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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急忙忙赶到楼隽书家附近的菜场,买了些烹饪时间短的菜,结果没想到撞见了同是下班后来买菜的舅舅。
“福福,你怎么跑这边买菜来了?”
我也没隐瞒,把昨天的事一说,舅舅点点头:“昨天回来是晚了,你现在去家里坐坐吧。”
“不了,我赶着给小书姐做些菜,她一个人也没什么吃的,我改天再来舅舅家。”我顿了顿,又说,“恭喜彤彤姐啊,什么时候办喜酒呢?”
舅舅挺高兴地:“估计明年吧,现在订酒席起码得一年,我们双方家长还没见面呢。”
“那也快了,恭喜舅舅舅妈。”
舅舅慈爱地摸摸我的头:“福福,你也抓紧,学校里有什么好的多留意留意。”
我害羞地点点头。
“你要是经济上有什么难处和舅舅说,舅舅赚了点私房钱。”
“舅舅,我现在打了几份工不缺钱。”
“哎,你妈说你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你也别太辛苦了,有时间回去看看,家里人都挺惦记你的。”
我一下心里挺有感触的,说实话,之前每年寒暑假我都赶着回去,可是今年因为打工因为齐霁我都没有回去,现在又和邵逾朗在一起,他马上要出国了,肯定也是不希望我回去,我何尝不想念父母和奶奶,但是,有时候真的应了四个字“身不由己”。
告别舅舅,我火速回到楼隽书那,她还没回来,我围了围裙就开始料理食材。汤煮了一半的时候,楼隽书嗅着鼻子进来了:“香,香,香,哇,朱古力,你已经做了这么多好小菜了,馋死我了。”
楼隽书叼了只基围虾就往嘴里塞,边吃边舔手指:“好吃!好吃!”
“这白切肉冷却后你就切块放冰箱里,每次吃的时候拿一块切片,沾着酱油蒜末吃;这八宝辣酱你下面的时候可以舀一勺;大排我已经处理过油了一次,你放冷冻,要吃的时候回锅炸一下即可;还有锅里炖着五香牛肉,半个小时后你放锅里收汁,冷却了冰冻一下容易切片,能吃上几天。”我抹了抹汗,补充道,“对了,切片要垂直肉纹理方向下刀才不会碎。”
“朱古力,你嘚吧嘚吧怎么和交代后事似的,你不会今晚要回去吧?”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你们和好了?”
“嗯。”
“靠!这么快,谁先服得软?”楼隽书突然注意到什么,上下打量我,“你怎么把衣服换了?该不是邵逾朗要求的吧?”
我把过程大致说了说,楼隽书剥虾的动作慢慢停下来,瞪着杏眼瞧我。我知道自己没有按照她的意思行事,有点心虚地不好意思。
没想到楼隽书却说:“朱古力,你行啊,没看出你还有这能耐,把邵逾朗哄得都转性了。”
我眨巴眼睛,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啧啧啧,不过也难怪。”楼隽书捏捏我下巴,“你这么贤惠能干,这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眨巴,邵逾朗肯定是心软了,不过嘛,他竟然还对你撒娇,我真的是好难补脑这个画面,虽然我很好奇,但是估计这辈子也只有你能瞧见了。”
我被楼隽书说得脸都红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不过,要我说,凭着邵逾朗这么吃你(沪语:爱你),你稍微耍耍性子行不行,那么快投降,还主动道歉,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这样会让邵逾朗觉得你好哄好骗,男人对容易得手的东西都不会珍惜,只有那种得不到,求得来的才会放心上。”
我脸一下垮了:“那,那怎么办,我,我就是玩不来那一套。我想邵逾朗都主动示好了,我得赶紧顺着台阶下,否则他要是不耐烦了又不理我了怎么办?”
