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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馨倒是不哭了,但是她的脸色还是很难看。毕竟这是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对我说出真相。
“你觉得,我爸这人怎么样?”哭过之后,许馨反而对我敞开了心扉。
听她这么说,我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在我的印象里,后爸这个人挺一般的。不过,他对我虽然不冷不热的,但是却很关心许馨。不管怎么说,这都算不上是个坏人吧。
不过,看许馨的脸色,好像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还可以吧,我看他对你挺好的啊。”我只能这么回答。
许馨冷笑了一声,脸上竟然露出了仇恨的表情。没错,我保证自己没有看错,就是仇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许馨竟然会这么恨自己的亲生父亲。
“你是不是觉得,他对我还挺好的。”许馨的声音有点尖刻,“那你知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差点被他给卖掉。”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差点被卖掉?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这都什么年代了。用雅典娜的话来说,现在是法治社会,难道拐卖儿童的事情还会发生吗?许馨见我不相信,笑了一声说:“那是妈出车祸之后的事,当时如果不是被邻居奶奶给拦了下来,你就真的见不到我了。”
我心里就好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许馨差点被卖掉,然而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许馨仿佛能看穿我的心事似的,瞥了我一眼说我不知道也很正常,当时家里正在操办我妈妈的后事。
从许馨的话里面,我终于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和我妈来到这个家之前,后爸就已经染上了赌博。虽然偶尔也会赢一些,但是一输就是几百上千块。一个普通的家庭,根本就扛不住这样的开销。等我和我妈来了之后,后爸开始收敛了一些,但是没多长时间,就原形毕露了。
那段时间,他们两个经常会吵架,后爸还会动手打我妈。不过,我妈为了我,一直都自己忍受着,没有吭声。
许馨看了我一眼,说她早就知道后爸家暴的事情,但是当时她还小,就算她护着我妈,也只能是多一个人挨打而已。
“小康你知道吗,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你的性格太懦弱了。连我一个女孩子都知道去保护你妈妈,但是你却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她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我印象很深刻。
这个时候,我已经哭出来了。原来竟然有这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听许馨说完之后,我突然觉得,我他妈就是个混蛋。
许馨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家里实在是没钱了,后爸就说要不把孩子送出去一个。把我送出去他怕我妈不同意,就决定要把许馨送给别人。当时他还说,那人是他的一个好朋友,一定会好好对许馨的。后来我妈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人是个大混混,祸害了不知道多少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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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事儿,我妈还和他闹了几天,这才打消了他的念头。
我紧握拳头,那时候许馨才多大啊?不过七八岁而已,后爸这个人渣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那后来呢?”我急切的问。
关于我妈,许馨知道的事情好像比我知道的更多。
“后来,阿姨就去世了,在她去世之后,那个人渣还想要把我卖掉,邻居奶奶报警了,从那以后他就没有打过我的主意。”许馨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人渣。以前我竟然还以为他对许馨不错,现在想想,如果不是当时邻居奶奶报警了,许馨会有什么遭遇天才知道。
许馨告诉我,尽管他不再想着卖掉她,但是赌博这个毛病却一直都改不了。为此,还欠下一大笔债,那些人从他那里要不到钱就到家里来闹。许馨也是因为这些事情,才一直疏远我的。
听她说完,我早就哭的不像样了。
我一直都以为许馨是在针对我,但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许馨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她明明知道一切,却要在我面前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还要用这种办法来保护我。明明只比我大半岁,她却要比我成熟的多。
“姐,以后我保护你,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我抱着许馨,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我终于明白许馨说她欠别人的马上就要还完了是什么意思,她一直都把我当弟弟,她觉得欠我一份亲情。但是,其实是我欠她才对。
我看不到这个世界上阴暗的角落,那是因为有许馨站在我面前,为我遮风挡雨。
许馨依在我怀里低声哭泣,这些事情说出来之后,她才真正卸掉那坚强的伪装。
“你会怪我吗?”许馨抬头看着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我有什么资格怪她。是她会不会怪我才对,这些事情如果她不说,那我就一直都不知道。
更何况,我还对她做过那些下流的事情。想到我之前假扮富二代,想要让许馨堕落,我就恨不得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扇两巴掌。
许馨说其实她早就知道那个富二代是我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拆穿而已。
我们两个抱着哭了一会儿,我摸了摸她的脸说:“姐,那你那天是真的想给我吗?”
听我这么问,许馨的脸瞬间就变得通红。
她没说,但是我也猜的差不多了。或许,她就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补偿我吧。
许馨就是这种性子,不管有什么事情,她都会揽在自己身上。就好像是那个人渣欠下的钱,这二十万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许馨来还的。但是,她就是这样的人,如果她不这么做,也就不是许馨了。
“房子也卖了,以后你住我那吧。这样,至少咱俩还有个家。”我看着许馨,满脸深情的说道。
其实这个家到底是什么含义,连我自己都有点说不清楚。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我对许馨的感情已经有了一些不一样了,从亲情,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许馨白了我一眼,说我小坏蛋,明明都已经金屋藏娇了,竟然还打她的主意。她说完之后,我有点尴尬,看来我和王晓雨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她说会在我的公寓附近租一套房子,但是住在一起不太合适。
我沉默了很长时间,其实我和王晓雨真不像她想的那样。我们俩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我当时肯让她做我女朋友,一方面是因为她是雅典娜介绍给我的,另一方面,也是我和许馨闹僵之后,找的一个情感寄托。
而她之所以愿意,我想是为了掩人耳目吧。她和大飞那点破事,我连想到都感觉有点恶心。
“我可以和她分手,我们没有感情的。”我对许馨说。
我能感觉到,许馨看我的眼神和我看她的眼神是一样的。
我说完之后,许馨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她板着脸说,她最恨的就是始乱终弃的男人,如果没有那个人渣的话,现在我们都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的。
“小康,我不希望你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人。”说这话的时候,许馨的表情很认真,我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也只能把那份感情埋在心里。
我在许馨脸上亲了一口,向她保证我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该收拾的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在我们俩准备出去吃饭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我们俩没有什么亲戚,会是谁来敲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