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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芙都睡了整整一天了,还是没醒。
独孤璟发觉落芙睡觉时呼吸比以前沉重好多,总感觉气堵在了鼻子里,他微微抬起她的下颌,好让她张开嘴用嘴呼吸,可以轻松一点,可是落芙失忆之后似乎连呼吸都不那么熟练了。硬生生把气堵在喉咙里,憋得整张脸发红。寻思了好久,终于打出了完美小呼。独孤璟宠溺地笑着,落芙现在的睡相同败絮有的一拼,四仰八叉地横在他身上,既流口水又打呼的。独孤璟的胸腔发出一阵阵震颤,落芙很想睡觉,又很想知道他在笑什么,就撑开眼皮想要看清独孤璟在干什么,只是意识还是在睡眠状态,导致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睡相,独孤璟好笑地将落芙另一只眼睛合上,又感觉这样的画面让他感觉不太自在,于是又用两根手指撑起落芙的眼皮,落芙的眼皮也很听话,怎么放置就怎么呆着,绝不私自移动一下。
尽管现在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可是独孤璟仍不愿叫醒落芙让她又要承受一路风尘,还是雇佣了一辆马车,自己同落芙慢慢赶回去。由于暂时找不到值得相信的人,独孤璟只好自己赶车,又担心落芙一个人躺着不安全,时不时就将头伸进马车里看看落芙。只是落芙睡得太香甜,水水嫩嫩的小脸似是从未改变过,长长的睫毛像是一大片羽毛一般挂在眼睑上,随着呼吸声还会轻微的发抖。独孤璟思考着落芙为何会睡得这么沉,原本她是很认床的啊。他根本没想到落芙这几天因为他不在身边,夜不能寐,因此才睡得这么沉,又因为空间不够大,不能容她伸展肢体,压迫到了心脏才导致呼吸这么沉重的。
独孤璟驾着马车,一路上光顾着回头一不小心又撞在了一棵苍天大树上,只见上面掉下来一鸟窝,很凑巧地顶在了独孤璟头上,而马车也被撞得四分五裂,那小马倒是机敏,看见危险一下子脱缰绕到了一边,也不管主人的安危了。独孤璟反应也十分迅速,捞起落芙就往一边闪,落芙睡眼惺忪地看着马车被撞得四分五裂,又见到独孤璟头顶的鸟窝,摸了摸鸟窝里叽叽喳喳叫着的小鸟,夸了句,“真可爱。”又昏昏睡去。只是又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从独孤璟怀里跳了下来,惊讶地揉着一双幽深墨紫的大眼睛,“璟,你头上这怎么回事啊?原来你还这么有爱心,头上还能放个鸟窝喔。那你是不是还会孵蛋呀?”独孤璟看着她,惊喜地问着,“芙儿是记起我了吗?刚刚叫我璟呢!”落芙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有了我就不应该再有孤独感,所以索性就单叫一个璟字咯。”
独孤璟应着,伸手轻轻放下了自己头上的鸟窝,“我这就把它们送到树上去,你要不要上去看看?”落芙撅着嘴巴,“真失望,我还以为璟是要让我吃鸟蛋小鸟细嫩的肉的呢!想不到璟心里一点儿也没有我。”独孤璟摸摸落芙的头,在落芙额间轻轻吻了一下,“芙儿饿了?那我们等下经过渝州城时去吃点东西吧。芙儿要记住小鸟也是有家人的,你现在这样把它们吃掉,它们的家人是不是要痛哭流涕呀?”落芙点点头,“那我以后光吃孤鸟好了。璟,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老想吃没煮过的东西呢。上次不就是咬了南宫言的大狗吗,他就斥责我说我这是野蛮的行为,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璟,我好怕我要是一直都这么喜欢吃生肉喝新鲜的血,会不会变成一个男的,要是我变成了男的,你还会不会喜欢我啦?”独孤璟带着落芙一同去树上将鸟窝安置好,再对她说,“芙儿哪会变成男的呢,如果真要变成男的,我就不要你了,所以不能轻易地吃那些东西。”落芙看着又重新被安置到原位的鸟窝,真想伸手捏死这毛还没长全的小鸟,自然这想法她是不敢告诉独孤璟的,只是委屈地看向独孤璟,“我不吃就是了,比起这些吃的,我还是更喜欢你。”独孤璟欣慰地带她下了树,实际上若是落芙变成了男人,他也是毫不介意的,大不了自己也跟着掰弯就好了。
