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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往日的习惯,乎鲁图和玉琴郡主是分别坐在忽必烈左右两边的,可是,今天,在忽必烈的示意下,梦同学坐落在推动左边,也就是坐在了往日乎鲁图的位置。
乎鲁图究竟是皇室子弟,很有涵养,只是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挨着右边的玉琴郡主坐落。然后,忽必烈扭头问玉琴郡主:“吃早点了没有?”
玉琴郡主轻轻摇头,道:“还不曾呢。”
忽必烈露出一丝疼惜的笑意,转头对梦同学道:“三少啊,这就是你的不对啦,玉琴听说你回来了几天,却也没露个脸,担心起来,一大早便去找你啦,怎么,还让个姑娘家挨饿呢。”
梦同学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睡了几个昼夜,也不知是不是荷尔蒙积攒的能量过剩,看见了崔罗莎之后,难以压抑,跟崔罗莎迫不及待就开启了研究人生课题工作,一时还真的把外面的玉琴郡主给忽略了,这种没羞没躁的无耻行为,实在让人汗颜,思之下来,难免心怀愧疚的,不过,要论脸皮之厚之最,估计,除了他梦同学,也没谁了。他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只是表情有点儿惭愧的道:“老爷子责怪的是,不过,这段日子,瞎忙了一阵,偏偏没有什么成绩,感觉有负老爷子之重托,心神有点儿疲倦,便把自个儿锁于暗室,思过几日。是以,怠慢了玉琴郡主。”
玉琴郡主看了他一眼,别有深意道:“却是我去的冒昧,三少不见责于我,已是玉琴之幸啦。”
梦同学自是知她暗指,想起自己和崔罗莎二人在里间波澜壮阔的畅谈人生,一门之隔有个美女做着忠实听众,那场景,真是......心下不由一荡,几乎后悔了,怎么当时就不把她这个忠实的听众一道抓进去,分享人生之快事呐?
尽管梦同学思想猥琐的激荡涟漪,脸上却居然还是很平静的,很大度的道:“玉琴郡主那是关心与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责怪呢。”
忽必烈笑笑道:“好啦,你们就别纠结这些不咸不淡的东西啦,看来,都没吃的,来人,让膳房的送上吃的来——我也貌似没吃呢。”
大家都笑了。
吃过早点,忽必烈居然兴致很高,要梦同学单独陪他游逛花园。
这个决定,乎鲁图立刻持以怀疑态度提出反对。
他的反对理由绝对是站得住脚的:蒙古人的铁蹄踏破了汉室江山,作为统治者的忽必烈,无疑是汉人共同的敌人;且,梦同学出身江湖,江湖人的桀骜不驯,江湖人的铁血干劲,这些都是极之危险的因素,倘若,和他单独在一起,他要对忽必烈不利,那么,结局是不言而喻的!
但是,忽必烈却淡然否决了他的反对,他站起来,虽然将近六七十岁年纪,却依然身板挺直,威武巍巍,仿佛一座高耸云端让人难以逾越的大山。
他只是淡淡那么一句:“以三少的武功,他要伤害于我,当世之中,还有何人可以抵挡?”
乎鲁图愣住了。
南疆虽然是察合台大汗统治着,但是,那些行走商旅和一些安插南疆地区的暗眼,怎么不会把南疆发生如此大的事情传递出来呢?
刀尊达姆理,一个神级高手,被梦同学秒杀!
这是什么概念?
如果,一定要给他的武功设定一个说法,那么,是不是,他已经超越了神?或许,此正是忽必烈召见梦同学的原因罢。尽管,乎鲁图多多少少有些不服的,大家都是年轻人,为何差距那么大?
遥想去年西湖之夜,他和南海石佛的弟子秦道和画舫一战,那个时候,梦同学的功力只是和他伯仲之间,若非他先和秦道和一战受了伤,当可跟他一战,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可是,只是相隔短短一年,便被他远远抛在后头,几乎可说是连影子都跟不上去啦。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虽然,南疆消息传来京城之时,乎鲁图不怀疑那显然是假的,道听途说,人云亦云的,毕竟是社会的通病,问题是,安插在南疆的密探也跟着把信息传递过来,所说的,基本与行旅商人并无多大差异。
须知,那些探子,无不是经过系统特殊训练的,他们的任务是给大元帝国提供关涉到军事决定的情报,精确率,比之寻常江湖传言,不知强了多少倍。
也正因如此,才让乎鲁图即便是持着少年不服输的好胜心态,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不如人家。
正如忽必烈之言,梦同学如果要向他出手,的确无人能够抵挡,至少,他乎鲁图不能。
*****
这是一个晴天。
梦同学陪着忽必烈,一老一少,漫步在花园之中。
春风拂过,清新的花草芳香扑面而来。
二人默默无语的走了好长的一段,倘若在不知他们身份之情况下,很容易让人以为是对爷孙在畅游花园,分享着亲情的温馨。
终于,他们在一个水塘畔停住了脚步。
忽必烈背着双手,望着水塘之中游弋的鱼儿,忽然轻轻道:“三少,你恨我们蒙古人吗?”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梦同学沉默,没有回答。
在汉族为主,世代经营着的大好河山,被外族入侵,然后,是血腥的屠杀,自由的剥夺,人性的抽离,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忽必烈轻轻一叹,道:“我知道,你是恨的。但是,这个天下,犹如波涛云涌,当你站在上面的时候,便由不得你停下脚步,在规则的推动之下,只有一往无前的向前奔跑,要不然,便会被后面的浪头扑来,栽倒在万丈深渊。又比如你,三少,你把梦家集团经营得那么稳固,无非也是希望在乱世之中,给你的亲人们谋取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而已。在某个角度而言,你我,都是同一类之人,不同的是,你的志向在于家,我在于天下罢了。”
梦同学也是轻轻叹息,道:“或许,我们骨子里,都不服输,打自光着屁股来到这世上,便开始了战斗的旅程,跟天地相争气运,跟人争夺生活资源。”
“是啊,”忽必烈不无感慨,“我们原本出身游牧逐草而上,那种艰辛而残酷的日子,中原人是永远无法体会的。不过,也正是经过了艰苦而残酷的磨练,使得我们分外坚强,是以才......”