楼隽书猛翻白眼:“好吧,我也是对你无语了。”
我沮丧地垂着脑袋。
“好了啦。”楼隽书拍拍我肩膀,“邵逾朗见过的形形色色的女人太多了,也许他就是喜欢你这傻乎劲呢,恃宠而骄的女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你是傻人有傻福。”
我心想我也没有那么傻好不好,人家恃宠而骄的女人都是有资本有姿色的,我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刚来上海时被同学嘲笑是个土包子的经历让我太刻骨铭心了,虽然现在偶尔被人称赞好看,但其实我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看的,又黑又不会撒娇,就像楼隽书说的,邵逾朗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他怎么就看上我了,我甚至都觉得他独辟蹊径,口味异常了。
“哎,我突然有点好奇,以前你和齐霁怎么处的?吵架了,是你先妥协还是他先妥协?”楼隽书冷不丁岔开了话题,“他那个大少爷嘛,性子太冷,你够呛。”
我不想分手后说齐霁的什么不是,于是婉转道:“我们一般不吵架,没什么谁先妥协的问题。”
“哈。”楼隽书明显不相信的表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聚会的时候,你俩有时像个陌生人似的,谁也不搭理谁。”
我无话可说了,有阵子我俩确实那样,但那会我们还没在一起呢。
“就这点来说,确实邵逾朗更适合你,吵架了本来就该男人让着哄着女人点,当然谁先妥协就说明谁更在乎谁嘛。”
楼隽书无心的一句话突然就让我哽咽了,那个时候我确实很爱齐霁,我甚至跪趴着求过他,可是……,我收住心思不想让自己流露出太多情绪,也许就是那一次次的伤心让我最终没有和齐霁走下去吧。
“怎么了,对齐霁还有感情?”楼隽书显然也不是好糊弄的。
“没。”我深呼吸努力调整表情。
“别死鸭子嘴硬了,有也正常啊,毕竟你们才分手。”
“不是,我只是有点伤感,我以前是挺在乎齐霁的,不过我现在只在乎邵逾朗了。”我想了想又继续说,“小书姐,你可千万别告诉邵逾朗,他挺在意我对齐霁的态度,我不想他伤心。”
“他有心吗?我看现在也只有你的事能刺激刺激他。”
“小书姐——”我哀求地看着她。
她收起表情,嘻嘻一笑:“放心啦,我怎么会和他说这些,我看出来了,你现在是挺在乎他的,哎呦,邵逾朗这个浪货,玩了这么久,竟然得到你这么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体贴又懂事的美娇娘,上辈子大概修了不少寺庙了吧。”
我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了:“小书姐,你别取笑我了。”
“我楼某人说话向来有根有据的,你冲你偷偷赶回来给我做饭,还像个祥林嫂似的嘱咐东嘱咐西的,我也得夸夸你啊,不是我说,要不是你被那个浪货先勾了去,我一定把你纳入囊中,啧啧啧,天天被人伺候着一桌美食也是值了啊。”
楼隽书摆出一副调戏人的模样,我就知道她又开始开玩笑了,只好笑笑随她去。
临出门的时候,楼隽书突然抓住我问:“曹睿那边你什么时候过去?”
“周末吧。”我见她欲言又止,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楼隽书叹口气:“我不会又被轰出来吧?”
我挺佩服楼隽书的,换做我,这种话是断然不敢说的,这简直是自揭伤疤,自取其辱。
“他有什么情况你和我说说吧。”
“好。”我想了想又问,“听说打人的那边想要私下和解?”
“曹智哥哥一开始好像不愿意,后来阿凯和他分析了下形势,他现在有所松动。”楼隽书看看我,有点严肃地说道,“你下次遇见崔以勒千万要绕道走,他这个人吧,听说是个暴戾的主,这次曹睿的事,他多少看了阿凯的面子先礼了,曹智要是再坚持下去,恐怕到时候他们那边照样没事,曹睿这边却有麻烦了。这次事情我没想到把他也牵连进来,我想多少是因为侯常风与你的事迁怒到邵逾朗。邵逾朗家虽然有钱有势,但毕竟主业在浙江,这边是崔以勒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反正吧,你以后能躲就躲着他点,当然一般你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还有,我不知道你和侯常风现在关系怎么样,你最好以后不要和他闹得太僵,退一万步说,万一崔以勒找你麻烦,侯常风如果开口求他,他应该也不会对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