独孤璟把落芙放在马上,自己坐到了她后方,一边骑着马,一边跟落芙讲着他们以前的事。独孤璟没有漏掉冷忘川的片段,落芙也听得仔细,她脑海里已经不是那么纯粹地一片白了,而是时不时能闪现出独孤璟以前的样子。可是她想得越多脑袋就越疼,开始又看不真切前方的路了。软弱无力地靠在独孤璟身上,也没力气告诉独孤璟她现在的境况。她感觉自己的屁股被这马颠簸得厉害,就暴戾地用脚踹它,惹得小马惊慌失措,发了狂地提脚狂奔。落芙暂时闭上眼,脑海里似乎有另一股声音指引着她要如何去做,她潜意识里想要反抗,却反抗不过。独孤璟怕落芙又要再次发病,就点了落芙的穴道,让她能不那么累。此时的落芙好像已经完全不能用穴道来控制了。睁开眼的那一霎,她还是那个她,眼睛还是那样大,只是少了活力,显得呆滞。脸还是那样美,只是没了原先那样丰富的表情,如同独孤璟的脸一样,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四周白雪皑皑,一片寒凉。
独孤璟疑惑自己的点穴是不是出了差错,居然没让落芙晕死过去,试探性地唤着落芙的名字,“芙儿,怎么了?”落芙僵硬地转过脑袋,瞳孔毫无焦距地投射到独孤璟后方的大树上,“没怎么。”独孤璟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还没睡够干涩难受了?”落芙拍掉他的手,“我很好。”独孤璟听着这不带感情的凉薄的话,感到事情不妙,原以为阿史那姬曼只是想要利用落芙的生命让他将皇位禅让给她,想不到她竟真迷了落芙心智,看来阿史那姬曼对他还是不放心的,非要让落芙帮她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把所有的主权交给她才肯罢休。独孤璟恨透了那个女魔头,却爱惨了落芙,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入怀里,“没关系,纵使心智全失我也有信心能让你想起我。”落芙变得有点排斥独孤璟,坐在马背上和独孤璟拉开一段距离,驾着马自顾自地赶着行程。终于到了渝州城,独孤璟把现在变得冷冰冰的一句话都不说的落芙领进了一家酒馆,却不巧遇到当日同醉花阴一道的那个老鸨。想不到那老鸨还记得他和落芙,有些生气地质问,“你们怎么可以那样做?你不喜欢醉花阴为何又要吊着他,害他那么年纪轻轻就客死他乡?那日你们走后他一心念着你,茶饭不思,被你打得在床上修养了大半个月,也不接客也不说话的,你知道这害我损失了多少钱?”落芙阴骛盯着他,“你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再这么多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那鸨爷连忙噤声,感觉她同当年那活泼热情地样子差距甚大,现在冷冰冰的,看人一眼就有种冰冻三尺的感觉。
独孤璟想起了醉花阴的惨死,心里的确有太多的愧疚,太多的不忍,便说道,“我会记得他的恩情的,以后这渝州城就直接改为醉花阴城了。醉花阴也曾是这渝州城的第一。才子。所以用他的名字命名也是再合适不过了。”那鸨爷听见独孤璟这样说,也缓和了口气,唉声叹气到,“也罢,只怪我家阿醉太傻。在他前往吐谷浑之前,有一疯癫老头经过,并好心地提醒醉花阴,若想消灾避难,就永远不要去找你,否则将来还不知道会怎样惨死。可是阿醉不听,固执地问他有什么法子能让你爱上他,那老人只是摇摇头,告诉他很快会有人找上他,为他死他会永远将你铭记在心,但是他依旧不会爱上你。我家阿醉就这样毫不犹豫地决定以死换得你的记挂。”独孤璟深感抱歉,但也没漏掉些细节,“你可知道那老头是何方人士,何许人也?”鸨爷摇头,“不知,也听不清他的口音,只知他会算命。”独孤璟思忖着这极有可能是当日他们遇到的那个算命老头,胡言乱语说什么三年一到,就是他们命殒身死之时。独孤璟算着日子,她同落芙相知相遇也快三年了,难道真的被那疯老头言重了?他不信命,依旧相信着人定胜天,总有一日,他会击败阿史那姬曼,会让落芙恢复正常,会还天下一个太平。
