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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伯当和司马林先前被东方不败一招制服,早已吓得没了脾气,后来听王语嫣说东方不败的武功远在她表哥慕容复之上,现在哪里还敢造次,赶紧恭恭敬敬地对她低头一拜。
姚伯当抢先说道:“东方公子,我老姚是个粗人,刚才多有冒犯,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一般见识。”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道:“嘿,废话,我当然不会与你一般见识。我要是与你一般见识的话,眼下你还有命站在这里??鹇穑靠煅悦骼匆狻!?p> 姚伯当点头道:“是,是。几个月前,我师弟秦伯起在陕西被人以我寨‘五虎断门刀’中的绝招砍死,兄弟们猜想是姑苏慕容氏的人干的,所以就到苏州慕容公子府上来讨个说法。”
东方不败听罢,心中暗想:“怎么又是这样?如此看来,不是慕容复到处招惹是非,就是慕容氏的仇家在到处犯案,然后栽赃嫁祸到他的头上。”
脸上不露声色,继续问司马林道:“你呢?不会也是来寻仇的吧?”
司马林坦然回答:“正是!去年冬天,家父司马卫在川东白帝城附近,给人用‘城’字十二破中的‘破月锥’功夫穿破耳鼓而毙命。那‘破月锥’功夫虽然名称中有个‘锥’字,其实并非使用钢锥,而是五指成尖锥之形戳出,以浑厚内力穿破敌人耳鼓而入脑。我在成都得到讯息,连夜东去,查明家父的伤势,想到本派能使这‘破月锥’功夫的,除家父自己之外,只有我、我的一位师弟,以及另外两名耆宿高手。”
“但事发之时,我们四人正好都在成都,一起冬至聚宴,谁也没有嫌疑。料想杀害家父的凶手,除了那号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氏之外,再也不可能有旁人了。所以我召集了派中高手,到姑苏来寻慕容氏算账。却不想,遇见了阁下。”
东方不败听了二人的叙述,缓缓说道:“二位的师弟和亲人横遭惨死,心中悲愤,小可自能体会。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捉贼要捉赃,报仇得先弄清楚仇人是谁。你们说慕容复公子是你们的仇人,可有切实的证据?有人看见是他下的毒手吗?”
姚伯当和司马林尽皆摇头道:“这个……没有。”
东方不败接着说:“既然没有证据和证人,那依现下的情况,小可反倒觉得,这人不大可能是慕容公子杀的。”
姚伯当忙问:“公子,这……这何以见得?”
东方不败正色道:“‘北乔峰,南慕容’,想那慕容复公子,既能与乔峰乔帮主并驾齐驱,自是武功智谋无不超群绝伦的人物,他要杀个人,何必偷偷摸摸,正大光明地把人杀了,有人瞧见,又有何妨;要么就干脆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哪会让人一下就猜到凶手是他。我奉劝两位还是先去仔细查查,莫冤枉了好人,放过了真凶。”
就在这时,忽听得一个极古怪的声音道:“非也非也,难道我家公子不与乔峰齐名,武功智谋就不超凡了吗?你这小哥说话忒也不近情理。”
王语嫣闻言,欢声叫了起来:“是包叔叔到了吗?”
只听那声音又响起:“非也非也,不是包叔叔到了。”
王语嫣笑道:“你还不是包叔叔?人没到,‘非也非也’已先到了。”
那声音道:“非也非也,我不是包叔叔。”
王语嫣笑道:“非也非也,那么你是谁?”
那声音道:“慕容兄弟叫我‘三哥’,你却叫我‘叔叔’。非也非也!你叫错了!”
王语嫣晕生双颊,笑道:“好啦,我叫你‘包三哥’,这总行了吧!你还不快出来?”
那声音却不再响。过了一会,王语嫣见再没动静,叫道:“喂,你出来啊,快来见见我交的新朋友。”四下里寂然无声,显然那姓包之人已然远去。王语嫣微感失望,问阿朱道:“他到哪里去啦?”
阿朱微笑道:“包三爷自来便是这脾气,姑娘你说‘你还不快出来?’他本来是要出来的,听了你这话,偏偏跟你闹别扭,只怕这当儿是不肯来了。”
东方不败听了阿朱的话,灵机一动,立马开口道:“包三哥,小可刚才的话只是随口说出,绝没有贬低慕容公子的意思。却不想把你给气得不愿现身了,小可真是过意不去啊!”
