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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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我说实话，因为他需要实话。可估计除了十三阿哥之外，这若的皇城里就再没有别的人能如此坦诚的对他了！偏十三阿哥已被圈禁，他的雄心他的苦处再无人可诉，并且在他看来十三阿哥还不知道是否能有出来的日子。他内心的煎熬绝不一般。而十三阿哥和十三福晋的事他肯定是最清楚的，他大概是羡慕他们的吧？因为在他的身边，即便是他最敬的妻和最宠的妾，都不可能也不会对他百分百的说实话。因为她们只当他是王爷，是她们的天，而不是她们的丈夫她们的男人！所以这个男人是孤独的，从里到外都是。所以，他要我说实话，因为他需要实话。在这尔虞我诈的地方，他太需要愿意和他说实话的人去温暖他的心了！

    我忽然好心疼好心疼眼前的他，事实上，我一直都处在心疼他的状态下，不论是未来还是现在或者说是过去。不管是穿越前认识的历史上的他，还是穿越后认识到的有血有肉的他，都让我心疼不已。

    面对这样的他，否决的话到了嘴边，却犹豫了也矛盾了。我想给他温暖的，这是我在这个时代除了安逸过活外最大的心愿。我也一直为了这个目标努力的，我原希望茉莲可以完成它。可我到现在这一刻却发现，她终究是不能的。因为她对他不能毫无保留的去爱，她仍是会思量会站在讨好的角度。就拿那句祝福他生日的话来说，她永远都不会像我这样单纯的仅仅只是希望他真的快乐而已。于是他对她，也终究只是有宠无爱的喜欢！

    见我沉默了，他又重复了句，“我要听实话。”眉头微皱，态度却更坚决。

    看到这样的他，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上他的额头，只想抚平他眉间的孤寂。这仅仅是一个本能的举动，却使得我们两个都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震。

    他在赌。我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是的，他在赌，赌我会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的虚伪的对他，敷衍他，口不对心；赌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就是我的心里话，他大概希望那是心里话的。因为如果我真的是那样想才那样坚决的反抗九阿哥的话，那么呵呵，或许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原来他对我而言，是那么的重要！

    撇去会对不起茉莲，不管他对我又究竟是何种感情，也许他对我仅仅只是需要一个肯对他说实话把他不当王爷去真心对待的贴心人，但我是不是该随心一回了呢？其实我在古代也活得够压抑，我总是在盘算这个盘算那个，实际上总是忽略了自己的心，总不让自己的心随自己真实的想法而行。

    随心么？我这样想着，早已握紧的拳头又紧了紧。我早就知道他对我而言很重要，虽然我分不清我对他的感情是跨越百年的崇拜还是真正的爱情，可我知道我要什么，我要他开心，只要他开心了，我就开心啊！对，只要他开心，我就开心！我，我只是单纯的不希望看到他皱眉头和看到他失望的神态！！！！

    思及此，我一咬牙，迎向他的目光，坚定道：“九阿哥想侮辱我的时候，我心里就是那样想的。早知道还不如先做您的女人算了，这样就算被他侮辱什么的，我也能甘心些。因为我……”说的时候，我故意用的是‘我’而不是‘奴婢’，是要告诉他，“我喜欢您，仰慕您。不因为您是王爷，仅仅因为您是您，只要您还是您，就算哪天您不是王爷了，我也一样喜欢！所以我太不甘心了，所以才会爆发才会狠狠的反抗他！我先前说乱说，仅仅是因为我真的没有非分之想，我也不想对不起小姐。事实上，我只想您开心，只想小姐开心，只要你们开心了，我就开心了！”

    既然决心要说实话真话，那就索性一次性说个痛快吧！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呢？成为他的女人的那个傻傻的想法终究只是天方夜谭，别的都不说，就我眼前的处境也够我受的了！他不需要保住我，这次我惹的祸并不小，我不想拖累他。那么就让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曾经还有我这么一个人这么的在乎他，仅仅因为他是他！希望这样能够让他少几分孤寂吧……不想说着，早该落下的现在似乎根本不需要存在的泪水居然在这个时候缓缓的落了下来，但很快就被倔强的我止住了。

    我想，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听到女人对他说话里最直白的一次了吧？因为他听得我这般说，一时竟有些呆楞更有些动容的感觉。我很想知道他呆楞过后，会做出什么反应。然而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高无庸就突然‘破门而入’，“爷……”他就不再多言的放开了我，面上的表情已经瞬间恢复了正常，“什么事。”他以他一贯淡然的声音说道。

    “爷，九阿哥说是见到了刺客，那刺客还袭击了他。现在正带着人到处大张旗鼓的寻呢！很快就要到咱们这了。”高无庸秉持和他主子一样的优良传统，对屋内的情况也只呆了一小下就马上回魂了。

    “刺客？”听到这个词，我再无暇思量其他问题，只惊慌无措的看向雍正大人，他，我怎么成了刺客？原本就没什么活路，这要被当成刺客，我不是更完蛋了？五马分尸？！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雍正大人却很是淡定，继续淡然的下着命令。

    “是。”高无庸立刻就退了出去。

    高无庸出去后，他叹了口气，才道：“看来你这次是真的把九弟惹怒了，他非要好好的对付你不可，这会连刺客一说他都说出来了，肯定惊动了皇阿玛。这样我就是有心也保不了你。”

    我也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是啊，这一次真的是无药可医了。”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么？你既然是我府上的人，要打要罚只有我一人可以！”话音未落，雍正大人不容反驳的话就在我耳边响起。

    “啊？”我还未及做出反应，他又出声，“过来替我更衣。”

    “哦。”我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哪知跪得太久心下又焦急慌乱异常，一个不小心腿软得竟差点摔倒，幸亏雍正大人及时的扶住了我，“一点小事就这么毛毛燥燥的。”他责备道。

    我擦了擦还在脸上的泪痕，讪然的笑了笑，稳了稳心神后忍不住堵了句，“奴婢自然没您那么厉害。”

    他当头就给了我一计暴栗，“都死到临头了还那么牙尖嘴利。”他的话点醒了我，让我想起自己的处境，遂不敢再多言了。

    他见我这样，知道我害怕了，竟出声宽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声音难得的柔和，却很有魔力的感觉，让我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解决。我最早的感觉果然没有错，只要与他熟悉起来，只要他肯保护你，就没有做不到的，就会很有安全感！在他的安抚之下，我狂乱的心跳总算渐渐恢复正常，忙抓紧时间替他更衣，然后目送着他离开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