落芙对这半男半女的老鸨很是不耐烦,独孤璟看出她的烦躁,只好带着她找了一处位置坐下,独孤璟问道落芙,“想要吃什么?”“人肉。”独孤璟面色沉静,接着问,“还有呢?”“人血。”
独孤璟于是叫来小二,点了全素的一桌子,也严肃地看着落芙,“不许吃荤的,不吃这些就饿着好了。”落芙不气不恼,冷冰冰地提起筷子,只管往嘴里扒饭。独孤璟一点食欲也没有,这样的落芙让他好心疼,让他忧心忡忡,让他好不放心。他只能时时刻刻看着落芙,要是落芙现在要是真克制不住吸了人血,吃了人肉,将来恢复正常时可要内疚一辈子了。
独孤璟试探性地问着落芙,“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以及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吗?”“独孤璟,贱人。”独孤璟皱眉,纠正道,“你有名字,你的名字叫慕容落芙。贱人说用来骂人的,不要自称贱人,记住了?”落芙点点头,看样子好像没了刚才那样的坚硬,不过还是看不出她脸上有着任何一丝的情感。独孤璟想起落芙以往吃完饭后总想要睡上一小会,就问她是不是要睡觉,落芙摇头,“不困。”那独孤璟只好拉着她走出酒馆,继续赶路。一路上,独孤璟一直牵着落芙冰冷的手,用自己温热的手温暖着她,“芙儿的手怎么还这么冰呢!天明明已经转热,转眼就要到七月了,芙儿冷吗?”落芙摇头不语。独孤璟就将落芙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落芙只感觉手里真正传来一片温热,心里也暖了些,只是现在无法思考,怪只怪脑子里重复出现的杂音干扰着她,让她不能自已。那日夜里,独孤璟总算把落芙带进了天越皇宫。先见到他们的是许久未见过落芙的司竹,发现落芙此时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这么冰冷的神情让人望而却步。
而忘川正抱着败絮站在芙蓉殿门口,隔空与落芙对视。忘川依旧笑得如沐春风,只是落芙毫无焦距的瞳孔无法调好焦距,无法看清他。白笙一下子就发现了落芙的异常,知道落芙是被控制了,很有可能会做出一些伤害身边人的事情,要大家留心。话未说完,落芙就看到了肉嘟嘟的小想,眼疾手快地揪住它,咬破了它的喉管,吮吸着它的血液。白笙想要点住她的穴道,但似乎根本不可能接近她,她的功力似乎只增不减。独孤璟想要抓住她,她早已到一屋顶盘腿坐着,威胁着他们,“你们要是敢靠近,我现在就掐死它!”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为小想默默祈福。
她吮吸了好一会儿,直到小想泪已干涸,气息微弱才松开它,似乎对它也有些印象,罪恶感袭上心头,眼里有了一点焦距,错愕地看向独孤璟,独孤璟只是缓缓抱过小想,安慰着落芙,“没事,小想命大的很。以后做事情之前一定要好好考虑做了这事情会有什么后果再做,懂吗?”落芙点头,遂晕倒在屋顶上。
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床上,神色冰冷。而独孤璟,冷忘川,独孤澈都坐在一旁商讨着事宜。落芙只听到独孤澈说是已经把兵权都分削给可靠的下属,还说什么吐谷浑那边也同铁三沟通过了,把兵力分散到各城各邦,以免过于集中,让阿史那姬曼更好控制。之后又补充说道千乘鲍弥桦也表示会小心阿史那姬曼,并在各地张贴了由阿史那冰亲手画的阿史那姬曼的画像,让广大民众小心。
