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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乔靳辰带着睿睿出现,苏玉琴的脸色也越发难看,对她来说,乔靳辰突然到此分明就是为示威而来。
之前乔靳尧虽然是代表乔靳辰而来,总归不是当事人,看在裴家两位主事人是长辈的份上,他的表现还算客气,丝毫没有半点世家子弟嚣张跋扈的张扬。
但身为当事人的乔靳辰可没乔靳尧这么沉得住气,一来就把开门见山地话挑明,“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道歉,也不觉得谨言有做对不起裴家的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没人规定一定要用以身相许的方式偿还人情债,更何况还是在两个人都不是心甘情愿的情况下。”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好像是我逼着谨言跟我们家亦寒结婚似的。”虽然表面上看还算镇定,但其实说这番话时苏玉琴心里是有点心虚。诚然,她是没有用任何威逼或是胁迫的方式逼谨言就范,但无形中给的压力丝毫不比威逼胁迫产生的效果差。
“你是没有明着逼她,但你用的那些伎俩比明着逼迫更让人不耻!你就是看准了她心软、对裴家心存愧疚,所以往死里利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被你逼着接受这一切的裴亦寒是不是真的开心?今天我会出现在这里,还得归功于他的深明大义。谨言有这么好一个朋友,我很替她开心。但裴亦寒有一个这么不懂他的母亲,我也替他不值。”乔靳辰这一趟就是为了摊牌而来,他也不在乎把话说得更难听点。
“你……”苏玉琴显然有些准备不足,一时气结,面对如此犀利的攻击,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从市区到乐溪一个来回实在太费工夫,乔靳辰也没打算跟她说太多废话。以身相许的承诺必须就此作废,但欠下的债也必须偿还,“够不够?”
刷刷刷,一张七位数的支票就这样摆在了苏玉琴面前。而且数字的第一位不是1,而是5。
因为乐溪镇政府大兴旅游业,最近几天十里香的生意已经较之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但五百万对一个卖香料的小作坊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上次承诺会和裴家的香料作坊合作的事还算数,另外,令公子的眼疾谨言也会持续关注,只要有新的治疗方案出来,无论花多少钱、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会尽力送他去医治。在他的眼睛没有复明之前,我会安排专职的护工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人你们可以自己选,钱我来付。”给了钱也给了承诺,还给裴亦寒未来的生活也做了精心的安排,如果这样还不能让苏玉琴满意,只能说这个女人也实在太不识抬举。
苏玉琴确实有点被这张‘巨额’支票晃晕了眼,但她还是有点不敢接。
一来,这笔钱确实多得超出了她的想象;二来,她还是有点担心收下这笔钱之后就不会有人再管她家儿子的死活。而且,到时候她也没有底气再提要求。
裴亦寒和裴希彤两兄妹也在现场,裴亦寒只能大概猜到乔靳辰一定大手笔地给了母亲不少好处,却无从得知这好处到底有多少,但支票上那一大串的0裴希彤却看得清清楚楚,“对不起,这笔钱我们不能收。你们能承诺帮十里香的香料谋求更好的发展、时刻惦记着我哥的眼睛,已经是对我们家最好的报答。当家我哥会出事只是意外,不应该把所有的责任都压在谨言身上。”
别看这丫头平时好像没什么主心骨,看着胆儿也不大,但毕竟受过高等教育,开始工作之后也见了些世面,关键时刻,她的表现可比她阅历丰富的母亲得体多了。
裴希彤已经把支票递到了乔靳辰面前,他却没有要伸手接下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在此刻的环境下,裴家小姐说的话恐怕还不能作数。
“妈,您说句话呀,这笔钱我们是不能收的,他们给的承诺和保障已经够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即便有外人在场,裴希彤也不给母亲留一点面子。无论是谨言还是哥哥,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和控制,即便是生生父母也不例外。
被自家女儿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教训’,苏玉琴面子上多少还是有些挂不住,但现在的她已经是骑虎难下,无论这张支票上的数是多少,她都不能收,“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你们给什么金钱上的补偿,之所以催着谨言兑现承诺,只是想让亦寒未来的生活有个保障。因为眼睛看不到,他已经没了大好前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照顾也置之不理。”
“可是您这样逼着他们在一起,哥哥也不会觉得开心啊。”同样的话裴亦寒已经说过很多次,这一次裴希彤当着一众外人的面再次重申,相信母亲不会再无动于衷。
见苏玉琴被逼得没了反驳的力气,乔靳辰自然不会放过给她‘最后一击’的机会,“你怎么就知道你家儿子未来不会遇到一份属于他的幸福?”
