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芳笙追院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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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虽然星云河之中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但是毕竟已经在此间停留了不短的时间，波旬还是勉强找得到能够安置忘尘缘的地方。前提是，怀抱中的人要有能乖乖的被他带去安置。

    “魔佛……”胸口的衣襟被人小心翼翼的拉住。魔佛的称呼勾起了记忆之中莫名的熟悉，但是仔细想却依旧不能想起记忆的原点。

    你急躁了。这回心中的话语倒是没有多少的轻佻，但是陈述出来的事实却是更加令他烦闷。波旬微微咬了咬下唇，将心中自来的干扰抛在一边。

    低头看向那抓住他衣襟的人，他自觉自己的衣服被这般的对待，自己是应该发怒的，但是如今看到这人的脸，却莫名的消减了怒气。

    那当真是一张温和的脸庞，闭紧的双眼，无措的表情，以及大约是不习惯星云河气候所带来的一丝的红晕。

    他隐隐约约在脑海之中捕捉到了有关这个人的一丝影子。虽然一闪即逝。他觉得这人原本是应该有着一双漂亮的双眼的，但是如今……心头的思绪一闪而过，不留痕迹。随即思绪便回归了应有的轨道。

    若是发怒，倒是有一种欺负人的莫名感觉。于是他仅仅是皱了皱眉头，而后将这个莫名出现的人安置在他平时休息的所在。而在他将这人的手拉开的时候，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个人身上莫名的一僵。

    你吓到他了。心中的声音这样告诉他。心中虽然对这个声音依旧厌烦，但是却也觉得这句话说得还算一句人话，至少还算得上是在理的。大概真的是他吓到这个人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吓到他。

    记忆之中没有温柔这个词语，而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温柔，即使能够背出温柔的定义，也觉得这个时候放缓语气或许会让这个人放松下来（忘尘缘：不会放松下来，会被吓死的），但是波旬的做派却还是以往的冷硬。或者说，面对着陌生的事物，他还不太习惯。

    他在这个无垠的，无所适从的星云河之中停留了太久，而眼前这个人却是在他即将被这无垠无状的世界同化之前，突兀的闯进了他的世界的人。

    “你便先留于此地吧。”心绪莫名有一丝的杂乱。被压抑了太久的情绪莫名的出现。因为空白，所以无心，因为无心，所以便不觉得寂寞。但是现在有什么似乎被改变了。

    救命稻草哟。依旧是那个声音，令他厌恶，但是却又道出了他心中的真实想法。或许真的是如此吧，救命稻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一个人的星云河，实在是过于寂寥了。尤其是，他的心灵和星云河一般，一片的混沌。

    当真是，逼良从奸。莫名的，心头竟然冒出了这般的想法。虽然不知何为逼良从奸，但是从另一种意义上，他却是默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心头没有那种把自己的脑子比作格式化的电脑一般冰清玉洁时的莫名的失衡感，想来这个词却应当是用的不错的。

    这边安置完了忘尘缘，波旬便离开了那里。虽然此间尽是一片混沌，但是在这之中却也有某个地方，只要停留在那里他的身体便会莫名的比停留在其他的地方舒适很多。

    波旬离开，忘尘缘一时之间却也起不来身。星云河之中对功体的压迫甚是巨大，而对于精神上的压力更是无与伦比。忘尘缘双眼失明不久，而本身修为也是不够。身处星云河之中，一时竟是动弹不得。

    身下的地方算不得柔软，按理说那应当是陆地一类的所在。但是事实上，那却也不是实体的陆地。没有泥土的感觉，而失去嗅觉和视觉的忘尘缘更是没有分辨这里到底是何所在。

    躺了半晌，忘尘缘总算是可以挪动自己的身体了。初来到星云河的时候，他便感到极度的不适，如今虽然依旧不适，但是这种不适的感觉却已经多为缓和。而在初来之时，他因为身体不适所以一时难以自持，而后又被魔佛抱起，一时心神激荡之下，似乎做出了什么失礼逾矩的事情。

    他记得他当时捉住魔佛的衣襟的时候能够但觉到魔佛气息的微微一滞。

    想来，若忘尘缘非是魔佛的部下，那么魔佛定然是不会原谅这般的失礼吧。

    按理说，忘尘缘也并非那般恪守规矩的佛者，只是面对魔佛的时候他却还是放不开的。不够恪守规矩，是因为心中没有，而面对在意的，却往往是放不开。忘尘缘苦笑了一声，他怕是惹怒魔佛了。

    是了，魔佛！苦笑之后，忘尘缘随即收敛了心神，想起了自己付出了如此之大的代价，也要来到星云河的最主要的目的。

    他并非是为了惹怒魔佛而来。如今欲界失其魁首，而魔佛被困星云河，他忘尘缘正是为了征求魔佛意见以及将魔佛的消息告知欲界众人，以及从魔佛口中知晓破封之法而来的。

    魔佛，魔佛。在心中默念了几声，忘尘缘想要起身来，但是身子却在想要起身的瞬间被按了回去。

    忘尘缘自己的武力有限，身形也是纤细。而刚刚失了一条手臂的他又是不能很好的掌握自身的平衡，更何况那人是铁了心了不让他起身了。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声，忘尘缘也说不得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了。

    或许，有一丝的紧张，也或许有着连他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期待。魔佛，魔佛，这个星云河之中除了他和魔佛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人出现。

    那是一双很有力的手。忘尘缘的心思微微的荡了荡，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魔佛……属下……”但是这般是不对的，他对于魔佛应当是崇敬的，应当是憧憬的，而不应该是心动的。忘尘缘的心下又紧了紧，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他一直善于控制自己的思绪，也是因此他才能每次都不负魔佛嘱托将事情办得漂亮。

    “你，是何人……”虽然觉得自己应当是认识眼前这个人的，不然这人便没有理由来到星云河这般的地方。虽说如此，但是波旬却依旧无法从自己的记忆之中搜寻出任何的有用的讯息来。

    这人是来找他的，但是他却连这人是谁都不知晓。

    一时间，波旬只感觉有莫名的嘲讽涌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补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