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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悦,你果然是误会我和侯常风了。”
“咦?我都没问,你就招啦。”小悦收起笑容,一张温婉的脸陡然变得陌生起来。
“是谁和你说的?”虽然我这么问,却不想从她口中听到和我心中一样的答案——齐霁。
“谁说重要吗?我好傻,简直是引狼入室!”小悦斜眼盯着我,“我没想到,你这个又黑又瘦的乡巴佬勾引男人的功夫倒是一流。”
我张大了嘴,一半是气愤一半是惊讶,我没有想到一直在我心中有着良好印象的小悦居然是个翻脸不认人的家伙,那么歹毒伤人的话也说得出口!
论雄辩的功力我及不上楼隽书的百分之一,论个头我也是娇小没有气势,我唯一比别人强的就是我的学习成绩,于是沉默一心向学成了我最终的武器。我自认处事谨慎不愿生事,谁想这接二连三的事还是发生了,我好端端一个正直青年竟被妖魔化成了个喜欢玩弄感情的骗子。我被深深伤害了,不是因为小悦的一句“勾引男人的乡巴佬”,而是因为,那个诽谤我的居然是我喜欢的人,就算他再怎么误会我,也不能把这种无凭无据的事向第三个人传播啊,为了不让我和侯常风在一起,他竟然能不惜我的名节,我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高三接下来的时间,我只是冷漠地上课读书,再也不去关心齐霁、侯常风甚至是邵逾朗的事。既然你们都认为我是个会玩暧昧的女生,那我索性谁也不理,总可以了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如愿考上了T大的对外贸易专业,在上海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进出口贸易一直是个热门行业,将来就业方向也广。表姐知道我没有报考她的学校时有点不开心,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因为表姐最近终于开始了一段新恋情,对方是表姐实习公司的部门经理,一个28岁的高级白领。
我本来还想说对方年龄是不是有点偏大?
舅妈却很赞同:“对方有房有车工作又好,将来你毕了业就好嫁人。”
“我们才谈了没多久,等毕业还有一年呐,谁知道当中还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你要好好把握人家,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好归宿。”舅妈如是说。
可这话到了楼隽书耳里就成了:“是啊,能发生的事可多了,指不定来个买一送二。”
以前楼隽书若说了这样的玩笑话,表姐定会追着佯装打她,可现在的表姐却只会冷冷地一笑而过,她和楼隽书成了典型的貌合神离,虽然表姐一再说对楼隽书已经不计前嫌,可我还是能感觉到表姐对楼隽书隐隐的不满。相反,楼隽书倒是有点装痴不折本,她依旧会“美人美人”地叫唤表姐,没事上来串串门,只不过现在她说话的对象明显换成了我。
“开学了,你参加我们社团吧,方圆剧社,T大第一社团。”
“可我又没有演戏的天分。”楼隽书你倒是只会多不会少。
“剧团又不是都演戏的,还有剧务啊,场记什么的,总之不会让你无聊的。”
“可我想参加跆拳道社。”我弱弱地支了声,我可不想再次沦为楼隽书使唤的对象。
“谁不让你参加了,我也参加好多社团呢。”
我敷衍地点点头。
“你怎么了,高考结束多开心的事啊,将来可是有大把快乐时光等着你呢。”楼隽书笑起来,“哦,不过你们专业可不一定,听说平时的功课多得不得了,可不比高中轻松,不过读书是你的爱好,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没有接话。
“所以趁这个暑假好好玩一通,对了,邵逾朗和邵祯霏约我们去浙江玩,你也去吧。”
“我,我要回老家。”我推脱,想到邵逾朗我一阵后怕,那天他那张似把我生吞活剥的脸至今还时不时浮现在我脑海里。
“不急啊,去完浙江,再回安徽。”楼隽书贼兮兮地靠过来,“放心,你就和彤彤说你回老家了,鬼知道你去哪。”
楼隽书见我还在犹豫,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都大学生了,还看你表姐脸色不成。不是我不叫她,我都问过阿凯了,他无所谓,可你也知道就算我叫了彤彤,她八成也不会去的,况且还是去邵逾朗家。”
“我不太想去。”其实不止是邵逾朗,我更怕遇上齐霁,我被他彻底伤透了心,好不容易有两个月可以不用见到他。
“什么叫不太想去,去就去嘛,又不让你上刀山下火海,是让你去玩去逍遥,有什么好想的。就这么说定了,周六一早出发,到时候我和你在小区外面的十字路口会合,你要敢放我鸽子试试!”