自从在那本记载北宋武林旧事的书中读到了乔峰的生平事迹,在东方不败心目当中,乔峰便是天下第一大英雄,她说“慕容复公子,能与乔峰乔帮主并驾齐驱”云云,的确只有赞美,毫无贬低。
“非也非也,我只是说你的话不近情理,可没有生你的气。”蓦地里烛影一暗,一人飞身跃入,哈哈一声长笑,大厅正中椅上已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人。但见是个容貌瘦削的中年汉子,身形甚高,穿一身灰布长袍,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
王语嫣走上前去,笑道:“包三哥,好久不见了,我对你甚是牵记。却不料在这里碰到你啦,真好,真好!”
段誉也凑上去道:“唔,原来是包三先生。”那包三先生向他横了一眼,冷冷道:“你这小子是谁,胆敢跟我?舻模俊倍斡?溃骸霸谙滦斩蚊峭豕媚锏呐笥选!卑??壬?劬σ坏桑?皇钡共恢?绾畏8队谒??p> 这时司马林上前点头行了一礼,说道:“青城派司马林,请问包三先生的名讳如何称呼?是那慕容复公子的什么人?”
包三先生浑没理会他说些什么,自管自问王语嫣道:“王姑娘,舅太太怎地放你到这里来?”王语嫣笑道:“你倒猜猜,是什么道理?”包三先生沉吟道:“这倒有点难猜了。”
司马林见包三先生只顾和王语嫣说话,对自己的问候全没理睬,不由得心中深种怨毒,一扭头,带了青城派的众人便向门外走去。
包三先生道:“且住!”司马林回过身来,问道:“包三先生有什么吩咐?”包三先生道:“听说你到姑苏来,是为了给你父亲报仇。这可找错了人。你父亲司马卫,不是慕容公子杀的。”司马林道:“何以见得?包三先生又怎知道?”
包三先生怒道:“我既说不是慕容公子杀的,自然就不是他杀的了。就算真是他杀的,我说过不是,那就不能算是。难道我说过的话,都作不得数么?”
司马林心想:“这话可也真横蛮之至。”便道:“父仇不共戴天,司马林虽然武艺低微,但就算粉身碎骨,也当报此深仇。先父到底是何人所害,还请示知。”
包三先生哈哈一笑,说道:“你父亲又不是我儿子,是给谁所杀,关我什么事?我说你父亲不是慕容公子杀的,多半你不肯相信。好吧,就算是我杀的。你要报仇,冲着我来吧!”
司马林脸孔铁青,说道:“杀父之仇,岂是儿戏?包三先生,我自知不是你敌手,你要杀便杀,如此辱我,却万万不能。”
包三先生笑道:“我偏不杀你,偏要辱你,瞧你怎生奈何得我?”
司马林气得胸膛都要炸了,但说一怒之下就此上前拼命,却终究不敢,站在当地,进退两难,好生尴尬。
包三先生笑道:“凭你老子司马卫这点儿微末武功,哪用得着我慕容兄弟费心?慕容公子武功高我十倍,你自己想想,司马卫也配他亲自动手么?”
司马林一听,禁不住大声说:“微末武功?包三先生,我不许你这般辱家父死后的声誉。请你认错道歉,以全家父令名。”
包三先生笑道:“包三先生生平决不认错,明知错了,一张嘴也要死撑到底。司马卫生前不肯奉我慕容家的号令,早就该杀了。杀得好!杀得好!”
听见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自己的生父,司马林再也忍受不住此等傲慢无礼的行径,随即怒叫一声:“包三先生,你欺人太甚了,出兵刃吧!”
包三先生笑道:“呵呵,司马卫的儿子,是这么个脓包货色,除了暗箭伤人,什么都不会。对付他,我何须用兵器。”
司马林闻言,不再多说,猛地催动劲力,冲开刚才被东方不败点中的手上穴道,左手从地上捡起一枚钢锥,右手从地上拾起一柄小锤,两手齐挥,同时向包三先生攻去。
包三先生更不起身,左手衣袖挥出,一股劲风向他面门扑去。司马林但感气息窒迫,斜身闪避。包三先生右足一勾,司马林扑地倒了。包三先生右脚乘势踢出,正中他臀部,将他直踢出厅门。
司马林在空中一个转折,肩头着地,一碰便即翻身站起,一跷一拐地奔进厅来,又举锥向包三先生胸上戳到。包三先生一伸掌就抓住他的手腕,一甩之下,将他身子高高抛起,啪的一声巨响,其背脊重重撞在梁上,而后整个人摔跌下地。司马林翻身站起,第三次又扑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