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义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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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是正确的，毫无半点差池的，绝对没有错误的世界。
曾经的哈利，这样想过。
有可亲的人们，有可憎的人们，但是终究还是爱与和平构成的世界。曾经自己的精神导师告诉自己，爱比一切都强大，年幼天真的哈利理所当然的相信着那个老巫师的话，并且试图将其列为自己的人生信条。
但是爱比一切都重要的话，那么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
看着手上做工拙劣的玩偶，那分明就是自己的样子。小小的黑框眼镜，穿着霍格沃兹风格的校服，额头那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闪电伤疤。这个女孩，是自己的崇拜者吗？
哈利知道他作为时计塔最受欢迎的魔术师之一，是有很多崇拜者的，他们往往是曾经被哈利和他的小伙伴们的行径所拯救的人们，特别是在十多年前的****时期，掀起叛逆之火的那些黑魔术师们摧毁了众多魔术师家族。正是自己让那一切都结束的。
但是哈利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一个崇拜自己的人。
啊，这是多么令人难堪啊，明明是自己带着摄魂怪攻进这座魔术工坊的，是自己用不可饶恕的咒语杀死女孩的，但是现在自己却在干嘛？抱着女孩的遗物哭吗？还是准备给她的遗物上都写下自己的签名。
那个女孩，在临时的那一刻，究竟在想着什么呢？
哈利不禁如此想到。
是期待着有别人来救自己，还是期待着一切尽快的结束？但是哈利的到来毫无疑问让女孩一切的期望都落空了，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女孩见到了自己梦寐已久的英雄的脸，高兴地想要过去拥抱着他，但是“英雄”却只是沉默的夺走了女孩的生命。
这样的自己……
“真是糟糕透顶啊……”
哈利呢喃着，将手中的玩偶揣到怀里，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落寞的离开了这个令他感觉难堪的房间。
“怎么了？我们的救世之星也会有因为这种小事而摆出这样一副脸吗？”
化野菱理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摆出一副戏虐的样子来，毒蛇一样的目光钉在了哈利身上。
“走开……别烦我……”
“波特先生，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苦恼的，还记得之前我们的争论吗？这一切都是有意义有价值的。你看，那个女孩的死或许能够促进魔术协会对于各地的亚种圣杯战争的镇压，杯魔术，多么珍惜的魔术啊，说不定等我们参透了这个魔术的奥秘，就能彻底终止这十几年来的混乱了。”
化野菱理的话，总是让人难以忽视。
明明她说的都是正确的，为了大义，不得不牺牲一部分人来维持和平，但是哈利却不想接受这一观点，他冷冷的看向那个女人，眼中似乎有无声的怒火在燃烧着。
“我知道。”
“这是正确的。”
“但是……”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说不定，我该退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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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傲罗办公室，哈利还是没有缓过来，但是他还是做完了自己该做的工作。将琐事下放给新人，然后指派成熟的傲罗去干更重要的事情，还要去协调林恩的那个案子，从各个家族那边取证来的证据要整理后移送审判庭。
等到恍惚的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下午五点的钟声已经敲响了。
“嘿，伙计，你肯定不知道我在巴瑟梅罗家遇见了谁？”
罗恩一副兴冲冲的样子跑了过来，小声的凑到哈利身边开口。
“海尔辛！咱们的小学弟！吓到了吧，没有想到他和当代巴瑟梅罗的关系意外的不错，我去的时候小学弟他正和巴瑟梅罗谈笑风生着说着什么，还传给她了几张神神秘秘的照片……说不定咱们不用苦恼他的那个案子了，过两天重新开庭，他说不定立刻就能被放出来了！”