就算裴亦寒曾经喜欢过谨言也已经是过去的事,而且一直都是他单相思。没人规定人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喜欢的人,裴亦寒只是眼睛失明,其他条件都很优秀,人也是顶级的好,这样优秀的他值得拥有一份真正属于他的幸福。
一直沉默不语的裴亦寒也顺势插了一句,“我妈就是爱杞人忧天,总担心没人肯嫁给我。”
现在几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苏玉琴,而且其中还有两个来自于她自己的孩子,如此众叛亲离,现在的她基本已经失去了做选择的机会。
“婚礼的喜帖都发出去了,这事要怎么收场?”终究,还是‘面子’两个字在作祟。
“这事你来处理。”乔靳辰毫不客气地将烫手山芋扔到了乔靳尧手上,一来这事他确实没考虑过,二来,现在也顾不上。
乔靳尧一脸无奈地扶了扶额,“先给我看看喜帖是怎么写的。”
老大发了话,就是再有难度也得帮他解决不是。
还好,喜帖上只写了裴家公子大婚,并没有提及新娘的名字,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过,乔三少就算再能力通天,也只能负责到明天的婚礼,“我只能保证明天的婚礼正常举行,绝不会让裴家丢半点面子,至于以后的事我可不会管到底。”
能顺利将明天的婚礼糊弄过去对苏玉琴来说已经是意外惊喜,以后的事她也不敢奢望太多,“只要能把明天对付过去就行,以后的事我不会再去烦你们。”
她倒是宽心,都不问一句乔家这两位少爷打算怎么处理这场没有新娘的婚礼。
把明天婚礼的麻烦揽下来之后,苏玉琴这边算是能基本交代过去。这个女人既自私又势利,对着她实在没法有什么好心情,乔靳辰的心很快就飞到了距离这里不远的花圃。这一趟来乐溪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帮儿子和儿子他妈把该带走的东西都打包好带走。
而这一点,心思敏锐的裴亦寒也想到了,“你和谨言也已经好久没见,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一定很不放心,趁着时间还早,赶紧回花圃把她和睿睿的东西收拾好带走。”
“爸爸才没有不放心呢,他说让妈咪一个人留在家里是让她面壁思过来着。”来的路上父子俩又聊了许多,小家伙记得最深的就是这个词。
“你还在生她的气?”虽然能听出睿睿的语气里带着笑意,裴亦寒还是有些紧张。以他对乔靳辰的浅薄了解,这个人脾气好像不怎么好。
“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只差那么一点点她的名字就要和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一起出现在结婚证上,每每想到这一点乔靳辰就有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爸爸真小气,一件小事也可以放在心里磨这么久。”小家伙这是典型的‘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过想想也是,小小年纪的他又怎么可能了解大人们的复杂世界。
乔靳辰佯装不悦地瞪了儿子一眼,“这也叫小事,什么才叫大事?”
“你要是太小气被妈咪嫌弃,她一个不高兴不愿意嫁给你才算大事呢。”好吧,如果是和这事相比,确实只能屈称为小。
啧啧,小家伙才五岁就这么毒舌,这基因到底是从谁身上遗传来的?(某人到现在还是没学乖,不知道儿子身上优良基因百分之九十都是来自于他自己!)
一行四人赶到花圃时正好碰上小馨儿放学回来,小丫头一天没见睿睿哥哥,可惦记了,“睿睿哥哥明天会和我一起上学么?”虽然是坐娃娃车,但每天都坐在身边的人不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虽然没听人正式介绍,乔靳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小丫头就是他家儿子的小青梅。小丫头长得漂亮,笑得也甜,确实挺招人喜欢,难怪能被睿睿如此惦记。
只是,他这一趟来把睿睿和他妈咪的东西都带走之后,下一次要到什么时候回来还很难说,小丫头肯定会很舍不得吧。
“睿睿哥哥要跟他爸爸搬到市区住了,以后恐怕都不能和你一起上学放学。”虽然知道馨儿可能会失望不高兴,裴希彤还是蹲下身跟她说了实话。
“要搬走了?”小丫头的第一反应既不是失望也不是不高兴,倒有点像被吓到。呜呜,好突然啊,以后都要一个人上学放学?要是在幼儿园有小朋友欺负她怎么办?
裴家老大不在家,只有馨儿妈妈在。既便如此,乔靳辰还是很干脆地直接跟她说了自己的建议,“现在的小孩子大多是独生子女,身边确实很需要有个伴,睿睿和馨儿从小一起长大,突然分开肯定都会不习惯。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安排馨儿和睿睿去市区的幼儿园上学。”
“馨儿也一起去市区上学?那谁去照顾她?”做妈妈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更好的教育,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事似乎不太容易施行。
“找人照顾她不是难事,最重要是你们有没有这个想法。”乔靳辰是这么想的,能给裴家的第三代提供更好的学习和生活环境,也算一种报答,出于对孩子的未来考虑,相信裴家应该不会拒绝他的一番好意。
“这事我还是等馨儿爸爸回来跟他商量一下吧。”馨儿妈妈这么一说,实际上已经显露了对这件事的兴趣。乐溪这地方是好,鸟语花香、空气也清新,但小孩子还是要多出去见见世面的好。
小丫头才不管爸爸妈妈会怎么想呢,反正她是很想很想继续和睿睿哥哥一起上学、放学的,“睿睿哥哥比幼儿园的其他小朋友都聪明,跟着他不仅不怕会被欺负,还会变聪明呢。”
睿睿也跟着附和道,“馨儿太胆小了,没有我看着,一定会被欺负。”
乔靳辰还真没说错,两个小家伙现在的状况只能用青梅竹马四个字来形容!
不管这事最后能不能成形,乔靳辰的心意裴家人都看到了。夏谨言不在的时候都是裴家的人帮忙照顾睿睿,严格来说,这才是她真正欠裴家的,而这笔人情债,乔靳辰更是责无旁贷必须承担。
夏谨言并不经常在花圃住,留在这里的东西也不是很多,但睿睿全部的‘家当’都在这里,真要全部收拾完恐怕得费点时间。
“只挑你觉得非带走不可的东西拿,其他爸爸给你买新的。”碧海湾那边静萱已经准备了一些,衣物玩具什么的基本都不用带,最主要是带走一些小家伙觉得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什么才是有纪念意义的?乔靳辰怎么也没想到除了记录自己成长的相册之外,最让睿睿割舍不下的竟是他上次给他买的两份礼——
已经玩到有些旧的飞行棋和只完成了四分之三的结环套。
看着儿子略有些呆滞的表情,乔靳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里也不由得又对某人生了‘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