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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层很快就要洗牌了。”这是湛权的第一句话,对面的那两人都是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他便没多做解释，直接了当地问，“你们是加入还是旁观？”
对耿楚涵来说，这个询问只不过是个形式，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他自身已经深陷进权利竞争的漩涡中,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小王那位少将军,选择只有一个,他没有很快就回答出来，而是看向了魏磊，或许这个问题仅仅是针对那个人。
“呵呵，我当然是跟定了美人，咱们都已经约定好了要去看大海。”魏磊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手枪，很自然地向耿楚涵抛了媚眼，并没有正面回答。
指望那小子好好回答是不可能的，耿楚涵一把捂住了额头，对于美人这个词早就免疫了，他翘起了二郎腿，两只手臂打开，哗的一下朝后躺下去，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呢？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就如同这一次醒来时的记忆一样破破碎碎，能够记得的也就只有一些大事，比如小王的死，王家的掌权，帕拉的进化，各个基地的逐渐破灭，以及最近想起的最多的便是和眼前那位面瘫共生死的画面，再有的就是一些白色的画面，白色的房子，白色的床，还有白色的人，曾经的脚步进程在他选择将孙莉送去南方基地的时候就已经改变，他似乎已经看不见未来。
“中央这边的我全部都得罪了，除了王老将军那里，还真找不到第二个去处，况且小王，”他翻了个身，侧着身子，一只手托着脑袋，轻声说，“还有你都在那里。”
“既然是一条心，湛权你这小子该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吧，那个憋屈的中央基地里你到底干了些什么？”他又翻身坐了起来，伸出拳头轻轻打在了对面那人的肩膀上，笑骂道，“我现在可是被搞的一头雾水，一下子是控制皇后的问题，一下子又扯到了鬼爱丽丝计划，跑出来一堆异能者，不久前那位少女的尸体也被利用上供我们逃脱出来，这些事情中间的关键，你这家伙应该全部都知道吧。”
“爱丽丝计划？”被问的湛权还没开口，魏磊倒是先出了声，嘴里轻轻念着那几个字，忽然捂着肚子肆意的笑了起来，直接倒在了床上，连眼角都挂上了泪珠。
“哈哈，爱丽丝可是最伟大的女神，伟大到能够拯救整个人类的女神哦~~”他笑了好一会儿，撑着身子凑到耿楚涵的耳边，声音却是足够让这屋里的两个人听清楚，“可是，在我看来，爱丽丝是最能蛊惑人心的魔女，她拥有世上最美丽的声音，只要你听见了就能会深深的陷进去，无法自拔。”
魏磊的话很奇怪，分开来看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合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那人究竟在说些什么，耿楚涵不禁移开了身子，看着眼前那个笑的越来越妖艳的脸，他眼睛扫了扫四周，伸长手拿到了一个小小的水杯，里面还有着小半的水，紧接着很爽快的将这些水泼洒到魏磊脸上。
“疯魔够了没？够了就好好说话，你曾经是爱丽丝计划的试验品，对不对？”他伸出手指在魏磊眼前晃了晃，随便放水杯放个地方。
魏磊愣了好一会儿，连脸上的水都没反应过来去擦，直到那只手在眼前晃了好几秒，他才彻底醒过来，撇了撇嘴，坐了回去，很快又露出了玩味的笑意，说：“美人果然聪明，看来你也应该知道我那点小小的能力就是爱丽丝计划里面得来的，那个计划我可是知道了不少内幕，美人有没有兴趣听听？”
“不好意思，没兴趣。”耿楚涵摊开了双手，接着指了指对面的湛权，说，“这位知道的内幕应该比你肚子里的那些更全面，只要听听这小子说就行了。”
“好吧。”魏磊叹了口气，露出一脸怨妇样，“美人果然是嫌弃人家年纪老了，只爱白白嫩嫩的小年轻。”
这种话只需要左耳进右耳出就行了，耿楚涵很淡定，被关在实验室里，每天被无数的穿白大人的人围观，一根根管道连在自己身上，完全失去了自由，只能任人宰割，这样的滋味他在梦中体会了无数次，所以他看的出魏磊那些大笑中的悲愤，无需要那个人打破尘封的记忆，在他的面前去回忆这些场景，所谓的内幕也就是一些高层们玩弄权术，知道和不知道一样。