落芙都一一用心记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记,只是潜意识里叫她一定要牢牢铭记住。独孤璟发现落芙醒了,就中断了谈话,下起了逐客令。忘川自然也不放心落芙现在这幅样子,不舍得离去,独孤璟却说现在这情况忘川亲自看护败絮再合适不过了,硬是把忘川支走,留下自己和落芙两人四目相望。独孤璟柔声问道,“怎么才睡了这么一会儿就醒了?”“吵!”落芙回答得简洁明了,随后又想起了小想,迟疑了许久,终于还是问了出口,“白猪?”独孤璟知道落芙指的是小想,说道,“它失血过多,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不会死的。还有它是狼,不是猪。你要不要去看看它?”落芙摇头,又是一个字,“饿。”独孤璟连忙出门亲自给落芙准备吃的。而落芙也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皇宫一榕树下,自言自语着,像是说着刚才听到的独孤澈的言辞。
而这边,阿史那姬曼听到了落芙的汇报,庆幸自己没有太过草率,直接利用落芙要独孤璟让出皇权,而又想到了自己一儿一女全部被独孤璟弄得服服帖帖,不禁怒火中烧,他原本就不想要留着独孤璟的,只是这时想要独孤璟死在落芙手中,好让他死不瞑目。
等独孤璟端着一大盘食物前往芙蓉殿时,落芙已经回到了房中,由于阿史那姬曼又对落芙施法,想要给独孤璟点教训,落芙此时有陷入了发病状态。独孤璟推门而入,刚把食物放到了桌上,落芙就冲了上来,掐着独孤璟的脖子将他抵到了墙角,独孤璟不还手,“芙儿,别闹,先去吃点东西,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落芙脑子里也浮现出独孤璟深情的一面,包括他俩在床上缠绵的片段,稍稍松了手,可是随着更强的念力注入到她的脑子中,落芙又加了力道,张嘴就要咬向独孤璟的脖子。独孤璟不想动弹,若无其事地顺着落芙的发丝,好安抚她的情绪。落芙还是咬上了独孤璟的脖子,鲜血一下子用了出来,落芙的心也在隐隐作痛。整个人无比纠结,不想要咬伤独孤璟,嘴巴好像不是自己的,看见什么都想要咬,直到落芙痛苦挣扎将自己的唇咬得血肉模糊,口腔里也满是自己腥甜的血液。
独孤璟想要阻止她,可是不舍得打晕她,点穴对她也已经失去了效用,一时心急,吻上了落芙的唇,好让落芙不要再咬自己,咬他也好,只要不伤害到她自己就好。可是落芙却没有再发狂,而是任由独孤璟吻着,在她的嘴里攻城略地,扫清她嘴里的血腥气。落芙的手也抚上了独孤璟被自己咬破了的脖子,想要止住一直不停往外冒的鲜血,可是那温热的液体一直在自己的指尖流淌,不知不觉着,落芙满脸是泪,胸腔也因为抽泣而一起一伏。独孤璟惊喜地看向落芙,“芙儿是记得我了吗?”落芙还是摇头,“不,我只是为你忧伤。你受伤了,应该会很疼。”
独孤璟低头浅笑,“我就说嘛,纵使你不记得我,我也有能力让你再度爱上我。”落芙又回想着自己脑海中的两人在床上缠绵的画面,忽然很想要再来一遍,主动地贴身吻上独孤璟,将自己的腰带,给独孤璟受伤的脖子包扎起来,随后一双小手在他身上不停地摸索游移着。独孤璟也许久未碰过落芙,一下子被落芙挑拨起来的*愈演愈烈,打横将落芙抱到床上,倾身压上,一室旖旎,一夜缠绵。落芙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身体对独孤璟还是十分熟悉的,很和谐地配合着独孤璟。独孤璟也对落芙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了如指掌,想着自己如果能在落芙的温柔乡死去,也算是值了。
落芙还同以往一样,独孤璟精力尚还旺盛,自己就已经支持不住了,开始耍赖,整个人都往上移着想要脱离他的掌控,独孤璟连忙钳住她,不让她逃离,纵使明天就会是末日,也不能浇灭他今晚的*。毫不意外的,两人都睡到了正午,独孤璟醒的还早些,只是很眷恋这样陪她一起睡觉的时光。落芙睁开眼,独孤璟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吻,原本还想保持冰冷面孔的落芙,脸上的冰雪也一下子融了一大半。看着独孤璟未着衣服的身体,再看看自己的,果真还是有差别的,手摸着独孤璟胸前的光滑的肌肉,“真好看,要是我也长这样就好了。”独孤璟满脸黑线,也学着落芙的样子,这样摸着落芙,感叹着,“真舒服,不过我可不想自己长这样,谁叫我的芙儿是独一无二的?”
