”
哈?如玥颇为奇怪地看向男人,他为何要在这种小事上发话嘞?
额黄鹂眨眨眼,不确定地再次询问:“夫人,听谁的?”虽然老爷很强大很迷人没错啦,但夫人才是她的正儿八经跟着的主子,她下意识就向如玥这边儿靠。
“听老爷的。”如玥才不愿在针尖小事上逆他的意,“给康哥儿说,晚膳后我去看他。”
“好嘞。”黄鹂总算得了个准信,蹦蹦哒哒地下去了。
如玥伸手,狗胆包天地学着某人平时的样子,捏了捏男人的鼻尖,眼睛睁大,点漆般的黑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喂,你该不会居然吃康哥儿的醋吧?大醋王?”
男人抚上如玥的后脑勺,把这张香甜但不听话的嘴摁到自己唇上。
柔软的感觉,轻轻吮吸,如玥被吻得快要窒息了。她软绵绵地搭在男人身上,男人这才松开如玥的唇瓣。他颇带挑衅地看着小妻子红润的嘴唇:“是。”
如玥的脑子当机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无语地看向男人。
居然这么坦坦荡荡地承认了,让她都不知道怎么调侃了好吗?她只能努努嘴,不服输地道:“那以后多得是你吃醋的地方,将来我要生好多孩子,还要亲手喂他们吃饭,对对对,还要陪他们睡觉呢。”
“既然如此。”顾景逸饶有兴味地看着小妻子得意的表情,语出惊人,“那本将军便要赶在他们之前多跟你睡觉了。”
说罢,还一本正经地伸手来解她的衣襟。
如玥装作一副被强的模样紧捂领口,学着古装电视剧上的桥段夸张地道:“大将军放过小女子吧,小女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将军的。”
“夫人要知道,当牛做马是要被人骑的。”顾景逸璀璨如星子的眸中溢满调戏的神色。
如玥额角挂了一连串黑线:你才被人骑!本县主今儿晚誓死要在上面!让你也尝尝被人骑的滋味儿!
当然,今夜究竟情形如何?
嘿嘿,体力值太弱的如玥怎么能hold住那种高难度姿势呢?
总之饥渴的男人把如玥一晚上的计划都打破了,如玥扶着老腰,忍不住凑上去把男人性感的锁骨轻咬了一口,她容易吗她!身为当家主母要考虑府内一应事宜,还要伸(xia)张(si)正(bao)义(fu),最关键每天晚上都得累死累活地喂饱某人,能不能涨工资啊亲?
而男人感受到锁骨处传来不一样的感觉,直接一个翻身,又把如玥就地正法了一次。
红绡帐暖度**。
如玥熟睡了过去,软软地扒在男人身上,顾景逸还是精力很好。他的眉毛轻轻拢起,温柔抚摸小妻子的腰,可以让她明早起床后不用太难受。这是他每晚等妻子睡着后的必修课,趁着夜深人静时刻,也可以想想该做些什么。
嗬,敢让如玥难受?
那些人真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