忽必烈打住了,显然,他知道梦同学懂了的。一个被腐化了思想圈养起来积弱如绵羊的民族,遭遇一个被恶劣生活环境磨练出来的凶狠狼群,其结果之悲哀,可想而知。
天道如似丛林法则,弱肉强食。
一个思想已腐朽,血性已冷却的民族,宛如患上重疾病人,光暂时压制病情,是没有用处的。要从根本上剔除病根子,便得动一场大手术,割去体内的毒瘤。也就是,这个民族,需要一场激发他们血性,唤醒他们灵魂的战争。
这也是隐世大神们的心愿,要不然,他们早已采取斩首行动,把成吉思汗或忽必烈等异族领导人给刺杀了。
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是杀掉了这些异族领导人,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起不到根本性作用。甚至,还会加剧人民的依赖性,更加的放纵,更加的软弱。
只有血的教训,才是最深刻最直接有效的。
梦同学道:“其实,老爷子已经做的很好啦,起码,你已经把汉人真正视作你的子民,我也很感激。”
忽必烈苦笑一声,道:“虽然,我竭力把我制定的保护各族人民的策略颁布下去了,但是,毕竟中原初定,很多官员恶习未尽,给百姓制造了极大的困扰......这决计非我之所愿,只是,奈何,如若我一下子对他们采取强硬手段,割掉他们的恶根,或把他们替换下来,那样的话,立刻会激起他们的怨气,甚至,势必会引发更大的战乱。”
梦同学心一寒,蒙古人对于汉人的种种恶行,身为他们最高的统帅忽必烈不是不知,而是将之当作了一种安抚官员手段,然后,通过这种卑鄙之极的手段,加强凝聚力,巩固他的政权。
在前世,他也有听说,某些将领,在进攻城池之时,为了鼓励军士,宣布破城后可屠城数日,以资犒劳军士。那个时候,他还以为那只是虚言传说。现在想来,该是不假。譬如,军队攻占城池,决计非一日之功,后勤补给未必充足,当他们攻下城池,难道还饿着肚子出榜安民么,最起码的,也得管饱肚子不是——成千上万的,乃至十多几十万的军人,要挨家挨户乞讨吃饭?那不仅是浪费时间,简直是个笑话!抢抢抢!有抢就有反抗,有反抗就有死人——这是战争逃不去的规律。
为了节省时间,最简单而直接的手段便是:杀!
毋庸置疑,忽必烈的手法是一样的。只不过,战场之上,是激励士气的需要,这时候,却是治理大国稳定的一种政治需要而已。
梦同学没有说话。
他心里憋的紧。
这一刻,他几乎生出一种要掐死这个老者的冲动。
他相信,倘若,换是另外一个人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且有如此大好机会跟这个盖世魔王单独相处,一定会拔出三尺青锋,一剑了事,然后,戴上民族英雄的伟大光环的!
但是,梦同学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杀手。
他的职业,局限了他的思想沉着而冷静,他的心坚毅如钢,这,便注定了,影响着他需要谨慎的考虑很多问题。
这个老者,统治着中原不假,把他杀了,是不是汉人就能够立刻获得自由获取新生呢?
只怕是,忽必烈之死,朝野大乱,蒙古人对汉人展开更为残酷的大肆屠杀。
显然,杀忽必烈,不仅不能改善局面,而且会把局面弄得更糟。
除非,把所有的蒙古人都杀了,但是,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以梦同学的外冷内热心性,是决计做不出的。
当日,他在南疆阿訇面前,吓唬阿訇,要灭他的族,那也只是他愤慨后世当中,这片区域的某些脑残人士,被国外某些不良势力灌屎灌尿的洗脑之后,老是拖祖国的后退而已。
忽必烈深深的凝视着梦同学,心里暗暗一凛,自己的话已经非常的明显了,应该对他有所触动甚至是触怒才对,但是,他的脸上,竟然依然平静如水,好像听着一些与他没有任何关联的话,这究竟需要一种如何深沉的城府才可以安然容纳下来的?
如果说,这个青年也是如同大多数汉人那样被驯服了被奴役了,即便是把他打得妈妈都忘掉了,他也是坚决不相信的!
如果不是,那么,他又是何等心思呢?
忽必烈忍不住问道:“三少,你......”
梦同学忽然露出一丝笑容,淡淡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要求的,只是希望,老爷子可以做到蒙汉一家,便知足啦。”
“蒙汉一家!”忽必烈眼神一亮,“三少,我一定不负你期望。”
梦同学笑笑,道:“老爷子,已近中午了,我要回去啦。”
忽必烈道:“在这儿吃饭再回罢。”
梦同学微微摇头:“家里有人等着呢。”
忽必烈道:“是个美人儿吧?”
梦同学笑笑无语。
忽必烈大笑。
忽必烈收住笑,正色道:“洪进手虽然没在,但是,关于赫连蒙的案件,我已经批准了,刑部自会有人认真仔细审理,你放心便是。”
梦同学道:“谢过老爷子啦。”
忽必烈道:“要说谢,是我该谢你才是。”
梦同学:“......”
忽必烈道:“蒙汉一家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