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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将臣此时反而安静了,似乎只是一心牵挂太妃的安慰,并未将这朝堂之事放在心上。
一直坐在主位上的宁太妃此刻却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看也不看龙飒竔,威严的扫视了全场。等到大家都安静了,这才拿乔道,“即是当今圣上不得民心,依哀家看,这江山也该顺应民意易主了...”
此时龙飒竔才不紧不慢,但却掷地有声道,“我看谁敢!御林军何在!”
龙将臣心中一喜,心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哗啦啦”,不过是一瞬,黑压压一片的御林军便将这个宫殿层层包围起来。“刷”,弓箭架上的声音整齐划一,直指殿内。
不过那弓箭所指方向却不是乱党,而是主位所在的,龙飒竔!
龙将臣爆发出得意的笑,大声说道,“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是的,长印石会是我的人,而且我早已将他们安插进了御林军之中!不过我这般谋划,却怨不得我,要怪只怪你这皇上坐的太不的民心了。”
还未等龙将臣笑完,龙飒竔却已经挑了嘴角站起来,说道,“是吗?那就请王爷再好好看看如今是个什么情势吧。”
龙将臣以为龙飒竔不过是在做最后挣扎罢了,随即不屑的转头看去。这一瞥却直叫他出了一声冷汗,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不,这不可能!”
此时御林军冰冷的箭头早已调转了方向,直指龙将臣与宁太妃的方向!而一部分乱党也已经开始“内讧”,不一会儿局势便完全扭转了过来。
龙飒竔脸上还是充满自信的笑,嘲弄道,“怎么,只许你往我的御林军里安插心腹,却不许我往你的乱党里安插我的人吗?”
看着龙将臣一脸的失神,龙飒竔轻轻冲弓箭手点了点头。
“刷”,长箭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直朝龙将臣飞去。本来以龙将臣的身手,完全可以躲过。只是可惜他正被灭顶的失败感打击的无法回神,眼见着长箭往自己射来,却毫无反应。
这关键时刻,却是宁太妃护子心切,大叫着龙将臣的小名,猛地推开了龙将臣,自己硬生生受了那一箭。
“母妃!”龙将臣此刻反应过来,却是双眼赤红。
宁太妃本就年纪大了,这箭扎入她胸口的瞬间,她便倒地不起。浑身抽搐了几下,确实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未说出便那么去了。死不瞑目。
龙将臣手脚并用,膝行过去,抱着宁太妃的上身,哭的像个孩子。不断地用手去擦宁太妃胸口的血,似是不相信人就这么去了。
龙飒竔也是意外,并未料到宁太妃竟做了龙将臣的替死鬼。这算是个意料之中的情况了,还在考量该怎么处理之时,之间龙将臣强行抢了靠近的侍卫手中的剑,剑出绡,确是直指龙飒竔!
龙将臣似乎已经失了理智,只是癫狂的叫嚣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母妃!龙飒竔,我要你为母妃偿命!”
龙飒竔面对龙将臣的指责以及刀锋确是毫不在意,仍旧云淡风轻的出言讽刺道,“我也想为你担了这个罪责,可惜存了谋反心思,对兄长大不敬的那个人不是我。况且,我若是你,是万万不会至夫人和子嗣于不顾之地,只为了个皇位争得头破血流。”
龙飒竔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无比熟悉的女子的呼唤声,褪去了青涩的活泼,显得沉稳,“将臣!”
龙将臣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去,只见灵初站在殿门处,被月浅宁半搂着,手里还抱个小娃娃,眼神里有对这一幕的不可置信,但也有故作沉静的坚强。灵初怀里的娃娃适时哭了出来,引起了全殿人的注意力。
如果说宁太妃的四让龙将臣万念俱灰,那灵初的出现等于重新燃起来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龙将臣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好多,手中的剑也慢慢滑落。碰撞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灵初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从头至尾,内心最煎熬的人便是灵初了,一步步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走向万劫不复之地,且无法伸手拉他一把,甚至不能与他一同堕落...
灵初眨着一双充满雾气的大眼睛,努力对龙将臣笑出来,说道,“将臣,我为你生下了一个男娃娃。你不是没有亲人了,你还有我们呀。我们不要再牵扯进这些皇室斗争了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归隐山林,就如此平安度过这一生,你说这样不好吗?”
龙将臣神思震荡,到底还是对灵初招招手,说,“来,灵初,让我看看你,和我们的孩子。”
...
天正是蒙蒙亮的时候,隐隐约约可见郊外有几个人影,因着雾气,不慎分明。
只听见有姑娘哭着说,“不能伺候娘娘一辈子是奴婢没有福分。”
被称呼为娘娘的随即答道,“净说的这些浑话!是我对不住你在先。往后找个地方,做些小生意,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切莫再回来了。”
这话看上去是月浅宁与灵初的体己话,可是在场的都听得出这话里话外敲打龙将臣的意思。龙将臣随即表态,“皇兄嫂子请放心,而今有了灵初和御初,自是会打理好这一家子的生计才好,万不会再奢望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龙飒竔面色凝重,说道,“你能这样想我们就放心了。天快大亮了,趁没人识的你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灵初又福了福身子,梗咽道,“告辞了。”一家三口人便狼狈离开了。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月浅宁与龙飒竔的视线内,月浅宁才开口叹道,“臣妾也是看在灵初的面子上,才与龙将臣宽待。否则这么个祸患,定是留不得的。”
龙飒竔打趣月浅宁道,“你何时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了,我竟不知。”
月浅宁撇了龙飒竔一眼,却并未如以往一般打趣回去。
这边匆匆赶路的两人行至城外,龙将臣抬头看了看京都的牌匾,嘴角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默念道,京都,我还会回来的。
灵初走得急快了龙将臣几步,此刻回过头来催促他,龙将臣应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二天宫里却仍然是表面一派祥和的景象,昨夜逼宫的事情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
也难怪,昨夜现场的无非是龙飒竔的亲卫和一众朝臣。亲卫自是不用说,朝臣们大多是贪生怕死的,见宁太妃龙将臣一系已倒,自是没了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龙飒竔不予他们计较已是万幸,如何再去惹事。便是有那些个刚正不阿的,也知只是皇家秘辛,说出去,有几个脑袋也不够坎的。
于是立秋那日史书上记载的无非就是皇帝留众臣畅饮,直至深夜。这其中的故事,自是讳莫如深了。
这天龙飒竔下了朝,却是未往宁月殿去,而是直奔宁福宫而来。小太监在门外唱了名,迎出来的,确是遮了面纱,换了装扮的月浅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