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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都有他的梦想。
梦想,如同做菜时候需要调剂的盐巴。
没有梦想的人,就好像一盆没有放盐的菜,任你相貌极致的高庄大气或是娇艳如花,进入嘴巴之后,却味同嚼蜡,浪费表情。
康有梦是一个有梦想的年轻人。
不管是不是他的父母曾经留下了难以完成的梦想而充满希冀的期望他们的孩子能够完善他们的梦想,给孩子起了“有梦”的名字,还是康有梦自己为了给自己打气,私自到当地县衙户籍部门给自己改了名字。
有如此一点,是需要肯定的,康有梦是一个有梦想的年轻人。
虽然,他现在只是“封记菜馆”后勤部的一名喂马员工,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马夫”。
在很多的人看来,司职马夫的,普遍应该是起码有三四十岁以上的年纪,也许因为长年累月的给马槽加马料而腰有些驼背的,又或长时间的接触肮脏的马厩而身上自然而然也被染上了一份难堪的肮脏。
事实不然。
康有梦腰很直,标枪一般挺直。
小伙子也非常的干净,甚至他的笑容都非常的干净,光凭感觉,你无法想象他是一个干很肮脏的活计的人,甚至,你会以为他正在愉快的赴宴。
中午将近。
“封记菜馆”的店门开始热闹起来了。
说的也是,人是铁,饭是钢,三顿不吃,上不了炕。
不是有那么一句么,人活着,为了吃饭,而吃饭又是为了活着。假如人不活了,还可以,还能够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呢?
菜馆有生意了,康有梦自然也就多了活干了。
但是,康有梦一点怨言也没有。他完全没有一些酒铺饭馆的厨师和店伙计那么的邪恶念头,既想从老板手上愉快的拿到丰厚的薪水,却又希望店里的生意干净如洗,最好是白板,那么,他们便可以什么轻松的拿到自己的薪水了,至于,店家老板是否支撑得住,他们才不管你,反正,东家不打打西家,日子溜溜,也就过去了。
康有梦自然也不会鄙视的加以辩驳,人的付出跟收获,多数时候不是正比,然而,没有任何的付出,那是肯定不会有任何收获的。
康有梦是一个非常乐观的年轻人。哪怕是,一些把持着有点儿家世的主儿,傲气凌然的将骏马交到他的手上,呵斥他必须好生伺候的时候,他依然笑容可掬的点头接过,然后默默的牵进马厩。
扎扎扎扎扎扎。
一辆封闭的严严实实的马车进来了。
康有梦抬起阳光的脸看了一下,笑了,甚至,连眼眉都似乎在笑。赶车的灰衣青年冷漠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意,道:“小子,傻笑什么呢,有什么开心的事儿么?”
康有梦道:“我本来就很开心了,看见楚大哥,更开心而已。”
楚天歌无奈的道:“好吧,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江湖梦的少年,但是,江湖不是你想象之中那个样子的,我带不了你。”
康有梦显然又给勾引了好奇,千遍一律的不耻下问道:“那么,江湖,究竟是怎么一个样子呢?”
“额——”楚天歌晕了,好像每次遇见都是这几句台词,真心不带劲,没好气的道,“你哥我肚子饿了,讲故事需要力气的对不,现在哥浑身乏力,没有力气给你讲故事了。下次吧,告诉你什么是江湖。”
康有梦也没有任何对别人的敷衍而不满,愉快的一笑道:“好嘞,说好下次哈。”
车帘一掀,洪青衣缓缓走下车了厢。康有梦也没有什么惊奇的表情,好像这应该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在他的思维里面,他的楚大哥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能够让他老人家做车夫的人,自然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人了。
而且,他还熟悉这位大小姐,含笑道:“洪大小姐,您好。”
看见康有梦脸上充满阳光的笑容,好像一个减压阀一般,原本很是压抑的洪青衣居然感到心情一松,娇媚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道:“哦,是有梦小兄弟啊,我又给你来添麻烦了。”
康有梦小心肝小小郁闷了一下,洪青衣年纪都没有他长,却以大姐方式的眼光居高临下俯视他了。他真弄不明白,女人,青春时候,都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她已经年纪一把老成熟女的样子,可是,当她们真正青春消逝年华渐老的时候,却又拼命地否认自己的成熟。或许,女人,也是一种江湖么?
