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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分工达成了共识,双方的场面话也交代的七七八八了,再拉拉扯扯下去,别说没个尽头,说不定随着时间的耽搁来了更多的人,虽说人多力量大,更可以比较轻松的拿下霍军健,但若是来上几个无法平衡压制的厉害人物,恐怕,到时他们的所有努力将化为泡影了。
所谓时间不等人,如非霍军健雷霆一刀切开了四名高手的肚皮,让他们硬生生截住了魔鬼的冲动而采取一番临场对霍军健的火力侦察,他们早已一扑而上,击杀霍军健了。
好吧,经过短暂的一段时间观察,霍军健的确很猛,甚至比传说之中还要厉害。
他的刀没有任何花架子,直奔主题,一刀取人性命,端得没辜负“霍一刀”响亮称号。
毋庸置疑,霍军健的战斗力绝对是非常恐怖的,他就仿佛一把出鞘的绝世凶器,裸露着凶狠的杀机,完全诠释着生人勿近之精髓,要不然,势必将是血流五步,魂断天国!
然而,霍军健究竟不是无情无义而冷血的刀,他是一个正常的人。
最强大的人,都有他的死穴。
霍军健的死穴在于他的妻子。沈梦龙已经给他计算的妥妥当的,九人,除了分出冯家兄妹二人去“照顾”霍夫人之余,还有七人,七名一流高手!
凭霍军健的高超刀技,或许在他不曾受伤之前又或心无旁骛之时,大伙儿会或多或少的顾忌。
而现在,他受到两个高手的垂死奋力反击,那两掌决非白给的,给他霍军健制造的伤害绝对不轻!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霍军健必须关注他身后的妻子!
也就是说,霍军健要彻底打赢这一役,他必须在完成抵挡七名高手的攻击之余,还有足够的时间和力量解决冯家兄妹的行动。
可是,倘若真正的实战,恐怕霍军健是否能够抵挡沈梦龙等七名高手的攻击都是个非常严峻的考验,也就不必提及关顾他妻子之事了。
霎时,霍军健的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太阳穴都青筋毕露,握刀的双手手背更是青筋怒凸,仿佛许多条小蛇依附在其上,显得格外之狰狞。
常无命阴恻恻的一笑,僵冷的嘴角生似挤出一丝笑意,一声暴喝:“动手!”
声音犹未落,他已经率先扑身而出。常无命都已经作出了领导的范儿,身先士卒了,余者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一个字:上!
逢!——常无命的双袖管迎风鼓起,然后,被猛烈的真气推动震碎为万千碎屑,飘荡空中,露出一双瘦骨嶙峋阴气逼人“鬼爪”般的双手。
钉!——沈梦龙的剑尖在地上一点,假借回荡之力奋然扬起,然后,“斯啦”一响仿佛实质般撕裂了凝固的空气,划出一道亮丽的刀芒,如同长虹贯日势不可挡地劈向霍军健。
另外两名老者和三名中年汉子也同时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冯家兄妹相视一眼,双双把头一点,抽剑扑身而出,目标自是躺在床上的霍夫人!
冯家兄妹的武功虽然远不及在场的任何一名高手,但是,他们胜在没有任何阻拦,几乎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的快速接近霍夫人。
霍军健心胆欲裂,眉毛倒竖,愤怒与恐惧到了极点。
明明知道,只需冯家兄妹制住了他的妻子,在投鼠忌器之下,他们夫妇的生命就到了人生的尽头,却偏偏无可奈何,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的份儿!
哪怕是,霍军健已经是资深的江湖人,对生死早已看淡,然而,当真正的面对生死,尤其是无力对爱人的保护,甚至,没有任何抉择权利的无奈,这些,让他的心神和灵智,在这一刹那,崩溃!
忽然,他撕心裂肺的一声咆哮,整个人好像一头愤怒的野兽,章法全无地一冲而起,扑向面前的人。
扑哧!扑哧!——两把刀划过他的腰至少切断了七八根肋骨。
咔嚓咔嚓!——两片脑袋瓜子带着血浆飞了出去。刀锋余力未尽,跟着砍断了两条脖子最终深深嵌入了一个人的腹部为其复杂的内脏机构和骨架卸去了所有的力道而停止。
沈梦龙的巨剑与常无命的“五毒抓”几乎同时降落下来——霍军健因为左右肋骨被切断七八根,宛似一座高层建筑被从中间抽走了一些支力架材,腰部以上的躯体产生了“失重塌方效应”——当然,这种“塌方效应”绝不是霍军健的上身躯体真的发生了分崩离析粉身碎骨,而是肋骨的断裂,致使他的头部和肩部下沉了少许位置。
最为关键的是,由于霍军健的躯体下沉,连锁反应之下,他的整体身形位置也本能自发的出现了平衡协调性的保护调整,脑袋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位置的偏移,于是,“嗖”!地沈梦龙的巨剑破头一劈找不到头颅了,只好悻悻地沿着霍军健的耳朵边边落下,顺手牵羊斩断了他的右臂,总算是不遇落空之尴尬,也聊以安慰了。
叽!
