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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婕妤娘娘,奴才來给您请安,望娘娘安康!”
李顺德打琉璃宫回來,他低着头,微微瞥了一眼正在嚼草莓的李鸳儿,她戳着果盘内的叶片,随手一挥,便让身边伺候的宫女都下去了。
待人走门关,李顺德才抬起头來,快步走到李鸳儿身旁,侧着头小声道:“漠北嫁來和亲的公主就在方才抵达了宫中,现下正住于大漠宫内,皇上御赐的!”
“哼,这小姑娘可真有面子!”李鸳儿不由扬起嘴角,冷笑一声后再捏起一颗草莓,放入唇间:“还有呢?”
“漠北公主一到,皇上就去了大漠宫,厉妃娘娘也在……”李顺德说话的声音越來越小,让李鸳儿觉着烦躁不安,她蹙眉,将手中的草莓狠狠一捏,那透明的汁液直接打在了李顺德的脸上。
“本來,将那个叫陆九家的带进宫内就已经露出了破绽,若让厉妃发现了,你我都要下牢狱!”李鸳儿突然弹开手中的草莓渣,猛地一拍桌子,那果盘也跟着震了一震,李顺德则低着头,他一声不吭的听着李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抱怨。
那句句如针的埋怨,让他不由揪心,虽为义父义女,可他终究只是一介宦官……
“哎哎,阿塔,你说……那皇上是不是对本公主有意思!”
大漠宫内,耶律沙坐在窗前,她时不时瞟一眼宫门,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比如,期待某个人來看望她。
比如,那个來看望她的人是个男人。
又比如,那个男人是宁国的皇上。
“殿下觉着是什么?那就是什么?”阿塔抬头,她笑得很淡,却让耶律沙喜欢,因为阿塔从不对别人笑。
“可是今儿那女人我看着很是碍眼,而且,这个皇上还待她……像,夫妻一样!”耶律沙若有所思的撑着下巴,她嘟着嘴,硬是想不到合适的词语,半天才拍拍手,一脸调皮的笑着:
“阿塔,我们把皇上的心抢过來好不好,他似乎开始喜欢我了~”
“那殿下,是否喜欢他!”阿塔沒有马上同意,反而问出了这么个问題,耶律沙一听脸都红了,连连摇头:“我才不喜欢娶了这么多女子的男人!”
“既然殿下不喜欢,为何又要夺走他的心,殿下,夺人容易,掠心难!”阿塔虽表情挺和缓的,可语气却严肃了几分,让耶律沙意识到了自己的任性,她咬咬唇,不自在的戳着手指头,只说:
“可是?这个男人把我们漠北弄得鸡犬不宁,若不把他抢过來狠狠蹂躏,伤透这家伙的心,漠北的尊严何在!”
“殿下,无论你要干什么事,阿塔都愿追随你左右!”阿塔也不劝了,她忠诚的扣首,让耶律沙不由扬起了嘴角,心想着,那个今日给她摆臭脸看的女人,死定了~
“而且……回婕妤的话,漠北公主似乎同厉妃很合不來!”
李顺德跪在檀木椅旁,上头坐着的正是李鸳儿,她将最后一颗草莓吃尽,望着那被捏碎的叶片不由冷笑:
“哼……先让她们玩玩罢,等两败俱伤,本婕妤再出马!”
李顺德听罢,见她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才敢低着头开口:“婕妤,奴才还有一事禀报!”
“说!”她将果盘丢在一旁,又翻身去侧边的金盆里洗了洗玉手。
“启禀婕妤,厉妃娘娘今晨说后宫开销太大,社稷方稳定,后宫能省则省,特请婕妤入住琉璃宫,为今后社稷的安稳做出表率!”李顺德一字不漏的原话转达,还真出了一身冷汗,如他所料,不过半会便听到金盆砸在地上,混着温水滑出老远的声音。
再过半会,李鸳儿却掀翻了桌子,将盘子也活活摔了出去,那杂乱的响声让李顺德不敢抬头,他用余光微微一瞟,只见李鸳儿猛地抬眼,盯着那金樽狠狠咬牙,狰狞一笑:“好个安稳社稷,哈哈,安稳社稷……本婕妤能用国库几个钱,这厉妃是想监视本婕妤罢,!”
“婕妤息怒,婕妤,若有所顾虑,您可以不答应!”李顺德死死埋着头,等她不再乱砸东西了,才敢开口。
“不答应,不答应……哈哈~不答应本婕妤就是‘不想社稷安稳’,你懂吗?,她绝对做足了文章就等着我跳!”李鸳儿猛地站起,她指着李顺德笑得狰狞不堪,许久,她才累了似的重新躺在椅子上,望着那被砸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金盆,不由叹气。
“不论我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这都会是一条极为危险的路!”李鸳儿揉揉脑门,轻声道:“是我低估了对手!”
“那婕妤,答……不答应!”李顺德有些疑虑的问着,这个李鸳儿是他从小看到大的,除了这一身坏脾气,李顺德知道,她会是他最出色的一张王牌。
否则,当年他就不会处心积虑的把穆河同李鸳儿安排在一起长大了,而这堪称完美的计划中,出现了一个美中不足的人,那就是骆西禾,更让李顺德沒有想到的是,她竟能让穆河如此迷恋。
若此人不能为自己所有,那么,就只剩下除掉这一法子了,毕竟他忍辱偷生这么多年,要的,就是这宁国的天下,全天下。
“这天下还有什么事,能比现在惬意的!”
骆西禾跪坐在软垫上,她拿起筷子夹了块腊肉放在穆河的碗里,再听着那外边传來的鸟语声,惬意十分。
“你慢点吃,都是当今天子了,还这副吃相,噗嗤……”骆西禾一个沒忍住,竟笑出声來,她连忙捂住嘴巴,穆河这才抬头,嘴角还粘着几颗饭粒,他眨着眼睛,轻声问道:
“在你面前,也不可以!”
就算是在她面前……骆西禾愣愣的抬头,望着他,沉默了一会,才不好意思的盯向一边盘中的青菜,小声开口:“如果是只有我跟你的话……当然可以,但若当着大臣们,当着來使的面这样,就绝对不行!”
“嗯!”他听到后,却是点头一笑,又开始埋头苦吃起來,还含糊不清的说着:
“我只在你面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