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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你们缘分到此结束,下地狱做对鬼夫夫去吧。”刘大鹏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说着,人已扑向苏北,手中匕首冲着苏北颈脖划了下去。然而匕首划过去,竟是‘咣当’声响,火光电石间,只见一把长剑从他和苏北之间穿过,旋即,长剑直直插/入墙壁中,匕首则啪的一声被打落在地。
面对突入其的的变故,刘大鹏脸色乍变,倒也没自乱阵脚,立即以掌代替匕首,使出致命一掌击向苏北胸口。
与此同时,早有防备的苏北身形迅速一侧,但他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再加上有孕在身,速度反应都不如从前,这一掌的攻击最终落在肩上,震得他连退数步后,跪在了地上,一只手撑在地上,面容瞬间惨白如纸,冷汗连连。
就在那瞬间,似乎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刘大鹏并没就此放过他,他忽然张开手臂,没有比划任何手势,没吟唱任何咒语,开满蔷薇花的那屋倏然刮起阵大风,一阵窸窸窣窣声过后,粗大诡异的藤枝拔地窜起,在空中肆意的扭动着,抖落一地花瓣,放眼看去就似群魔在乱舞。
“死吧。” 刘大鹏冷笑,数根藤枝从屋内飞出,直接攻向苏北。
强忍着肩膀的疼痛,苏北就地靠墙坐下,摸出古格银眼摆放在面前,手持红玉珠,闭目念诵起经语来,那是他最熟悉亦是容胤唯一教过他的引魂咒语,而手指拨动玉珠间,鲜血把本就殷红的玉珠,染得愈发艳丽夺目,这刻,他神情没有惶恐,不复悲伤,与方才就恍若换了个人似地。
眨眼之间,诡异藤枝已来到面前,苏北周身霎时散出一圈柔和的透明红光,将他护在其中,藤枝无法再前进半寸。
然,也就是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墙壁上的剑再次飞起,将苏北面前的藤枝尽数斩断,藤枝断掉立即流出深绿色的浓稠粘液,令人恶心。
近乎掐着时间赶来的段雪青站在苏北身前,略微喘息地问道:“小北,没事吧?”
“我没事,你先想办法压制住他的魂。”苏北缓缓地睁开眼,轻舒了口气,并趁着这片刻的空隙,抬手轻抚传来疼痛的腹部。
段雪青瞥见他苍白的脸,满手鲜血的右手,以及无力垂在身侧的左臂,面色森冷道:“接下来交给我,你先休息会。”刘大鹏的住处他第一次来,因此费了点时间寻找,没想到耽搁一会儿,竟让苏北受了如此重的伤。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刘大鹏意味深长地说:“竟是你。”
段雪青嗤笑:“对,就是我。”说完,眉梢不禁一挑,这对话真是熟悉,前不久他似乎才某人这样说过:“不过,我与阁下认识吗?”
“我扮成你模样那么久,怎么会不认识,刘大鹏可是极爱极爱你的。”用着刘大鹏身体,说这样的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段雪青长剑横胸,厉声道:“现在开始给我滚出那孩子的身体。”十多年来,刘大鹏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怎会不明白刘大鹏的心意,正因为明白,才更不愿刘大鹏受到伤害。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刘大鹏手一挥,满地的花瓣顿时凌空飘起,在空中急速旋转,接着越转越快,越转越急,到最后化为无数红色利刃,尖细锋利的刃头齐齐指向苏北和段雪青。
这样的攻击,以一人之力该如何抵挡?
苏北薄唇紧抿着,扶着墙站起身想要帮忙,却见段雪青脚步错动,手腕一翻,剑光流动,在身前筑起一道屏障。
“我既答应容胤保护你,就不容你再有闪失,你对容胤是如何信任,现在只需将这份信任放在我身上便好。”
苏北轻轻地笑了,复又坐下去:“我开始点引魂香,看我们谁速度快。”
“行。”
音落,大厅内刮起一股强劲的旋风,杀气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
顷刻间,耳旁唯有呯呯砰砰声响。
待风停声止时,满地满墙尽是绿色脓液和碎骨,仔细看,所谓的花瓣藤枝都是像人骨所幻化,而架着容胤的藤枝上面朵朵花朵,竟是一颗颗骷髅头。
段雪青持剑静立,白衣赫然染红,而另一边刘大鹏身形摇晃的站在另间屋内,单手抓住藤枝:“你若再敢前进一步,我就让他死无全尸。”
段雪青冷冷笑着:“我更想让你魂飞魄散。”
“你说什么!”刘大鹏怒喝,气焰却明显没有刚才那般狂妄。
苏北适时地开口:“放弃吧,那不是容胤,你以为他真舍得杀容胤?这不过是他做出的假象,蒙骗你,蒙骗我们。”尽管如此,在突见那刻,他的心脏还是有那么一刹那停止了跳动,明知一切都是假象,明知容胤没有死,他仍然难受得无以复加,与其说是他演得逼真,不如说那是他的真实感受,那一幕,终究刺痛他的心,灼痛他的眼。
