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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陈文强与李亚溥等人商议过后,各路人马纷纷出动,开始侦察刺探和义堂几处重要据点的情报。特别是对福煦路三十二号,陈文强下达的命令是全天候盯守,务必在三天内摸清其中人员的出入规律。同时,按照与徐壮师兄弟的约定,开始接收两人传出来的各种情报。
戴砍天,王奎,索梆子,柳小刀,何倨,陈三……这些人倒也算是名震一方的高手,但在陈文强看来,武技已经不是取胜的关键,个人能力也要退居次席。要打赢,首先是武器,神仙难躲一溜烟,血肉之躯再强悍,也敌不过枪弹;其次是配合,两人、三人,所站方位,移动的速度,谁攻击、谁掩护,这些方面估计是没人比他强。
就算是何倨、陈三这样的使枪高手,那又如何,单人匹马,能抵挡住训练有素的精英杀手队吗?况且,陈文强和李亚溥还准备分而制之,对何倨、陈三进行突然袭击。
至于那个砍伤朱铁掌、杀死xxx的柳小刀,陈文强和李亚溥也作了可能的安排,准备在外面收拾掉他。
有徐壮师、徐矮师这两个内应,事情便有些简单了。再加8∮,上这些所谓的“高手”江湖习气甚浓,或是招x妓,或是让酒楼送菜送酒,或是随意外出,毫无组织纪律性,更给了陈文强等人以可乘之机。
而对于赵镜湖,陈文强和李亚溥也给他作了个假象,麻痹他,转移他的视线。
当初,赵镜湖想利用黄金荣来与兴义堂为难,结果是黄系势力被无情打击,落了个分崩离析的结果。这不得不让赵镜湖愈发谨慎,也愈发怀疑兴义堂和七杀的关系。所以,他一方面招揽好手,准备与七杀刀枪相见;另一方面,他想在黄金荣和众多青帮大哥被杀的事件中,抓住兴义堂的破绽或疏漏,引起受损各方的围攻报复。
所以,在这后一个方面,陈文强和李亚溥准备给赵镜湖设个圈套,把黄金荣一案栽赃给赵镜湖。一来可以引起法国人对赵镜湖的痛恨,由法国人和英国人施压,使赵镜湖丧失官面上的保护伞;二来则乘机把黄金荣案给了结了,顺便将徐安宝扶持上位。
有了这个思路,计划也就很快制定出来。一个消息通过某位原黄系门人被透露给了赵镜湖,那就是黄金荣的尸体被埋在金丝娘庙内,也就是现在兴义堂的地盘。
而兴义堂与法租界的华探探目徐安宝已经勾结在一起,准备用破案提升这个筹码,换取徐安宝日后对兴义堂的照顾。具体计划是将黄金荣的尸体转移到某青帮地盘,再由徐安宝带人挖出,并以此为借口打击这个青帮帮派,替兴义堂继续扩张创造条件。
这个消息听起来很确实,但赵镜湖老奸巨滑,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加紧刺探,以证明其真假。当然,他也做好准备,以便抓住机会、戳穿兴义堂才是杀死黄金荣,屠杀青帮人物的凶手。
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表面上,徐安宝正在抓紧时间侦破黄金荣案,有人透露,已经有了较明确的线索,不时有三光码子出现在十六铺华界进行刺探;兴义堂在金丝庙的人手也骤然增加,加紧了监视和保护。
被吸引了注意力的赵镜湖觉得扳倒兴义堂的机会来了,只要把黄金荣案与兴义堂扯上关系,兴义堂就要面对来自租界当局和华界官府的打击。所以,他也派出人手,密切监视金丝娘娘庙,并邀请了公共租界巡捕房的自己人,还出动了招揽来的大部分高手,在金丝娘娘庙到十六铺之间的路上伺机堵截。
…………
福煦路三十二号。
伪称腿脚旧伤复发而没有出去做事的徐壮师今天很大方,从外面酒楼要了酒菜,和几个留守的家伙在中午便吃喝起来。
“老徐,你说的那个长三——”二两小酒下肚,柳小刀色心又起,向着徐壮师扬了扬眉毛,“今晚咱去乐呵乐呵?你夸来夸去,跟个仙女似的,我咋就不信呢,不过是个婊*子嘛!”
“嘿,俺老徐啥时说过假话?”徐壮师不高兴地翻了翻眼睛,“晚上去,让你见识见识。不过——”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坏笑道:“你要是看上了,可得自己掏钱。”
“钱算什么。”柳小刀满不在乎地一挥手,“要是俺看上了,你找姑娘的花费也算俺的。”
“爽快。”徐壮师举杯与柳小刀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带俺一个,俺自己花钱。”陈三嘿嘿淫笑着向前凑了凑。
“你他娘*的就不能大方一次?”柳小刀很鄙视陈三的吝啬,偏了头吐出嘴里的骨头渣。
“呵呵,带你,都去也没问题,人多热闹嘛。”徐壮师打着圆场,又左扯西拉地喝了片刻,见众人都有了酒意,便晃着起身,“兄弟们慢慢喝,我去后面看一下,这帮家伙也不知道活儿干得如何了?”
“没想到老徐还信风水?”陈三迷愣着眼睛取笑道:“咋地,种上那个什么树,就能升官发财了?”
“你不懂。”徐壮师边走边不屑地摆手,“血光之灾啊,谁摊上谁着急。张铁嘴的卦很灵的,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嘛!”
“快去快回,兄弟们等着你呢!”柳小刀哈哈笑着,又往嘴里挟了一筷子肥肉。
徐壮师出了厅房,冷然一笑,见无旁人,迈开大步便向后院走,醉态全无。
后院的草地上,已经掘出了一个坑,两个雇来的劳力还在下人的监督下挥锹抡铲。
徐壮师转着圈看了看,挥手道:“行了,行了,够深够宽了。”
两个劳力停下手,抹着汗水站在一旁,徐壮师掏出工钱,将两个劳力打发走。然后他跟着来到后门,在两个劳力身后挥动手臂。不远处的两辆架子车上一辆装着土,一辆上面是一棵枝叶茂盛的花树,看见徐壮师的信号,两辆车由四个衣着破旧的汉子推了过来。
“进院,进院。”徐壮师招呼着,将人和车领进了院子。
“就栽在这里。”徐壮师伸手指点着,又命令下人,“你去,挑两桶水过来。”
下人刚刚不见了身影,几个看着懒洋洋的汉子便立刻忙碌起来,将架子车里的土一下子倒进了坑里,一只有些腐烂的手在坑里露了出来,上面满是石灰。几个汉子挥锹猛干,瞬间便将坑填了个半满,然后把另一辆架子车上的花树栽上,将土培得高出周围一圈。
徐壮师呼地吐出一口长气,笑着冲领头的汉子点了点头。
等到下人担着水回来,只看见花树已经栽好,两个汉子正蹲在地上将草皮慢慢覆盖。除了多了一棵花树,动锹动铲的痕迹将很快便消失。
“好好干,工钱少不了你们的。”徐壮师把工钱付了,把工作监督交给下人,转身去了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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