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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淳元年七月初一,吴邵刚正式迎娶蒙古漠河公主阿珂察,连同阿珂察一道出嫁的,还有其贴身丫鬟绿珠。
阿珂察以侧室的身份进入吴府,其地位仅次于正室李涵薇,但高于青娘与玉环。
派遣到大都去禀报消息的张炳辉,毫发无损的回到了四川,只是没有携带什么嫁妆,这也不奇怪,毕竟当初末哥王爷已经付出了价值十万两黄金的夜明珠,这样的嫁妆,就算是大宋的世家富豪,也是拿不出来的。
让吴邵刚等人都想不到的是,跟随张炳辉一同来到四川的,还有许衡与郭守敬两人。
许衡是窦默的密友,郭守敬是刘秉忠的学生和密友。
其中许衡是窦默准备举荐给忽必烈的,最终没有得到重用而归家,而郭守敬因为过于的年轻,尚未进入蒙古朝廷做事情,不显山不露水,离开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吴邵刚则是兴高采烈,这两人他都是知晓的,许衡不必多说,名气很大,在史书之中都有浓墨重彩的记述,而郭守敬则是真正的科技人才。
历史上的许衡,乃是著名的学者,他曾经反复建议要重视农桑,广兴学校,以施行儒家的仁政获取民心,其在忽必烈身边的时候,所推行的汉法,让中原地区迅速稳定下来,后来还和张文谦、刘秉忠等人确定了大元王朝的官制和礼仪,对于稳定元初的局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历史上的郭守敬,则是著名的天文学家,以其为主编撰的《授时历》,千年之后仍旧有巨大的影响。
这样的人才,吴邵刚的确是需要的。
也算是吴邵刚的运气很不错,回到成都的张炳辉,详细禀报了两人的情况。
保佑二年,也就是1254年的时候,许衡就进入了蒙古朝廷做事情,那个时候忽必烈还是蒙古王爷,受封汉中,启用许衡为京兆提学,忽必烈南征,许衡辞官归家,景定元年,公元1260年,忽必烈继任蒙古大汗,再次招纳许衡到开平城,可惜许衡因为与当时的平章政事王文统不和,遭遇到排挤,许衡以身体有病为缘由辞官归家。
之后王文统被诛杀,蒙古朝廷之中的汉人大臣遭受排挤,局势开始变得很不明朗,如此情况之下,许衡就更加的不会复出了。
窦默曾经征询许衡的意见,意欲再次举荐,让许衡进入到朝廷做事情,不过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了窦默的想象,张柔归顺大宋朝廷,郝经归顺大宋朝廷,刘秉忠下了天牢,朝中汉人大臣的地位急剧恶化,如此情况之下,窦默是绝不会再次举荐许衡进入朝廷之中的。
在家中赋闲无事的许衡,准备再次开授学堂讲课,想不到遭遇到地方官府的阻止,原来这是朝中平章事、左丞相阿合马的意思,阿合马认为授课讲学之事,只能够由官府负责,个人是不允许开办学堂讲课的,这让许衡异常的气愤,给张文谦和窦默等人写去了信函。
在得知朝中局势之后,许衡沉默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罗素林带着窦默的信函,前往怀庆路许衡的家中,力邀许衡到四川成都,当然罗素林的话语没有太大的作用,关键还是窦默的信函,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至于说郭守敬,本就是刘秉忠的学生,一心扑在了天文水利等事情上面,尚未进入到蒙古朝廷,佟卫华带着刘秉忠的信函,前往顺德府邢台县,很快就找到了郭守敬,老师相邀,郭守敬肯定是毫不犹豫前往的。
婚礼所有仪式结束,吴邵刚没有歇息,马上开始署理政务。
如何安排许衡与郭守敬两人,吴邵刚早就有思考。
制置使衙门,会客室。
郝经、李思琪、张炳辉、黄家明、曹文刚、张柔、张弘略、张弘范等人悉数在这里等候,加上许衡以及郭守敬两人,可谓是人才济济。
吴邵刚进入会客室的时候,主动抱拳给众人行礼,所有人也站起身来,给吴邵刚行礼。
会客室的气氛很是融洽,这让许衡略微有些触动。
“盛夏季节,许衡先生和郭守敬先生来到了四川成都,犹如一股凉风,沁人心脾啊。”
许衡与郭守敬两人连忙再次站起身来行礼。
