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神格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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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法之中双方的强弱，有时候与表面上看到的并不同。

    比如单枪匹马杀入敌营，最终战死，观者觉得此人骁勇，武力极强，实则不然。

    抱着必死之心杀入敌阵，是已放下生念，对上并不觉得自己会死的对手，故而看起来以一敌十。

    又如一路从围堵中逃出，看似近乎无敌，实则一方拼死，另一方想要活捉；又或者他不需要将对手打败，只需要从重围中脱出，双方所想要的效果不同，是以看起来逃脱的人似乎很强，竟然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但这两者，前者本质是死，后者本质是逃，与一对一的决斗，从来不是一种情况。

    此时的梼杌，是以杀到小仙界的界门为目的，所以出手狠却不恋战，看起来正一道门一路上的道士都拦他不住。

    吃下鲜活的魂魄和身体所转化出来的灵力非同小可，梼杌吐出一声长啸，气浪竟然掀得前方路上一阵飞沙走石、树木竞折。

    正一道挡在前方几人阵形一乱，梼杌便以人无法达到的速度从这些人结成的阵形中穿掠而过。

    “他往哪跑了！”

    “没看清……”

    降魔山叫做降魔山，可不仅仅是一座山包那么简单。举个例子，华国有座名山叫做匡庐，那就是走个三天三夜，都游玩不全其中全部的景点，还有很多地方云雾丛生，这降魔山也是如此的一座山脉。

    正一道门修炼者虽然多，但却不是没什么人有千里眼、顺风耳、天眼通这些神通，他们之所以会遇到梼杌，还产生了斗法，那还是因为齐三横联系不上楚阳，直接在内部网里弄了个群发梼杌上正一道门已有的消息，而梼杌是根据着自己搜魂来的记忆上的山，自然也就不会是什么不被道门中人所知的小径，遭遇阻拦便也是意料之中。

    但入得山中，他且战且避，这些人手头没有蛊王，又不能全部集中到一块，只能分散搜索，是以始终没有办法聚集人手将他一举消灭。

    不要觉得这很匪夷所思，华国过去与尼国交战，就有许多专门的游击队，跑到敌人大本营里，他们后来打阵地战，指战水品很差，作战能力也一般，但是游击战打得那就是一个如鱼得水。

    不过梼杌没有意识到自己这闯入正一道门的行径其实已经深得游击战精髓，他此时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来到终于来到了灵泉池，却看到一男一女，不，不能叫一女，应该叫一狐比较合适，正在那儿等着他。

    这两人男的他熟，金炎神君；女的，不，应该说是这支狐狸，他见过，弄了个狐域妄图困住他，搞得他本来被压了这么多年，就已经虚弱的元神受伤严重，若不是那个严重的受伤，他也不至于被逼到现在这程度来！

    可恶的女狐狸！

    本来女狐狸搞了狐域自己进不了域中这一点让梼杌深感欣慰，毕竟单独和这个元神一看也没剩多少量的金炎神君打他还不至于落败，搞不好还能吃了金炎神君大补，但是这女狐狸明显这次没打算开域，她可是有完整元神的！

    而且这元神保养得真好，好到让梼杌想要仰天长啸！这意味着这女狐狸要灭他，他是根本打不过。准确来说，他在盘福身上寄生的时候就打不过，但是那个时候这女狐狸没看到他虚实，主要还怕供奉有她化身像的主庙的神像被砸，影响她的元神保养问题。

    但是至此，他还有一线生机。

    梼杌停下了脚步，脸变化成自己的模样，对楚阳说道：

    “你要拦我？如今你我境遇一样，你为什么不能听我说两句，哪怕我说的可能对你有用，非要见面就置我于死地？”

    楚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话一般，嗤笑了一声开口：

    “我们本来就不是可以谈天的关系，你过去想杀我当然是因为我非你族类，但是你在我眼中刚好也一样。”

    “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可以成为盟友！我当初来到这里可不是自己来的。还有盘瓠，没有估计错误的话他就在小仙界。再者，神界强者如云，可不是这末法世界虐菜玩，你难道会不知道？”

    “我是没打算单打独斗啊。”楚阳轻笑道，“但是我也不打算要你这样，让我随时如芒在背，根本没有信义可言的盟友。我可不想当我剑指众神之日，就是背后被你砍上一刀之时！像你这样的麻烦，还是灭了……”

    “我可以以神名神格起誓！”梼杌打断楚阳的话辩白道，因为他非常清楚，楚阳要说的是灭了比较好，那好字出口之时，便是楚阳要和那女狐狸对自己动手的时候了，“我以梼杌之名及神格起誓我入小仙界乃为报盘瓠暗算害我，令我在封印之下永无天日千万年之仇，我发誓只要我梼杌活在世上一日，便绝不会对金炎神君背后出手！你信我！”

    神、人、鬼三者是不同的，这说的是先天不同。楚阳虽然修成元神，踏入神界，但他并不是先天神，而梼杌，便是先天神。

    不过如果按照此法区分，神、人、鬼并无贵贱高下之分，而应该说，他们是不同的种族！

    所谓的先天神，便是阳气之精凝聚成型，阳气凝练至一定境界而成元神，这些元神越强，后代天生便有神通，也有生下来即成元神的，这便是先天神！

    没有修成元神之前的阳气聚精者，有种种不同的称谓，事实上，大量的种族均为阳气之精凝聚，所以所谓先天神，其实是由众多种族构成的，阳气之精所凝聚而成的物种繁衍的族群。

    而楚阳是从人修成元神，人与部分草木动物，均是阴阳两气化物，因此他们有身体，身体接受阳气，魂魄接收阴气，魂魄接受阴气多于肉身阳气之时，人便开始衰老，阳气聚精者若不能凝成元神，则时候到了便会死去消融再次化为阳气，但是人与其他阴阳两气化物，则是死后肉身腐朽，回归阳气，魂魄散去，转成阴气。

    鬼是阴气之精凝聚成型，所以也有特殊的人死后会化为鬼，这是因为魂魄中阴气聚集，变成了阴物，但是人所化之鬼，与阴间界先天之鬼所能汇聚到的阴气不可相提并论，所以人死后往阴间，很少有混出头的。

    与人不同，先天神的本质非常纯粹，驱动他们去做一件事的根本，就是合理、利益，也就是那些古书中所谈及神无人性！

    但是正因为如此，他们的誓言也非常纯粹，与人可以用谎言起誓不同，以神格神名所起的誓，具有誓言神咒之力。如若违誓，元神将被撕裂，神识将被抹成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