看情况，说不定林恩的案子真的能很快解决。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其实自己的小学弟也在做着努力吧……额，虽然盗窃灵脉完全可以给他判罪，但是争夺灵脉本来就是魔术师的常识，据说就连魔法使也不能免俗，更何况伦敦这么一小块地方呢。
“是吗，那就好。”
“哈利，你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啊。”
不愧是相识超过二十年的好友，只是一眼，罗恩就看出了哈利身上奇怪的地方，虽然平常大大咧咧的不像样子，但是等到关键的时候，这个红头发的男人还是很靠谱的。他先是偷偷张望了一下后面其他人，然后才悄悄掏出魔杖，消除了这里的声音。等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看向哈利。
“你刚刚跟着那个女人出去做了什么？”
“没什么。”哈利闭上了眼睛，面上不可避免的透出疲惫来。
“一些见不得人的脏活而已。”
“脏活啊……”
魔术协会隐藏的黑暗有多么恐怖，总有一些见不得人的脏活需要别人去做。傲罗的工作是表面的风光，但是内里，却有不知道多少魔术师为了魔术协会的运转而将手上染上鲜血。那些都是哈利曾经见不到的东西，坐在这个傲罗办公室中，他反而没有别人看得清实质。罗恩则不一样，从幼年就在魔术的世界长大，耳闻目染早就清楚了这个世界上不只有黑和白这件事，只是他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但是现在，也没法装糊涂了。
“哈利，你都做了什么？杀人吗？”
“比那个还要更让人心烦意乱一些。”
犹豫了一下，哈利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玩偶放在桌面上，用落寞的声线说道。
“这是最后留下的……是我干的。”
看见那个玩偶，罗恩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也没有那么笨，瞬间就想明白了很多。
“这种事情真是辛苦哈利你了啊。没有想到上面那些人竟然这么狠心。”
“不，最后是我要求上去的。”
苦笑了一下，哈利说道。
“因为想着如果出手的不是自己，说不定那个女孩就会被摄魂怪夺走一切，所以才着急抢先出手的。我做错了什么吗？这是守护魔术协会的现在，开拓未来的事情，但是却必须要一个家族来牺牲吗？而且，还是以这种形式。”
“道理我都懂，这是毫无疑问的正确，但是这样做的我们，和食死徒有什么区别？和伏地魔有什么区别？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放弃除你武器，而是选择阿瓦达索命的呢？”
“邓布利多告诉我，爱比一切魔力都强大。但是，这件事上我看到的只有满满的邪恶。”
一句有一句，哈利对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倾诉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人们，那个被自己杀死的女孩，还有满屋子的“哈利波特”，这一切都让罗恩变得沉默了起来。
“哈利，既然这样，那么你想怎么做。”
“我什么都做不到，正是因为他们的说法都是正确的，我做的都是正确的，所以我什么都做不到。就像金斯莱曾经说的，傲罗只是魔法部的工具而已，我们和刀没有任何区别，我们的最终作用终究是捅在别人身上的，不管那个人是否无辜。他还说，当我对和平和正义产生思考的时候，就是我该退休的时候了。”
苦笑了一下，哈利望向手中的玩偶。
“或许，我真的该退休了。”
三分钟后，魔法部部长的办公室桌子上，出现了两封退休信。
一份署名哈利·波特，一份署名罗恩·韦斯莱。
现任魔法部部长金斯莱是一个沉默的男人，比起花里胡哨的话，他更喜欢用实际来说话，这一点和前前任部长完全不像，但是让哈利想起来了前任的部长。那是一个同样坚毅的男人，死于和食死徒的战争中。所以每次以傲罗头子的身份面对金斯莱的时候，总让哈利产生一种“战争仍未结束的错觉。”
“哈利，我从你成为傲罗开始就一直关注着你，思考着你什么时候能够从‘救世之星’这个称号带来的美梦中清醒过来。这也是邓布利多的期望，因为等你清醒过来，就意味着你终于成熟了。”
金斯莱的脸上难得的绽放出笑容来。
“恭喜你，你长大了。”
ps：光顾着码字昨天忘记上传了，这是昨天的，一会是今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