吴邵刚笑着挥挥手,再次开口。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乃是一个读书人追求之最高境界,不过如何能够达到这个目的,那就需要智慧之人前面引导了,许先生致力于品行高洁,开课授业,学生遍布天下,令人崇敬,纵览我大宋之天下,世风日下,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旷野之间,范文正提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品行,几乎是荡然无存,而儒家之以义为本、重义轻利之精髓,更是难以有立身之地,这不能不说是我大宋朝廷之悲哀。”
“我辈生于这个时代,扭转逐渐颓废的世风,责无旁贷,若是做不到这一点,我们对不起的不仅仅是自身,更是对不起我们之后辈,为我们的后辈创造一个风清气正的世间,让他们致力于家国之强盛,让他们生活富足,衣食无忧,万世永昌,更是我们为之奋斗的目标。”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授道解惑之事业,我是门外汉,日后就请许先生多多操心了,不过我这个门外汉,也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学业之百家争鸣,这是正常之情况,秦始皇焚书坑儒,汉武帝独尊儒术,今日看来,都是有一些不妥的,我虽未经历科举考试,但对儒学、道学、法学甚至是墨家学说,都是有一点点的染指,儒学博大精深,非我能够参悟,其涵盖之思想,涉猎之广泛,的确是优于其他学术的,但不能够说其他学说一无是处,每一门的学术,都有其精髓的地方,都有值得我们去钻研的地方。”
“我打算让许先生负责学堂授课之事,不过这不是一般之授课,许先生之学生,皆是四川、云南诸多府州县官吏,制置使衙门将要发布文书,所有府州县官吏,悉数要到许先生学堂之中学习,每一期学习时长为一个月,至于说如何的学习,接下来我们可以商议。”
“不知道许先生是不是肯屈就。”
吴邵刚的话语,许衡听的特别认真,此刻早就沉湎其中,一时间没有开口回答。
吴邵刚学业之广泛,认识之精深,窦默的信函之中曾经说过,也是抱着一丝好奇的心情,许衡来到了成都,初次见面,见到吴邵刚过于的年轻,许衡是有所怀疑的,但刚刚吴邵刚的一席话,彻底打消许衡的顾虑。
许衡觉得,眼前这个异常年轻的吴邵刚,其认知和睿智,远在他之上。
只到刘秉忠轻轻触动胳膊,许衡才反应过来。
站起身来稽首行礼之后,许衡开口了。
“敢不从命,只是怕难以承担重任,大人之学识广博,远非在下能够企及,在下还期盼能够与大人多多交流,多多学习。”
“许先生不必谦虚,泛泛而谈,我还是勉为其难,若是真正说到儒学之精深,我就两眼一抹黑了,日后许先生授课,我也是要认真学习的。”
作为学者的许衡,被彻底打动,他再次稽首行礼,神色变得庄重。
“在下一定倾尽全力。”
吴邵刚也是站起身来,面对许衡行礼。
看相郭守敬的时候,吴邵刚说的就直接很多了,毕竟郭守敬还很年轻,不到三十岁。
“郭先生,你精通天文、数理和水利,不过目前之情况下,还要委屈你,跟随曹文刚做事情,至于说具体做什么事情,曹文刚会详细告知,我们特别需要数理方面的知识。”
“不管是许先生,还是郭先生,你们在这里的时间长了,就能够明白我之为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我行事的风格,相互尊重是我坚持的理念,每个人都有自身之能力,是不是能够发挥出来,就看引路者的能力了,就算是不可雕的朽木,也可以用来引火,总是有用的,我的任务就是展现诸位个人之能力。”
“有一点是我最为忌讳的,那就是异心,这话不用多说,诸位都能够明白,若是认为我行为有什么错误,诸位尽管直接指出来,不管是争论还是争吵,我都愿意接受,或许有些时候,我会坚持己见,认为自身是正确的,听不进诸位的意见建议,但我会说清楚缘由,尽量让诸位心服口服。”
“随波逐流、随遇而安乃是一种为人处事之哲学,不能够完全说没有道理,可在我身边,诸位万万不要如此,否则我会毫不客气的训斥,若是认为我提供之平台不够施展才华,尽可以明说,毛遂自荐不是坏事情,但若是因此而心生异心,就很是伤人心了。”
“诸位不少人都曾经跟随忽必烈做事情,大可以将我与忽必烈之间比较,或许我这话说的有些狂妄,忽必烈乃是蒙古王国之皇上,我一个寻常人怎么去比较,不过我还是有信心比较的,更是想着能够战胜忽必烈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