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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么?”洛青柳起身整理碗筷:“明天还要当班是吧,早点休息。”
“我来收拾吧,”洛依抢过空碗:“爹你还要卸妆洗澡有的折腾呢。”
“哟,丫头知道疼爹啦。”洛青柳笑逐颜开:“你不打妆是不知道这里面的辛苦啊,厚厚得一层,整张脸都要窒息了。走了哈~”
卸妆…洛依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像背针扎一样放下手猛一拍脑袋:“我怎么早没想到!爹——你去刷碗吧,我要去衙门一趟!”
值班的捕快是小面瓜,正打着瞌睡一看到洛依进来立刻起身:“小姑奶奶,你怎么过来了?”
“李桃扇的尸体呢?”洛依也不多说,看小面瓜手往后方一指立即就拽着他奔将过去。
停尸间是一个废弃的马棚改造的,四周砌了灰砖墙,挂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洛依一脚踏进门就跟正往外出的仵作薛灵撞个满怀。
“薛先生你也在?”整个衙门里能让洛依毕恭毕敬的人屈指可数,仵作薛灵算一个。
“哦,我刚从虎山村回来,听说今早的命案是你出的现场?”薛灵大约三十四五年纪,白面皮山羊胡,身子瘦削削说话温吞吞,一身本事却是祖传得响当当。洛依但凡有什么棘手问题,只要请教他基本都能迎刃而解。
“是我带着小面瓜和大蟾蜍出的场——薛先生,我的判断都叫小面瓜写在文书里,你看过了么?有什么破绽没有?”洛依拉着薛灵又回到了尸体旁边坐下。
“判断基本准确,死亡时间,致死原因与你所料无疑。”薛灵肯定得点了点头:“但有一点你没有提及,也是最最关键的一点,以至于仅仅这一条便可以推翻上吊自杀的可能。”
“这么严重?”洛依睁圆了眼睛:“那我现在急急匆匆的赶过来,也是忽然想到了一个之前被忽略的地方。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她用草棍在地上匆匆写了两个字,抬眼一看,薛灵的脸上露出赞同的微笑。
洛依些的两个字是‘胭脂’。李桃扇身上明明穿着就寝时的白色亵衣,头发散乱,首饰尽除。看起来倒像是夜半爬起来自行了断。只是她脸上泛青的尸斑上仍能看出一层不轻不重的粉脂,唇上的胭脂十分明显。
“若要自行了断,要么盛装打扮遗书一封;或是夜半起身,倍感走投无路…倒也说得过去。”洛依望着李桃扇的尸首道:“可这女子,衣衫不整云鬓散乱。却唯独脸上妆容依旧精致…薛先生,她该不会是——”
薛灵明白洛依的意思,旋即回答道:“没有被欺辱的痕迹,另外——她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孕妇?”洛依咬了咬嘴唇,神情黯然下来:“这凶手简直是个禽兽!我还没看大蟾蜍报上来的消息,证人刘掌柜说——”
“大蟾蜍跟我说了,”小面瓜道:“李二金在刘某的宅邸喝酒到寅时左右离开。基本可以断定,那时的李桃扇已经身亡。”
洛依差点跳起来:“可是李二金回忆说,上床时李桃扇是在他的身边的,貌似还翻过身。”
“那要么李二金在说谎,要么证人在说谎咯。”薛灵捻着山羊胡子道。
“但也说不通啊。”小面瓜拄着下巴眉头紧锁:“李二金虽然喝得大了些,但能够自己走回家说明基本的意识还是有的。经过前厅看到那么大的尸首悬挂在那——或者说,绳子已经断掉尸首横躺在地上。无论哪种情况他都不可能看不见的!”
“那还有最后一种可能咯,”洛依想了想,站起身来:“薛先生您先回去休息吧,我跟小面瓜再去一次现场。”
李二金还没入睡,看到洛依带人深夜造访先是一惊,随即换上一副强挤的笑容:“二位大人,这么晚了来寒舍可是拙荆的案子有了些进展?”
“还在调查中,深夜打搅还请李掌柜见谅——案发的现场没人动过吧?”洛依踏进大厅,地上用石灰画了两个区域,分别是尸体横倒的地方和板凳踹翻的地点。
“没人动过…连我的卧房,都…都没人再进去过。”李二金愣愣得回答道。
洛依搬了一把椅子,轻轻跳上去。探头在房梁上用油灯一照,顿时心里有了些眉目。
“爹爹,”一个稚嫩的女声从后厢房传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怯生生地望着洛依,旋即躲到父亲的身边。
“巧儿,听话先去后面睡下,爹跟几位官爷有事情要谈。”李二金哄着她,眼神中的疼爱之色让洛依为之动容。想起家里那个奇葩老爹,纵然麻烦堆成山,却唯有眼里对自己的疼惜是从来不变的。
“李掌柜,我能去你的卧房看看么?”洛依从椅子上跳下来,看着女孩躲在父亲身后的眼光里充满了狐疑和恐惧:“小妹妹,你很怕我么?”
“…”李巧儿摇摇头。
“那你告诉姐姐,昨天晚上家里发生了些什么?有没有看到些异常?”洛依拍拍女孩的肩膀,微笑着说。
“晚饭后爹爹去刘大叔家了,我…我很早就睡了。”李巧儿歪着头想了想:“至于姨娘在做什么,我没看见。她前段时间一直怪怪的,总说在家里能看到白衣的女人飘来飘去。我猜她可能是撞见我娘亲的鬼魂了吧。”
“巧儿!”李二金呵斥了她一声,“洛大人,别介意,小女孩家乱说的。”
“我才没有乱说,你答应过我不再娶二娘的!”李巧儿倒是小孩子,虽然伶牙俐齿,眼里的恨意却是丝毫也掩盖不住。她死死得盯了李二金一眼便跑回后房了。
“洛大人,您看这…这孩子从小没了娘,也怪我把她宠坏了…唉…”李二金陪着笑脸,横生几道皱纹。仅仅一天的时间,他似乎苍老了不少。
洛依摇摇头:“无妨,我们先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