落芙似乎很喜欢同他一起在床上谈论着关于人体构造的事,终于因为肚子饿的实在受不了,独孤璟才替她穿上衣服用膳去。此时忘川正抱着败絮在御花园晒太阳,败絮见到落芙,激动地喊着,“芙芙,娘亲亲,抱。”落芙不记得败絮了,对忘川也不很熟悉,但瞄见忘川手臂上的伤痕还是觉得有些触目惊心,不由自主地就从忘川手里接过败絮。说实在的,忘川,独孤璟都担心落芙不认得败絮,会干出什么对败絮不利的事,好在落芙并没有,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在叫她娘亲的小女孩出神,随后才告诉她,“你认错了。”小败絮一脸笃定不认为自己认错娘,还是趴在落芙肩上撒着娇。落芙也不抗拒随她趴着,“小东西,是想替我省去买围巾的钱?可是现在天好热,你这样趴着不热?”小败絮摇摇头,“娘,凉凉。”落芙转念一想,也对,自己身体这么寒凉,抱着自然可以消暑。可是看向一旁的独孤璟,才发现他在这么热的天还围着围巾,就拎起围巾一角问他,“你不热?”独孤璟摇头,“这是芙儿织的,我不舍得拿掉。”
落芙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一边把败絮递到忘川手中,一边又骂着独孤璟变态。败絮笑弯了眉,“爹爹变态,娘娘傻傻,干爹呆呆……”三人都被戳中特性,尴尬尽在不言中。
独孤璟一整天又是在商议着政事,落芙也很有耐心地在一旁听着,中途似乎是听见谁的召唤,跑了出去,独孤璟以为她是去解手也没有追出去,毕竟是在天越皇宫,他自小就熟悉着这里的每个角落,对于落芙的安危还是相对放心的。阿史那姬曼又将落芙引到榕树下,问着落芙独孤璟又在谋划什么,落芙说独孤璟准备负隅顽抗,绝不向她屈服,但又不肯说清细节,这倒引起了阿史那姬曼的怀疑。阿史那姬曼刚刚就观察过落芙走过来时的步姿,相当生硬而且腿脚都不敢迈得太开,她也是过来人,一下子便明白了几分,想不到这女人这么不顶用,不就是睡了一夜就这样死心蹋地,想她花了多长的时间才彻底掌控了落芙的思想,想不到一夜之间就被破坏了大半。于是在落芙的身上下了最严重的蛊,中蛊之人六亲不认,遇神杀神遇鬼杀鬼。阿史那冰从半路跑了出来,意图制止她母亲的行为,此时的阿史那姬曼已经顾念不得什么骨肉亲情了,为了她渴求已久的一统天下,就算是牺牲掉阿史那冰也无所谓,她下好蛊就命令落芙去找独孤璟并杀了他,落芙听命僵直离去。阿史那冰被她一掌震飞,口吐鲜血,痛苦地乞求着她母后,“母后,醒醒吧,回头是岸啊,你已经犯了很多错,伤了很多无辜的人,不能一错再错啊,否则只会落下万劫不复的深渊啊。”阿史那姬曼狠厉地看着阿史那冰,“孽种,休想拦我去路,敢于背叛我,终究是死路一条。”阿史那冰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的母后不会是这种无情的样子!要是父王看到你这样,一定会悲痛欲绝的,他绝想不到你变成这个样子。”阿史那姬曼愤怒至极,正想向阿史那冰下手,忘川悄悄把阿史那冰拖走。阿史那冰哭得倒在了忘川怀里,“我母后原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忘川安慰着自己这个血脉相连的妹妹,“我也希望我有一个平凡普通但是慈爱的好母亲,可是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母亲竟是这样的大魔头。伤心过,不愿承认过,现在我想通了,她既然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认为我们是她随时都可以丢弃的敝履,我们也无需仁至义尽,杀了她替天行道也算是功德一件。”