沈梦龙的功力当真深厚,巨剑也极是锋利,惯性的冲刺,直接深深劈进了坚硬的地上,入地近乎两尺!
也就是说,沈梦龙一击之后,他的身体已经靠近在霍军健眼前的二尺距离,如果扣除去剑刃的斜度和他身体还保持的前倾角度,实际的距离更少。
按理,在如此几乎可说的近在咫尺的距离,即便是霍军健失去了右手,以他的剩余左手,只需一探手,就可以轻易的砸爆沈梦龙的天灵盖。
这一点,沈梦龙绝对不会没有想过。
淮阳沈梦龙是何等人?
他是武林的老司机了,焉能在出手之前没有计算出手之后遭遇的各种情况作以对应战略呢?
在他的计算之内,常无命的武功或许比他稍有不及,但相差的距离绝对是有限的。
常无命和他同时出手,他绝对相信,即使是自己一击杀不了霍军健,霍军健也躲不过常无命的击杀。
同理,如果常无命出现了如同他这样的失误,落进了霍军健的危险识别区攻击区域之中,那么,获得先机制动权便是他沈梦龙了,然后他可以在霍军健下杀招之前致他于死地了。
也就是说,他们两人之中,无论哪一人出现了危机,都不会是真正威胁到生命的危机,因为,另外一人可以在危机萌发之时刻,杀死霍军健,从容解决掉所有的危机。
不得不说,沈梦龙的计算是非常符合连横合纵战略观的。
不过,遗憾的是,不是所有的战略,只凭拿来主义,就可以对号入座按部就班适合任何战役的。
大凡团体作战战役,讲究最深的当是团体精神。
大多时候,人们几乎有一个共识:不怕狼一般的敌人,最怕猪一样的队友。
可是,这是很大的误解。事实上,团体战役,最怕的,不是猪一样的队友,而是,要你命的队友!
沈梦龙的脑袋近在咫尺,若是要说霍军健不想一巴掌砸碎他的脑袋,那简直是贻害子孙的天大谎言!
奈何,他知道的,他的身形移位,虽然,脑袋的偏移躲过了沈梦龙的剑劈,然而,却反而把头颅往左边的常无命毒爪相送,只需常无命毒爪力道一递,他就立即脑瓜破碎,哪里还要砸人家脑袋的可能?
当然,霍军健想是如此想,而他的左手却没有任何的犹豫,生似苍鹰看见了猎物,几乎本能地印了下去——掌风一荡,沈梦龙霍然清醒了,他猛然一抬眼,便看见了头顶一只杀气狂泻的大手掌,穿过指缝,他看见了,常无命骷髅般的毒爪已经完全把霍军健的脑袋掌握了,却滞力不发,他那森冷的眼光射出一缕让人寒入骨髓的恶毒!
噗!
沈梦龙眼里刚刚升起一丝被暗算的恐惧和绝望,大巴掌便结结实实砸在他的头顶,砸断了他所有的意识......噗!
常无命毒爪力道一吐,霍军健也头颅脆瓜一般稀烂破碎,血浆迸溅。冯家兄妹刚刚靠近了床前,拿着明晃晃的宝剑,却再没有了擒拿霍夫人的欲望了。
因为,太过于安静了。
他们虽然脑后没有长眼睛,但是,战斗的结束时间来的太快了,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本应该非常轰烈的战斗居然停止了,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高手战斗分秒判别?
或许,至少阐述着一件事实:战斗的结束,决不会是奇迹的出现,霍军健杀掉了沈梦龙、常无命等人的组合攻击,而是以霍军健被秒杀为结局,擒拿霍夫人已经毫无意义。
擒拿霍夫人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意义,那么,接下来,便是他们冯家兄妹的命运被推上了首要任务了。
兄妹俩缓缓转过身来,不由长长倒吸口冷气。
常无命赤着双膊,拿着块抹桌布仔细的擦拭去手指缝间的血污,面无表情的道:“你们兄妹也出了不少力气,虽然最后的结果跟你们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但是嘛,所谓见者不落份儿,你们也应该享有应有的福利是不。”
少年慌忙摇头摆手,道:“不用不用,常大侠,您开心就好,我们做小辈的,偶尔出力一点儿,虽不说为武林的和谐建设贡献多么伟大的贡献,而忝作武林后辈,为尊老爱幼,扬文明之精髓,却是刻不容缓的。”
常无命的点头,道:“好好,既然你们如此乖巧,我老人家也不是凉薄之人,便留得你们兄妹一个全尸,他日,你们父母也好见着你们完整的尸体,不至于那个,嗯,太过于伤心。”
少女娇躯颤抖,颤声道:“前辈,您还要杀我们兄妹吗?”
