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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眉转身一望,见到温氏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刚才出了点意外,有人落水了,此刻番莲帮忙救人去了。”
温氏往湖面望去,果然,番莲双手将那男子拉了上来。
舒眉正要过去相询,温氏旁边妇人抢先一步,跟那名男子问道:“五弟,你怎么样了?没有着凉?”
那名男子抬起头,朝她们这边望了过来。
待看清他的眉眼,舒眉脑海轰地一声响,像是被惊雷击中一般。
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那日,她和温氏跟她表弟谈生意时,遇见的那名书生。
这也太巧合了,不由得舒眉心下见疑,忙向温氏望了过去。
谁知,温氏也跟才反应过来似的,忙对她同伴问道:“这位是……”
那妇人忙解释道:“这位是我娘家的堂弟,叫子轩,过完年刚到金陵,打算参加今年的恩科。”
温氏恍然大悟,忙问道:“他可曾在集贤书院过学?”
“咦?!”她同伴惊异出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温氏抿唇微笑,扫了旁边的舒眉一眼,答道:“我一远房表弟,跟他是同窗。上次我那大表弟来金陵时,咱们见过你堂弟……”
那妇人显然没料到,正要说些什么,便见她堂弟打了个大喷嚏。
舒眉猛然一惊,跟众人道:“有话咱们到屋里再说,番莲和他身上都浇透,再不将湿衣换下来,怕是两人都要着凉了。”
温氏这才反应过来,打圆场道:“文家妹子说得对,咱们还是到画舫上去吧!”
说着,她抬起脚。便将众人领到了湖面上。
两人轮流进去换衣裳后,温氏趁着这空隙,对舒眉咬耳朵:“怎会撞到湖里面去的,幸亏掉下去不是妹妹。不然,我的罪过大了。”
舒眉抬起眸子,扫了那姓严的妇人一眼,低声回答她:“前面有人冲过来,避闪不及,那位公子恰好就在桥边……”
她们议论着,就见换衣的两人。从里面船舱中出来了。
吴太太忙招呼她堂弟过来。
“子轩,还不来拜谢文家姑奶奶,若不是她安排人救你。今天晚上,少说也会冻出一场病来……”
她的话音刚落,那名叫子轩的男子,走舒眉跟前,朝她长揖一礼:“小生谢过姑奶奶。”
舒眉回了他一礼:“千万别这么讲。是我累得公子掉下去的,该妾身致歉才对。”
严子轩一愣,正不知该要回些什么,只听得温氏在旁边打圆场:“既然都是熟人,大伙就莫要谢来谢去了。”
舒眉深以为然,心里因惦记儿子。打算应付了这群人后,早点回去。
显然,温氏却不是这样想的。只见她招呼舒眉坐下,介绍起在座的各位:“这位吴太太,是前任户部侍郎家时吴大人的家眷。听说咱们那间铺子,有意参股进来。嫂子请你来,就是想你见见……”
舒眉心里一喜。忙上前招呼。
随后,她便了解到。这位吴太太,乃原金陵织造严秉诚的女儿。自燕京巨变后,吴太太便随她相公回了家乡。去年赋闲在家一年,今年吴大人在南朝走马上任,吴太太少不得结交一些官家女眷。
听介绍,舒眉得知,这位吴太太年纪虽然不大,却甚称女中豪杰,凭着从小培养出的眼光,原先在燕京城里,便开了两间不小的古董店。
熟话说的好,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自打燕京形势不对,这位吴太太便结束了那边的生意,回到南边。听说舒眉跟温氏合伙了这门生意,很是感兴趣,有意参与进来。
一见这位是个行家里手,舒眉心里稍稍安定,跟这位新结识的妇人,谈起了合伙之事。
旁边的严家小弟,见舒眉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心里不由暗暗吃惊。
待她们谈得七七八八,严氏无意提道:“愚弟对曦裕先生,早生仰慕之情,因他下月初在参加春闱,不知可得方便,去向曦裕先生讨教一二?”
舒眉一愣,随即她便想到,以前曾听人说起过,参加科考的举子们,在殿试之前都有认师的传统,她遂随口应了下来。
严子轩心头一喜,忙跟舒眉谢道:“得亏遇见您,小生才得以机会拜见曦裕先生,小生在此谢过姑奶奶。”
舒眉不疑有它,谦逊地摆了摆手:“你既有这上进之心,引荐只不过举手之劳,值不得一个‘谢’字。若是没今日之事,他日有缘,你也是会见到爹爹的。”
严子轩连连称是。
见他们熟了起来,温氏忙说道:“说起来也真凑巧,严姐姐跟我还是半个同乡呢!”