阿史那冰听着这个仙得不像个人,善良到了极致的哥哥说着要弑母替天行道心里还是有些心痛。她想,若是没有这么多阴谋,她也许会和忘川一起从小快乐长大,有疼爱他们的父母长辈,可是现在是显然不可能了。想起那日在败絮房里第一次看到忘川,觉得他长得好看之余,还油然生出一种亲切感,上天还是相对是公平的,让她发现自己有这么一个丑陋的母亲时,还让她知道她有这样一个善良的哥哥。阿史那冰知道忘川对万物苍生都充满了感情,不轻易杀生,遂默默决定,要是哪天真到了非要弑母的地步,自己一定要代替忘川动手,所有伦理罪责就让她一人担着就好。
落芙再次回到御书房,独孤璟还在同大臣商议着事情,她却随手拔出门外侍卫的长剑直指独孤璟,“受死吧!”独孤璟看到落芙又有异样,对上她的眼睛,“看着我!我是你深爱着的独孤璟,芙儿,别再被那妖女迷惑心智,你用心看看你面前的人啊,我是独孤璟啊。”落芙皱起了眉毛,有些想要放掉手上的剑的冲动。这时,阿史那姬曼也现身了,不再躲躲藏藏,而是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对着落芙说道,“你要记住你的唯一使命就是杀了独孤璟,杀了他你就解脱了。”落芙听她游说,再次举起剑,正准备刺向独孤璟。独孤璟根本没想着要躲,还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企图唤回落芙,“芙儿,记得你头上那只紫钗是我何时送你的吗?那时我便爱上你了。记得我们的三生泉吗?三生泉边,你巧笑倩兮,那时我便认定你是我唯一的妻了……”落芙犹豫着徘徊不前,还是阿史那姬曼使用内力,边用念力推了落芙一把,落芙才错步上前一剑刺进了独孤璟的胸口。独孤璟依旧温柔地看着落芙。落芙看着独孤璟胸前不断弥漫蔓延的血,惊慌地松开手,往昔的记忆潮涌而来,落芙连忙上前扶住独孤璟,“璟,璟,是我错了,是我太任性,一直不知道珍惜你的好,求求你,不要就这样死掉,不要!”独孤璟终于笑了出来,“用我的生命唤回你对我的记忆,你对我的爱,值了!不要害怕,是人总会有一死的,不用为我心伤,我们还有我们的败絮啊!”
此时,独孤澈也冲了进来发现独孤璟已经奄奄一息,就想要直接杀了阿史那姬曼灭口。阿史那姬曼却拍了拍手掌,无数的天越民众都潮涌围了过来。见独孤璟倒地貌似已死,都惊恐万分,以为是落芙杀了独孤璟,又见落芙一头紫发,就立即断定她是杀害独孤璟的凶手,独孤澈忙着同他们解释,他们已经听不进去了。再加之阿史那姬曼又耗尽全身力气向落芙下了最后一道咒,落芙由于神经被刺激到,看见阿史那姬曼故意放进来的兔子,就不受控制地抓起兔子就吮吸着它脖子上的血。独孤澈连忙阻止了她的动作,他深知落芙这个样子让民众见了,估计是独孤璟当众醒来,解释着这一切也无济于事了,落芙同常人不一样的发色和瞳孔本身就是让人忌惮三分的。
阿史那姬曼士气大旺,凭借着自己刚从南宫言手中夺到的兵权以及冷忘川手下的势力,成功地说服了天越百姓,这些百姓见独孤璟已死,一时慌了神也没了理智,皆投奔了阿史那姬曼。阿史那姬曼斜眼看着独孤澈等人,准备赶尽杀绝,好在独尊盟精英誓死护卫着他们,为他们冲出了条血路,他们一行人也顺利突围。阿史那姬曼也不着急追捕她们,她以为独孤璟已死,而落芙还在她掌控之中,即便逃到天涯海角还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她现在要做的是,凭借着天越百姓的舆论,让吐谷浑民众也得知落芙魔性大发的事实,以便再度接手吐谷浑。一行人逃到了独尊盟的总部,商榷着未来该何去何从。落芙只是搂着独孤璟一直不愿放手。独孤璟怕还是有人跟踪,也不敢告诉落芙自己并未受伤,直到到了独尊盟才敢告诉落芙他没事。落芙喜极而泣,独孤璟万分抱歉地抱着她,“芙儿,为夫不是有意骗你的。只是那时若是出了任何一丝纰漏,都将会改变全局。”白笙也向落芙请起罪,“要怪怪我呗,是我给了独孤璟假死药,不过他胸上的那血不是我干的,是独孤澈杀了一只鸡一只鸭才取来的那么多血。