常无命的点头,看了她一眼,道:“小女娃,换作二十年之前,或许我会把你带回家,做我的小妾,而到了今时今日,却不会了,那并非老夫色心泯灭,又或是心地从良,而是,哼哼——”
冯家女孩臻首低垂,眼睛极快掠过一丝让人心悸的寒芒,而当她再次抬头,眼神还是原来的惶恐不安与大惑不解,居然好奇宝宝般问道:“前辈的语言显然意犹未尽,却不知是何道理?”
常无命眼里路出一丝阴狠和忿怒,仿佛被触动了痛处,奇的是,他竟然没有恼羞成怒的撒泼,而是冷冷看着冯家女孩,冷冷道:“告诉你们却也无妨,老夫为了修炼毒门绝技,强行以内家真气将‘海底’脉道堵死,不致泄露精气导致功力下降之误。是以,老夫二十年来,已经断七情绝六欲,魔障不生,虽经岁月沧桑七十有余,但功力不仅没被腐蚀,甚至还有平稳缓升的势头。”
冯家兄妹互视一眼,都不由得齐齐路出一种恶心而同情的眼光。
断绝七情六欲,咋一看,好像很有高大上的范儿,然而,为了一门绝技的供养,付出的却是幸福的根基,如此行径,除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遁世人士可以做到,作为身染红尘诸业的普罗大众来说,无疑,是一种近似自残的惩罚。
同情与怜悯的眼神,终于被常无命发现了。
常无命以为见鬼了,又或是由于这段日子过于老废精神出现了幻象,忍不住擦拭了一下眼睛,这下,他确信他的眼睛很好用了。
冯家兄妹眼里的同情和怜悯眼光消失了,嗯嗯,刚才应该的确是自己精神憔悴出现了幻象。
说的也是,以他堂堂五毒教一堂之主,无论是毒爪还是深厚的功力,横行大江南北,震慑无数高手,谅他们区区两个初出茅庐的江湖菜鸟也不敢轻视自己。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大跌眼镜的:躺在床上的霍夫人慢慢的,仿佛使尽了一生的气力,缓缓的转过头来,看见了她的丈夫已经身首异处默默的扑倒在血泊之中,噢不,是没有头颅的尸体。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眼泪奔涌而出,顷刻间打湿了大片枕巾。
霍然,霍夫人的手腕一抬,手上出现了一把匕首,狠狠地往她的心脏插下——
“叮!”
冯家女孩没有回头,她手上的宝剑忽然一个反旋,剑尖恰到好处的点在霍夫人的匕首刃尖上,匕首被震的挣脱了主人的手飞了出去然后“嗤”的钉进了墙壁,直末至柄。
好锋利的匕首!
而常无命关心的,却是冯家女孩出手拿捏的时间和角度之精准,尤其是,她是背向着霍夫人的,如斯高明的听风辨位功力,岂是一个寻常的江湖菜鸟可以做到的?
换位思考,即便是高明如常无命自己,若是周遭有外因影响,他也未必可以做到如此的干净利落举重若轻。也就是说,冯家兄妹的武力值,至少,不低于他老常了。
原来,冯家兄妹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啊!
老常眼光一冷,瞳孔收缩,紧紧盯住冯家兄妹,冷冷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冯家少年身子不抖了,眼神漠然,淡淡道:“专杀你们这些贪婪成性的恶人。”
老常迅速计算了一下,光凭女孩刚才昙花一现的一剑,便足与自己不相上下,倘若再加上武力值相等的少年人,不仅没有丝毫胜算,恐怕,老命都要扔在此地了。
老常二十年来,不惜断绝七情六欲,便是为了追求在生存之中获得更出色的保命能力。对于威胁到生命的事儿,自然得远离为上。
老常看了冯家兄妹一眼,冷冷的扔下逃逸前夕的场面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冯家,他日,老夫当会登门拜访,相报今夜贤兄妹之大恩。”
老常去意已决,自是不与多做滞留,足下一跺,倒窜了出去。
究竟,老常是江湖老司机了,深懂拿后背交给别人是极大的危险,是故,即便是倒退的速度跟正常体位奔跑的速度有很大的差距,也宁愿走慢点而不至于让自己落于危险之境。
然而,事实证明,武林的老司机,尽管谨慎万分的规范航驶,驾驭人生之舵,安全走过了大半辈子。然而,有时候,规范化的死规律,往往会成为老司机最后的遗憾。
好比,某个时刻,面前的道路忽然出现了一线下陷先兆的裂缝,老司机是否会凭饱满人生的经验警告自己前面即将发生危险而犹豫不决:该后退还是继续往前?