如果,梦中游同学见到小康这种郁闷,他一定会耐心的开导他的。女人,是世上最难以研究透彻的一种生命体,谁说他完全懂女人,谁就等着吃亏吧。
显然,梦同学做不到为人师表了。
他可是比小康郁闷一百倍以上。
人家,到了饭点,为了尊重生命,为了活着延续梦想,补充能量,给自己饭吃,而他,只能够,是被塞在一个黑暗的箱子里面憋着饥饿的肚子,苦苦的受罪。最要命的是,马厩里面,马槽之中的发酵马料难闻气息,偏偏,又夹杂着厨房窗子飘来的香味,一丝一丝的渗入了箱子,弄的他极为难过,这些味道,究竟,是闻,还是不闻?
洪青衣和楚天歌居然没有一点不放心的样子,没有任何一丝的犹豫,就那么潇洒的去菜馆吃饭了。
好像,他们完全一点都不担心梦同学的安全问题。
梦同学真想问问他们,你们的自信,来自哪里呢?难道都洗了飘柔?
后来,嗯,应该是没过多,他才明白了他们自信的原因,绝对跟飘柔没有一点关系。
他们的自信,是因为了一个人。
哒哒哒哒哒哒——
五个锦袍中年人,显然有点喝大了,脚步东倒西歪的样子,还人手一个酒壶,相互诋毁说刚才谁谁作弊了喝少了,这次不算,下次再正儿八经的比划。
按常理,客人走出店门,只需要交代一声店伙计,伙计便会把他们的车马牵出马厩,送到他们的面前,完全不用他们亲自来又脏又臭的马厩的。
当然,也有个别客人比较小心眼,担心马夫没给他的坐骑补充足够的饲料,要亲自盯上一下。所以说,不是绝对没有,也有个别的例外。
也许,眼下这五个锦袍中年人,就是那传说之中的例外吧。
康有梦提着水桶,拿着刷子,给一些马刷去身上的踩踏泥泞所溅射的污泥。
别人做这些粗活的时候,是难免会被刷子刷动时候扬起的污秽之物溅及自己身上衣服的,可是,他就不会——不是因为他刷洗的动作有多么的温柔,而是,刷动时候,所有飞溅的污秽水液或泥浆珠子,都距离他身体一寸便仿佛遇上一堵无形的盾,被挡了出去。
仅仅一寸距离,在很多人的眼里,几乎是难以分辨的,所以,在普通人眼中,康有梦只是一个很干净的人。说到底去,小康只是一个在马厩工作的底层小人物,对小人物,谁有那么个兴趣去加以关注呢?
但是,显然,貌似喝大了的五个锦袍中年人不是一般的人,他们看见了,他们关注了。
能够把内气作盾缩在距离身体一寸,那绝对不是表示他的内气微弱,只能够守护在体外一寸,而是代表,他已经,能够把内气控制到收放自如的可怕境界!
气功大师!
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人,其实,竟然是一名不出世的气功大师!
五个锦袍中年人盯着洪青衣的的马车看,然后又看了一眼康有梦,他们趋向马车的脚步放缓了,嗯,应该有些凝重了,踏着湿润的泥地产生的脚印也逐渐的深了。都有两人的手掌握住了刀把。
一人忍不住低声道:“伙计,我们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我们跟车里面的人有一段很深的江湖仇怨,你还是好生做你本分的工作罢。”
康有梦头也没有抬,淡淡道:“大哥,您说,我的本分工作应该是什么?”
先前说话的人道:“你的本分工作,自然是喂好这里的马,看好这里的客人留下的财物。”
康有梦幽幽道:“那么,你们可以保证,你们解决你们的江湖仇怨的时候,不会毁坏这里的任何财物吗?”