刚刚犹如噩梦的那一幕,原来只是一场戏,落芙松了一口气。独孤璟还是主持着全局,”现如今,阿史那姬曼的目标应该会是夺得吐谷浑政权,我们暂且是安全的。现在关键的是要如何将落芙恢复正常,否则天下民众将不再相信落芙。下一步阿史那姬曼很可能利用那至毒之药进一步控制着整个天下,我们还是要尽快得到大量解药才行。“阿史那冰自荐,”我对巫蛊之术也是略知一二,恐怕只有毁了下蛊的源,才有可能治好落芙姐姐。“独孤璟这才说出自己在吐谷浑宫廷发现的密道,阿史那冰顿时了然,”我大概知道那地方在哪,小时候就经常见母后经常只身一人前往偏殿,而璟哥哥现在不宜出现,要是被发现无异于打草惊蛇。我对吐谷浑熟,还是由我去吧。“落芙问着阿史那冰,”若是毁了那源,是不是原先受了她的毒昏迷的人也能苏醒?“阿史那冰吸了一口气坦诚地说,”我听嬷嬷说,那些昏迷的人只有等到我母后死掉才能苏醒。“白笙连忙警告,”我近日参读了许多巫法之书,按落芙的症状现在要是真的杀了阿史那姬曼,落芙也会连带着死亡。所以只有等落芙恢复正常,解药也足够解毒,确保阿史那姬曼的毒药不会祸害到无辜百姓,才能杀她。“
落芙看向阿史那冰,这小妮子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心里估计还是很难受的吧,毕竟是她的生身母亲。独孤澈不放心阿史那冰的安危,也自告奋勇随着阿史那冰前去。他们日夜飞奔去吐谷浑,阿史那姬曼也同时向吐谷浑进发,眼看着她的统一大业就要完成,忍不住地兴奋起来,她终于做到了。
吐谷浑毕竟是她的地盘,还是有着很深的群众基础,想必夺得政权也不会很难,况且她不认为那些愚民会继续拥护慕容落芙作为他们的女王。而阿史那冰,同独孤澈也很轻易地摸索进了皇宫,找到了那密室。可不幸的是被阿史那姬曼撞见了,阿史那姬曼也尾随着他们进了密室。阿史那冰和独孤澈进了这金光灿灿的密室,独孤澈怀揣着很多落芙曾经研制的炸药,阿史那冰直接朝着这密室中央走去,正想一剑毁了这太极,阿史那姬曼却走了进来,”我的好女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净做些吃里扒外的事,这么多年算是白养你了!“阿史那冰回着她,”我们母女情分早在上次你企图杀我之时就已经尽断!“阿史那姬曼笑着,”你现在是想要救慕容落芙那贱人?呵呵,来不及了,除非你能在我捏碎这个水晶球之前,打碎太极,否则将会是回天无力。不过我不认为你的动作会快过我的。“阿史那冰这才发现太极的一边少了一个水晶球,才知道原来她早有准备已经稳稳地捏在了手里。
阿史那冰立即飞身扑向阿史那姬曼,阿史那姬曼已经捏碎了水晶球的一角,而远在天越的落芙突然狂吐这鲜血,这把独孤璟吓得够呛。慢慢地,落芙的眼里,鼻孔里,耳朵里也慢慢淌出了鲜血。而吐谷浑这边,阿史那姬曼为了应付阿史那冰晃了一下神,移了一下位置,独孤澈就趁乱将炸药扔向了太极的中央,在阿史那姬曼将水晶球捏碎的前一刻引爆了太极。阿史那冰则是被阿史那姬曼狠狠地甩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当下人事不醒。阿史那姬曼已经全然不顾伦理亲情了,正想要杀了阿史那冰同独孤澈,忘川也赶了过来,加入了战斗中。
阿史那姬曼武功虽然高强,但还不及忘川,这就是当初他复活忘川的目的,想着让他为她所用,想不到又是一个吃里扒外,不争气的。渐渐地,她处在了下风,迫于形势,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忘川,独孤澈扶着阿史那冰离去。
而这边,落芙在狂吐一通之后,瞳孔的颜色也渐渐恢复成了黑色,头发也恢复成了黑色,看似一切正常,但是由于太过虚弱,昏厥了过去。一旁的独孤璟又喜又急,询问着白笙,落芙的情况,白笙也看不出什么异常现象,只当是恢复前的异兆,才会那样吐血,估计再次醒来,就要完全恢复正常了,独孤璟期待地握紧了落芙的小手,他等这一刻也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