“爱丽丝计划，最早是在三十年前被提出来，但是由于技术不成熟，很快就被当局否决，直到十年前再一次被提上议程，那个时候医学生物界出了两位天才，那两人一个主攻基因工程，一个主攻生物进化，因为有了那两个人，爱丽丝计划才能够得以顺利施行，一直到两年前研究所内部发生了内乱，其中一些研究员无法忍受那些无视人命的研究，将研究所从内部炸毁，当时的研究资料也毁了大半，不过在那之前实验已经接近成功，最起码有一小部分实验品获得了异能，况且就算那所研究室被毁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研究所继续进行爱丽丝计划，只要上面的那些人没有说停。”湛权稍微解释了爱丽丝计划的进程。
“郑凯就是那两个天才中的一位，对不对？”耿楚涵的脑海里很快就闪现出了郑教授的那张脸。
湛权点了点头，说：“那两位天才在研究的问题上发生了分歧，激进派系的人留下了郑凯继续研究，另一个人则被王将军收留，发誓永远不再参与到任何研究里去。”
“你怎么不说，爱丽丝计划用的药剂有一部分可是和现在到处出现的帕拉有很大的关系。”魏磊看向了湛权，那双眼睛里不再是无谓的嬉笑嘲讽，而是一股浓烈的仇恨，似乎只要湛权表露出一点不赞同的意思，他便会冲出去拼命。
帕拉的大规模出现是在几个月前，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可是谁也不知道，两年前就曾经有过类似的生物出现，只是那些消息都被当局扼杀在摇篮里，耿楚涵忽然想到了一条新闻，那是比较久远的记忆，毕竟加上上辈子的那三年，那应该是五年多前的事了，曾经在一个小镇子里发生过吃人的恐怖事件，镇子里有好几户人家全家集体消失，直到一个星期后才镇子里的公共水井里面发现一些残肢败体，看上去就像是被生吃了一般，不久后又在一些阴暗的角落里发现过同样的东西，经过DNA检验可以确认是失踪的那些人，然而这条新闻仅仅在一张媒体上连续报道了两期后，就以精神病院逃出去的病人作为凶手被抓收场，这样的结局很让人吃惊，很多地方都没来及解释清楚，后续网络上有很多人猜测了不少，不过也只是持续了一小段时间，那些帖子很快就销声匿迹了，离镇子百里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地下军用研究所，现在回想起来，或许造成这件案子的凶手正是帕拉。
“我很早以前就在怀疑帕拉的来历，天外生物这样的说法看似能够解决一切疑问，可是仔细一想又会发现许多漏洞都没办法解释清楚，比如卫星上没有发现任何事物接近过地球，甚至到达到地球上。”他看向了湛权，神色很认真，眼底写满了坚定，说，“所以，我很想知道，帕拉究竟从哪里而来。”
“这又要说到了另一个计划——永生，上层发现了第一世纪人的存在，得到了永生的一些残缺信息，而帕拉就是这个计划的产物，他们曾经都是人，只不过现在成为了吃人的怪物而已。”
听到永生这个词，耿楚涵不由得摸上了左眼上的拿到花纹，郑凯那时候说的话又回响到了耳边，他看向了眼前的湛权，那张脸很平静，无论是说到爱丽丝计划，还是帕拉的那个永生计划，就好像没有心一般，冷静地可怕。
“郑凯曾经说过，我左眼上的这个花纹在第一世纪人留下的石碑上出现，它的含义就是永生，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吧。”
他定定地看向湛权，那个人好像闪现出一丝犹豫，如果不是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估计会错过那点表情，只是得到的答案和预期的一样肯定。
“所以说，跟着我去中央基地以及救援的举动，都和这个有很大的关系，对吧。”连疑问的语气都省了，他直接用了陈述句。
湛权沉默了一小会儿，说：“你有让我这样做的价值。”
然而，看着耿楚涵那张脸，他总是能够想起梦中曾经度过的那些日子，明明是从来不曾有过，可是有些时候竟会有一点期盼那种生活，他不明白对于一个人的这种感情到底从什么地方而来，似乎有人对自己说过，感情是一种累赘，必需全部舍弃，那是无法想明白的东西，舍弃便是最佳选择。
气氛好像不对了起来，魏磊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两人之间的沉默，好像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他抿着嘴笑了起来，美人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他可得想个办法让美人高兴高兴。
“几个月前大范围爆发的帕拉活动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刻的耿楚涵瞬间和湛权重叠在了一起，他的那张脸完全失了平时丰富的表情，就连与生俱来的温和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一张冷硬的脸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