我左右思量了一下,谁让自己报考了T大呢,将来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见得为这小事闹得不开心,于是也就认命了。可我不敢采用楼隽书的馊主意,万一舅舅电话到安徽问我有没有安全到家,岂不是穿帮了,还会害得家人担心。我只和表姐一家说自己会顺道去同学家玩几天再回去。
周末,我打点好行李如约来到等候的地方。那只藏放许久的粉红色小包被我斜跨在胸前,虽然它没如期派上约会的用场,但我想邵祯霏看着一定会高兴的。
站了一会,没见着楼隽书人影到是发现一辆熟悉的车子从不远处驶过来,我下意识地往电线杆后躲闪,车子却不偏不倚停在电线杆旁。
“滴!滴!”邵逾朗按了两下喇叭,摇下车窗,冲我喊:“上车。”
我有点不情不愿地挪过去:“小书姐还没来。”
“她已经上阿凯的车了。”邵逾朗戴着墨镜,手自然地搭在车窗上,仰头看我。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没什么特别情绪,似早忘了之前的事。
我上了车,这才发现后面居然坐着侯常风和侯常思叔侄。
侯叔叔挺乐呵地和我打了招呼,侯常风自然是把我当空气,鼻子似有若无地“嗯”了声就撇脸向窗外。
自那次不欢而散后,侯常风就换了座位,到高考结束我们也就没说上两句话,这次他考得怎么样,我也是不怎么清楚,不要说他了,就连齐霁上了T大我也是从楼隽书口中知道的。
我和齐霁,终究还是要被命运作弄,如愿上了同一所大学却早已物是人非。说实话,我以为齐霁不会报考T大了,一来他成绩有点悬,二来即使考上了也挑不到好专业。谁想齐霁父母神通广大,愣是给他谋到了“土木工程”这个热门专业,托事的人说了只要齐霁能上T大的最低录取线,专业自然是随便挑。想必,将来出了校门的齐霁也是一路畅通,顺风顺水,而我呢,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农村长大的孩子,一切都是未知。
近来,不知是不是受了齐霁诽谤背叛的刺激,心里总有种莫名的不安全感,认为一切都是那么虚幻和不可靠,唯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所以我才想去参加跆拳道社,我那么瘦弱,又长着一张好欺负的脸,将来难道还指望别人保护自己!
“哎,难不成是我绑架你去我家,干嘛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开着车的邵逾朗撇我一眼,笑道。
我看着他那张嬉笑的侧脸,不由想,有时候我反倒希望齐霁和侯常风都如邵逾朗般看似没心没肺,至少相处起来不会那么尴尬。
“嗨,我看着就不对,祝福小妹妹你是不是和我家常风闹别扭啊?”侯叔叔果然也开始煽风点火,“有什么事和叔叔说,叔叔为你做主。”
“侯常思,你干嘛,没事找事。”侯常风憋了句。
“侯叔叔,我们没事。”我淡淡地说。
“嗨,逾朗,看不出来这小妮子挺识大体的。”
“所以才招人喜欢啊。”邵逾朗边笑边看我,我真怀疑那天我遇上的是不是只是一个长得像邵逾朗的人而已,在这点上,我忽觉他和楼隽书简直是一类人,打你一下又若无其事赏你颗枣的本事他俩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