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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然一定是在骗我,她口中的话绝对不能相信,我如是想着。但是心里面却难免的开始泛酸,如果她只是在撒谎,又为什么会知道我跟霍启盛之间,这个关于第一次的秘密?霍启盛如果跟她真的没有往来,再傻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霍启盛没说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她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拿这个来诈我。
没有什么比知道这个这更让人难受的了。
刘姿琳一把揪住景然胳膊上的袖子,把她用力的往后拽,嘴里大声的吼着:“滚,你给我滚出去,不要在这里无中生有,我们这里至始至终都不欢迎你!”
景然没有挣扎,只是看着刘姿琳的手,对她说:“我光这件衣服两万多,你拽坏了,能陪的起么。”
刘姿琳被羞辱的浑身颤抖,哑口无言。
景然的姿态瞬间变的冷硬,用力的甩开了手:“我是不是无中生有,她心里自己清楚的很呢。否则我上哪去知道这些,至于陈桑的过去有多脏,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我想我不用再提了吧。陈桑,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没有男人会不在意这些的,就算嘴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面也会觉得恶心吧。”
“你不懂就不要乱说!桑桑不知道比你干净多少!”刘姿琳声嘶力竭的咆哮,被我紧紧抓住的手一度就要挣脱开。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她那天跟叫那个大D哥的走了以后,发生了什么,还要我明说吗。人家花了那么多钱把你带到酒店里,你不要告诉我。你们一夜就在床上喝喝茶打打牌吧?不要欺负我们家霍启盛心软,就把他当个傻子。做这一行的,有几个是身心干净的?都把自己当我呢,你跟我是同一级别的人么?”她哼笑了一声,然后踱步走到了我病床旁边的柜子处,一手抓上了她带来的百合,狠狠的揪了下来,然后冰冷的甩到了我的脸上。
“不要触碰我的底线,我不爱吭声,并不代表我好欺负。你知道以前维港有多少人是通过我的手消失匿迹的吗,我要是想整一个人,她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不会有。如果你也想步入她们的后尘,大可以过来试试!”
景然终于不再伪装,露出了獠牙。我看向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对她微笑道:“那谢谢你的提醒了。”
她冷哼一声,像只骄傲的白孔雀,在我的视线中飘然离去。
刘姿琳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气的咬牙切齿,浑身直打哆嗦,一向语言天赋极好的她,竟然被气到失声。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的,在被子底下的手狠狠揪住了床单,骨节发白,内心有股歇斯底里的疼痛在蔓延。
在这一刻,我似乎终于解开了盘亘在沈煜和霍启盛之间,错综复杂的线。
对于沈煜,是依赖,停靠,记忆深处,最初的感动,和难以磨灭的疼痛。
而对于霍启盛,只是纯粹的,想和他在一起。
我想,在无形之中,喜欢上了吧……
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心口有种复杂的痛再缠绕,像细细的丝线,勒了进去。
他就要和景然订婚了,他甚至不敢,亲口告诉我。
我的眼泪,像是游荡的水,钻出了眼角,滑落下来。
刘姿琳拿下了我脸上的百合花,看到了我眼底的湿润,她抿着嘴,一张脸僵硬到不能再僵硬的对我说:“桑桑,我们一定要让她得到她这么做的下场。”
景然应该已经调查了我过去的一切,她轻而易举就能够把我伤的体无完肤,刘姿琳为我擦去了眼角的眼泪,她对我说:“如果霍启盛真的背叛了你,你为什么还要为这种人流眼泪。”
我喉头微微的抽搐,说了一句不是这样。
霍启盛并没有背叛我,而是我,一直都没有承认他,承认他是我的男朋友,承认我喜欢他。更没有对他表达过任何的的心意,大部分的时候,他对我的感情,就像是一粒石子丢入了大海,变的哑口无言,而我没有任何回应。
甚至,在他最需要我的陪伴与理解的时候,牵着沈煜手的我,连一句,好,霍启盛我不跟他走了,都没有说出口。
霍启盛就像是一只反穿皮的刺猬,把刺留给自己,把包容和温暖留给我,他从来不喊痛,他总是像个傻瓜一样,微笑的喊我一声桑桑。
可是现在,这只傻刺猬,痛到极限了,所以,终于向现实屈服,在我想要抱住他的时候,他却撤退了,让人措手不及,心空一块。
有没有这么一个人,你想和他在一起,等到离开,他属于别人的时候,你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
喜欢他给你带来的开心和感动,喜欢他给你带来的被照顾的感觉,喜欢他从来不让你难受和疼痛,喜欢他用轻细的掌纹,抚平你的陈年旧事。
刘姿琳把那束百合花大力的撕碎,然后丢入了垃圾桶,骂了一句贱人,你高兴不了多久的。
承蒙她把我看的上眼,还大费周章的过来警告我,伤感退去后,我只想知道真相,即便话都说成了这样,打心底,我对霍启盛还是深信不疑,只是,有些酸罢了。我不会再做一个只在内心反复自怨自怜的傻瓜,我要把一切事实的真相都搞清楚,我也绝对不会,再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刚想到这些,我的脉搏忽然降落了下去,人被再一次的推入了急救室,一阵折磨后,我已是浑身汗涔涔的,双眼呆滞,像是刚从鬼门关里跑了一趟。
医生说,小同志,你现在一定要把情绪调整好,不能伤心。
我微笑着回复医生,说:“好,我不伤心。”
我的腰部断了三根骨头,只能用钢板固定,左胸的下方被划烂了一个五厘米长的口子,如果再深一些,后果不堪想象。
这样的伤势,足够让我在这张狭窄的病床上躺着两个月,这段时间,我总是会在晚上的时候望着窗外,谁都不想,只想我妈,如果此时我妈能在我的床边,给我喂上一口稀饭,一定能让我很快的痊愈起来,一点都不痛。
日以继夜的忙前忙后,刘姿琳累的卧倒在病床上,睡的天昏地暗。
我时常会进入一种可怕的梦魇之中,怎么醒都没办法醒过来,今夜,这种情况又发生了,我感觉有一个人坐到了我的床边,伸出手,摸我冰凉的额头,依稀之间,我仿佛看到了一双比黑夜还要漆黑的双眼。
心中一阵抽搐。
我感受到他要走了,于是猛地坐起了身子,喘着粗气看向空荡荡的门口,一个背影一闪而过。
这段时间,我很少说话,此时却有一个声音沸腾着蹿向喉咙,我大声的吼了出来:“落落!”
他没有停留,我想要去追他,结果因为太急,身子发软,直接从床上掉了下去,摔在冷冰冰的地板上面,一动不能动。
刘姿琳被我的呼喊声给吓到了,忽然从梦中惊醒,光着脚丫就下了地,然后朝我跑了过来,眼中泛着水光,抱着我,对我说:“傻桑桑,你这是怎么了。”
我的手指扣着地,另一只手摸索到了刘姿琳的胳膊上,对她说:“姿琳姐,我看到落落了……”
刘姿琳用下巴摩挲着我的头顶,或许是觉得我被这日子逼傻了,又或者觉得,我是太孤单,所以她很难过的抱紧我,像是安慰一个孩子一样轻柔:“看错了,你只是看错了,根本没有人来,你还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