面对苏北的态度转变,刘大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苏北伸手握住魂骨铃,手心传来的温温感让他的心宁静温暖,其实在和段雪青坦白那次,容胤和段雪青将彼此心中怀疑的那个人写在纸上,当看到一样的答案后,容胤当场就拟定了作战计划,顺水推舟,以自己做饵。他在得知这件事时,相当震惊,怎么都无法相信,容胤却说他曾在某本书上看过这样一段话,当你排除一切的不可能,那么剩下的那个,就算再如何不可能都是可能。
段雪青怀疑秦绮雪是因为其祖宗秦锦葵,潜意识里就对秦家人没好感,面具人一出现,他就直接怀疑到秦绮雪头上,结果没过多久秦绮雪果然回到江都市。容胤会怀疑秦绮雪,起初是因为其佩戴的项链,那是块邪玉,能帮鬼魂聚魂和依附,那时容胤并没怀疑秦绮雪,再加上刘大鹏说面具人是个男人,所以最多将两者想了下而已,后来苏北说秦绮雪对他好像有敌意,到莫名其妙遇袭,让容胤当即多出个心眼,再后面发现秦绮雪竟然和刘大鹏走到一起,以及刘大鹏的突然改变,容胤做出大胆的猜测,所有问题立即迎刃而解,至此容胤彻底怀疑上秦绮雪。
所以接下来在得知秦绮雪住院后,容胤认为契机到了,不过在去医院前,容胤将自己一魂抽出附在魂骨铃上,容胤说魂骨铃不会再响,如果真出什么意外,这一魂便会离开魂骨铃,届时他就可以以此来判断,容胤还说他不会死,就算死了,他不是普通人,他也一定能回到他身边,保护他陪着他和儿子,让他不要担心。
怎能不担心!容胤在交代这些时,虽然努力说得很轻松,可眸中还是流露出不舍和茫然,苏北知道那是因为容胤同样不敢肯定将来会怎样发展,毕竟对方是莲迦当年都深感棘手的人。
容胤果然一去不返,为不引起秦绮雪和刘大鹏怀疑,他必须做出慌乱没头绪的样子,可事情真到那一刻,他才发觉,根本不需要去刻意伪装,因为他担心是真,紧张是真,他真的如段雪青所说,爱惨了容胤,那怕明知容胤应该还好好的,他还是睡不着吃不下。
在这之前,他早就把刘大鹏的事和容胤说过,容胤听后只说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刘大鹏是从小长大的兄弟,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不是一个鬼魂随便做几件事情,就能让这份情改变,对于容胤的说法,他赞同至极,所以来见刘大鹏的复杂心情亦是真,明明一切都是假,都是在演戏,却是那么顺其自然,好似就该如此。
终究,昔日兄弟,今日相杀。
迟迟得不到回应,刘大鹏恼怒的重复问道:“你既然是在演戏,那为什么还来送死?”
苏北苦涩一笑:“你霸着我兄弟的身体,还问我为什么不来?我能不来么!再说他或许正躲在暗处看着,我不能不来,我们都只是被他欺骗而已。”
刘大鹏嘶吼:“我不信,我亲眼看到他杀死容胤,他不会骗我的,他不是真的爱容胤,他说只是需要容胤的心,他杀死容胤取走了心,他说你会找上门,让我杀了你就去找他,他不会骗我。”
苏北嘲讽的扯扯嘴角:“可一旦我找上门,看容胤已死会怎样,崩溃?绝望?不,他知道我会愤怒,会不顾一切杀死你,虽然我没有你们的本事,可事情势必会闹大,然后引来警察,你认为你还能自由?还能去找他?他一出手就是要我灰飞烟灭,为什么突然之间只要我死,你真认为他是那种善良之人?事到如今,你何必再自欺欺人,藤枝上的人是不是容胤,你自己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么。”
刘大鹏沉默不语,眼珠骨碌碌直转,不知道是在思考苏北的话,还是在打其他主意。
段雪青缓缓上前:“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附在刘大鹏身体里,只是你该明白,棋子用完就该被扔掉,而我们正是帮他解决棋子的人。”
大概是某些记忆的原因,段雪青这张脸无疑又刺激了刘大鹏,只见他情绪激动的吼道:“哼,你们就是想挑拨我和他,我不会相信,一个字都不信。”
段雪青叹了口气,神色间满是怜悯:“你的本领都是秦绮雪教给你的吧,我和他尚且能打个平手,而你岂会是我的对手,既已如此,你认为我还有必要无中生有吗?我只需杀掉你,就能解决掉一切,之所以告诉事实,是想让你不要再错下去而已,因为他只是在利用你罢了。他见不得人,需要戴面具掩饰身份,以女人姿态生活,这样的人心理上有严重问题……”
想到李丹丹那次,苏北不禁好笑地眨眨眼,开始使用老师教导了吗?可是段雪青不知道这个‘刘大鹏’爱秦绮雪成痴,容不得别人说其半句坏话,所以段雪青现在的举动无疑会适得其反。
果不其然,刘大鹏闻言阴阴地笑出声:“秦绮雪的确不是女人却也不是男人,他从生下来就是阴阳人,可我就是爱他,你们根本不知道他所承受的痛苦,凭什么能这样随意的说他,你们才是恶心虚伪的人。嘿嘿,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们是在拖延时间,想要救刘大鹏的魂魄,可惜我不会让你们成功,我一死刘大鹏就死了,不过你们会和我一起上路。”
言罢,他嘴唇无声念了句咒语,剩下的藤枝便以不可思议地速度爬满大厅,粗壮的藤枝密密相缠,将他们三人全部被包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