而事实上,当老司机的一线犹豫,已经放弃了最佳的冲刺时间,他本有越过裂缝跑出危险地带的机会,却因为他的迟疑,造成了机会的错失,然后前面裂缝加剧扩宽,后面的路也出现了断裂,当决定向前争取最后的拼搏之际,原本很小的裂缝已经演变成为了不可逾越的沟壑,然后,后路也没有了,然后,没有了然后。
老常太过于谨慎了。
以他的深厚的功力,若是他发动毕生之力施展轻功起来,客串一回元朝跑男,冯家兄妹未必追得上。
遗憾的是,老常因为老司机的谨慎,白白错过了一次关键生存的机会。
老常的身子刚刚挨近窗户边缘,冯家兄妹手上的两把剑便骤然绽放出两道银白的电光,喷射而来。
老常双爪一探一绞。
铮铮铮铮铮铮铮铮铮铮——一片宛似金属相交的声音撕裂了静寂的夜空。
老常的“毒爪”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浸淫二十多年了,不说毒性如何,单单论其坚硬属性,便不下玄铁精钢。
剑刃跟掌指交击,居然火星儿迸溅开来,恰似烟花朵朵,美不胜收,煞是好看。
绚丽多彩的火星片儿花中,可以映现老常那一张老脸已经饱满了无穷的恨意和恐惧及绝望。
对的,如若摆明车马大干一场,即便是最终常无命势必逃不开落败于冯家兄妹手里的结局,但至少也可以打熬数十招甚至百招以外。
哪里会像眼下如此憋屈,虽然越出了客栈的窗户,却置身于半空之中,冯家兄妹以居高之势追着他对他完完全全的压着的打,完完全全没有一点儿尊老爱幼的爱心体现,偏偏,老常没有任何借力支点可以让他回气反抗,于是乎,彻彻底底沦落被动击打的份儿。
所谓,真金也怕熔炉炼。世上最为坚强的信念,当遭遇了足够的价值之后,也难以保证不会发生出卖。
何况老常的毒爪虽然很厉害,但还是远远不及少林寺的般若须臾手那般金刚不坏,刀剑无惧。最最最主要的是,冯家兄妹好像没按套路出牌,尝试了老常的坚韧毒爪之后,迅速作出对策:冯家少年继续以剑攻击老常的上身让他双手停不下来,而冯家女孩,却剑锋一转向老常的下肢攻击。
KAO!
这是作甚?
欺负老常脚下无眼,看不见剑招,找不到对应的招架招数吗?
当然了,最让老常倍感冤屈的是,他是手上功夫了得,那是练就了坚硬如铁的毒爪,而他的腿却还是很脆弱的好不好。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太无耻了!
结果,咔嚓咔嚓数声,老常的双腿肌肉便给剔除干净,只剩下一双腿骨在空气中摇摇晃晃,然后,嘎啦一响,掉下了一根腿骨,老常一声惨叫,真气一泄,指骨松软,再无力气格挡少年的利剑攻击,“咔嚓嚓”声中,十根指骨尽断,然后,再也没有能力阻拦少年当胸一剑插进了他的心房!
他充满怨毒与不甘的黯然坠落。
他是不甘的!
因为他的过分谨慎,造成了完全被动挨打,连依仗震慑武林的真正毒功都来不及使用出来,就匆匆含恨奔赴黄泉之路了!
常无命的尸体摔落于草丛之中,冯家兄妹却没有再看一眼。
他们足尖在草丛上面轻轻一点,瞬间跃回客栈。
女孩看了床上的霍夫人一眼,见她已经心力交瘁昏厥了过去了。不由轻轻一叹,道:“哥,怎么办?”
少年看了霍夫人一眼,道:“三少说她不算是江湖人,留下她。”
女孩道:“可是,如果留她此地,与杀她好像没有区别。”
少年微微皱眉,道:“也罢,带走她吧。”
“嗯。”
女孩小蛮腰一弯,把霍夫人连带被子抱起,莲足一蹬,破窗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