见舒眉不解,温氏跟她解释道,“严家,在余杭可是名门望族,前朝出了两个翰林,七八位进士。以前我未嫁到京城时,听父兄们一提起他们家,都要竖大拇指的。”
舒眉一愣,忙朝那少年望去。
只见他瘦高的个儿,不到二十岁的样子。长得甚为清秀,神情中有些拘谨,跟京城她见到的世家子,倒有几分不同。
不过,对这些舒眉并不十分感兴趣。
爹爹如今已经出仕,要替朝廷广纳人才,自是有不少人举荐自荐的。
这些都不足为奇。
随后,在温氏的引荐下,舒眉跟在场其他几位女子,又厮认了一番。她们多为世家里的女眷,跟今日结伴出来赏灯,跟温氏不期而遇。
待舒眉告辞离开时,外头的人流已经开始消散了。
重新踏上先前出事的石桥,番莲突然提道:“夫人,您觉不觉得今日之事,颇有些蹊跷?”
舒眉转过头来:“哪里蹊跷了?”
番莲觑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道:“奴婢救起那人时,发现他原是会游水的。不知为何,在我跳下水救他之前,他竟然在在湖里扑腾那么久。”
舒眉听后,忍不住停下脚步:“你是说……”她思忖了一番,忙替那人辩解道,“确实是我把他挤下去的,当时若非你及时拉住我,险起我都要被人撞了下去。”
听她都这样说了,番莲想到自己猜测,依据还不是很充分,忙转到舒眉跟前,朝她矮身福礼请罪:“请夫人原谅,番莲这所以这样推断,实在是那人救起来,态度过于奇怪。”
“哪里奇怪了?”舒眉抬头望着她。
番莲顿了顿,瞥了她一眼,解释道:“今晚天气出奇地冷,要是奴婢被人挤下去了,爬上岸时,决计没那么好的脾气……”
这话是在提醒自己,那严子轩态度有异?
舒眉顿时沉默下来。
是啊,头次见到那严子轩,可不就是举止失常,行端诡异。
想到这里,舒眉忙吩咐:“回去以后,莫要在爹爹跟前提起。还有,你若有时间,就去查查那位严子轩的来历。还有,若有可能,打听一下他跟唐家的关系……”
是怀疑今日之事,跟唐二奶奶有关了?!
番莲心领神会,忙应承下来。
回到林家包下的酒楼,见到父亲时,舒眉发现,小葡萄在乳娘的怀中,已经安然入睡了。而小弟文执初则跟林家小少爷,一脸兴奋地说着刚才见到的奇观。
见姐姐回来了,文执初忙又缠着她说了起来。
“那只猴子竟然不怕火,就这样跳了过去。不过,后来它身的皮毛确实烧焦了一些。”他在那儿手舞足蹈,舒眉静静地听他描绘,不时附和上句。
回到府里,梳洗一番,舒眉便带着儿子,躺到了床榻上。
她一闭眼就想起了晚上在画舫的那一幕。
经番莲提醒,她也觉察出那人的古怪了。
若真照温氏所说的,严家世家书香,那儒生头次遇上,怎会就做出一副失礼的举动来?
当时她还戴着面幂,却被那男子偷偷打量了好几回。
她可没那么自负,以为对方是被自己外貌迷住了什么的。
被外貌迷住……
舒眉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一段往事。
那时她刚到京城,没过多久,就跟表姐上了幽岚山。那些礼佛的日子,开头十分平静,可好景不长,随后便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
舒眉的神思在迷顿间,就听得窗外传来咯噔一声,像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她顿时清醒过来。
随后,外头便传来小葡萄爱宠——那只叫“嘟嘟”的小白猫的叫喊声。
原来是那只小东西……
还没到二月,怎地叫得这般卖力?叫春叫得也未免太早了一点吧?!
不知怎地,舒眉脑海突然浮现,那年她怀着小葡萄的时候,有段日子,竹韵苑墙头,总跑来一群闹得她不得安宁的野猫。
嗯,赶明儿得找林大奶奶打听一下,哪里可以找到给宠物结扎的兽医。
得赶在春天到来之前,尽快了结这桩事。免得跟去年一样,闹得整院子的人都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舒眉放下心来。
突然,院子外头传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还有刀剑相击的打斗声。
舒眉从床上一跃而起,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后,她忙将儿子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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