那人微微一愣,道:“那人就在这车厢里面,让他出来,自然不会毁坏这里的东西。”
康有梦道:“如果他不愿意出来,又或,他出来之后有所反抗呢?”
那人想了想,果然,人家呆在车里面,硬是不出来,那该咋办呢?难道要模仿狼外婆把他哄么:孩子,我们是三好学生我们是五好青年我们是新时代的先进好人,我们让你出来,只不过是看着你憋的委屈,让你出来透透清新空气,让你的肺更加的健康——呕,别人不吐他们自己都要呕吐了。
至于,人家出来了,你们要人家的命,生命只有一次的好不好,你要人家的命,人家会答应,会安安静静的心如止水的心平气和的,乖乖的站在那儿,让你们愉快的杀死吗?
不会,哄骗不行,让人不反抗,也自然行之不通的,换句话说,对这里的破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好吧,既然无法协调,就要撕B了。
一个长脸中年人说的好:“他小崽子就一个人,他们五个人,五把刀,他打我们一下我们砍他五刀,划算!”
箱子里面的梦同学哀然感慨,这五个人的数学一定很优秀,以致,他们对待生活的方式,都被代入式毒害了。你家大爷的,如果数量可以对抗质量,那么,为什么在后世的清末王朝,数十万的手握刀剑的义和团勇士却还是死在八国联军仅仅一万多人的枪杆子下面呢?
使用乡下的俗语是,水蛇一畚箕,也不敌一条眼镜蛇。水蛇咬了,只是痛,眼镜蛇咬了,那是要命的!
显然,有时候,某些学术技能太过优秀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依赖性的毒害。
是数学毒害了五个锦袍中年人。
他们拔刀,想在最快的速度之内解决掉这个少年马夫。
他们的身子不再摇晃了,都很稳,拿刀的手也很稳,完全没有一点喝大了的样子。
“死去!”
一声厉喝,五道刀光,宛如长虹贯月,气势恢宏。
康有梦轻轻一叹,霍然,他伸进水桶里面的刷子猛地挥扬而起,顿时,方圆三丈以内的空间,似乎轻轻颤动了一下,无数道水珠儿从刷子上面飞掠而出,宛如利箭,穿过空气竟然发出尖锐的呼啸——但是,奇怪的是,如此激昂的声音,却只是被限制在方圆三丈空间之内,显然是被他使用了一种秘技给封锁了空间。
铮铮铮铮铮铮铮铮铮铮铮铮——
五个锦袍中年人仓促之中,只得慌慌张张的收刀抵挡,而挡不去的水珠,却穿进了他们的身体——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霎时,五个刚刚活蹦乱跳的生命,随着仿佛被万箭穿身鲜血淋漓的身体展现,生命慢慢的消逝了,在临死的刹那,他们想的更多的居然是:妈呀,你的洗刷水如此厉害,那些马儿受的了么?
康有梦摇摇头,随之走到五具死尸旁边,抬起腿,非常随意的将之一一踢到一个阴暗的角落,然后,还有大半桶水冲洗过后,地上基本没有什么人体的血迹了。
他扭了扭腰,拍了拍肩膀,好像非常轻松而愉快的,轻轻低喃:“我的梦想,就是让很多的人断绝梦想。”
一个冰冷的声音淡淡的道:“我的梦想是让你现在马上给我走开,你也是不愿意了吗?”
一个白衣如雪,俊俏胜似美女的青年慢慢走了进来。
于谦宝。
康有梦顿时头大,貌似,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见这主儿的。讪讪道:“老大,你没吃饭吧,我给你安排去。”
于谦宝点点头:“嗯。”
康有梦离去之后,于谦宝走到阴暗的角落,微微看了一眼那几条死尸,雪白的腕子微微一抖,洒出一些不知名的粉末,倾刻之间,一阵黄烟升起,尸体迅速的腐化乃至消失了。
他喃喃自语:“小康还不适宜走江湖的道路,哎,他到底还年轻,梦想,可不是凭年轻,就可以随意放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