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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来得十分突然,车队不得不取消原有计划用最快的速度抵达了临时行宫。
不曾想这雨一下就是一整天,丝毫不见停歇的迹象。
厅上,梳洗一新的刘妍正与蛮族王后祝融饮茶,庞统,周瑜作陪。
也不知是花茶醉人还是旅途劳顿,刘妍整个人懒洋洋的,茶碗只在唇边,迟迟不饮,眼睛直勾勾看着紧闭的大门。
边上祝融奇怪:“殿下,您在瞧什么?”
“我在想啊,你与你家王上,每日里除了切磋武技,还有什么?”刘妍随口一问,继续盯着门看。
这一句倒把祝融问愣住了:“咱们每日除了打仗,练兵……那那就是……就是生娃呀!”
“咳咳咳!”庞统和周瑜两个有家有室又有娃的大男人闻言齐刷刷拿袖子挡住脸,非礼勿听。
刘妍也是脸上一红:“呵呵,你们倒是有趣。”
“不生娃谁打仗,不生娃谁继承首领啊?王上看着风光,他也是个人……我不给他生娃,难道指着那些贱奴给他生?”祝融奇怪地看着在场的其他人:“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什么表情?”
“没事没事,咱们聊点儿别的,你看这一路上风光甚好,之前在山上,你也说当真是威风又好看,以后天下太平了,你们一家子来汉中定居可好?”刘妍笑咪咪地问。
“好呀!咱可以做个近邻,殿下您也搬来住!”祝融喝了一口茶,忍不住赞叹:“这茶真香,真好喝!”
“这茶的花样还有许多,等你回去时,我让你多带些回去。”刘妍无所谓地:“与你换些蛮族的药酒。”
“听闻殿下不善饮酒,为何对我们的药酒如此喜爱?自我们结盟以来,每年您给我们提供许多的粮食和物资,却是别的都不要,只要酒,端的是为何?”
“因为你们的酒好呀!”刘妍笑咪咪地说:“我不会喝,可蜀军中会喝的人多了去了,将士们都说喝了你们的酒,尤其涨精神。”
“哈哈哈哈,殿下对我族如此信任,我们便是手足亲人,回去我便与大王商议,平了内乱之后,我们举家迁往汉中。”
酒是入口之物,如果不是非常信任,刘妍不会给南蛮做这笔军需生意。
虽说南蛮独特的药酒对鼓舞士气,提高士兵身体素质有奇效,可是带来的漏洞却非常大,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酿成大祸。
即便是这样,刘妍也没有叫停这生意,这让孟获夫妇深受感动的同时也更疑惑,蛮人奴隶和酒,竟然是酒更得刘妍的喜欢。一直没机会问,现在正好问出来。
“与你我两族相互信任,互帮互助的前景相比,一些些小小的风险算得什么?那些见不得我们有好日子过的贼人,无论我们怎么防备,他们都会找到法子恶心我们。我们这就怕了?为了他们不吃不喝不耍了?多不值当?”
“我们啊!就该吃吃,该喝喝,该打仗打仗,该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打得他们没地儿哭就行了。”刘妍漫不经心:“何必为了那些个事儿,浪费心力。”
“殿下说得好!你我二族协力,荡平宵小,指日可待!”即便是喝茶,祝融也能出豪气来。
刘妍却是懒虫上身:“哎,春日里,自带三分倦怠,本宫有些乏了,余下的话,你们说去吧。”
刘妍这边说着没营养的话,庞统和周瑜两个,却不敢怠慢,与祝融商议着,把往蛮族派驻军队的事情布置下去了。只等双方商定的时间一到,蜀军便可直接开赴南蛮。
为了在提高作战效率的前提下锻炼队伍,蜀军派出了有丰富作战经验和少数民族工作经验的乐进和马良带领一班年轻小将组成老带新的班底。
这些都不用刘妍去操心,她这会儿正想着她的心事,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
那天,刘妍带着庞统等人上定军山,一片白雪皑皑中观看部队操练。恍惚中仿佛回到当年,同样的风雪,同样的杀声四起。
不同的是,当年她的身边只有妹妹和邓艾。而那天她的身边站了庞统,周瑜,法正等许多人。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刘妍想与之说话的却不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
当她对着空气说:“你说的藏兵过万,原来是个虚数啊!若算上军械物资,五六千人在这儿操练尚且宽裕,再多拥挤了。”
边上的大家都没接上茬,反倒是她自己把话题岔开了:“有没有五六千人都得看年后你们的努力,现在说什么都过早了,是不是孝直?”
法正被点名,完全是懵的,可是他反应却极快:“殿下说的是,属下等不敢有丝毫怠慢。”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犯嘀咕,殿下这是和谁说话呢?我一直在汉中没回去过啊!
这会儿,刘妍回到卧室,侍女为她脱去外衫,她就躺在床上叹气:汉中之行好几个月,黄叙一直没露踪影,以前她自言自语都是说给他听,他会马上回应。可是出成都到现在,她竟再也没见过他,没听过他的声音。
她确信他就在身边,当然也可以点名要他出来见驾,可是却不想这么做。
茫茫然不知所措,压抑着自己,想着回成都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揪出来好好质问一番,质问他说好的危机四伏,草木皆兵结果却平淡如水。
质问他明明可以一切从简,自由自在,随性而行,偏要弄得劳师动众,穷极无聊。
好好的一次出门放风的机会就被他这样糟蹋了。
躺在床上,刘妍唉声叹气,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各种的不如意。好好的春日美景不能尽情观赏,偏偏被这诡异的大雨困在行宫里。
心绪烦乱一下,她根本没有意识到,杀机正在一步步向她走近。
入夜,用罢晚膳再回到卧室,还没走到梳妆台跟前,就觉得头晕犯困,刘妍也没当回事,吩咐下人更衣时无人响应,这才发现事情不对却为时已晚,人一下子扑倒在梳妆台上,意识逐渐模糊。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忽然惊醒,一睁眼把她吓了一大跳,她被裹在被子里,背在一个人背上,这个人竟然就是一直未曾露脸的黄叙,而他正背着她倚着墙大喘气。借着窗外的天光,发现这是行宫寝室专供她更衣的一个套间。
刘妍懵了,差点就想问: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可是,眼下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因为她明显感觉到,黄叙呼吸粗重,似乎是体力不支了。
“放我下来吧。”轻轻一句话,声音却失了平静。
黄叙却是浑身一震:“醒了?”
“嗯,你先放我下来。”刘妍重复道。
“不安全。”
“放我下来!现在!”
“等外面确认安全。”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行刺。”
“你没事吧?”
“没”
正说着话,门缝里忽然透进一缕烛光。紧接着有女声传进来:“大人,外面已经清理干净了。”
黄叙这才把身上的绳子一松,刘妍裹着被子跌在地上,想要起身却发现软绵无力:“迷药?”
“嗯,无毒,很快就会散去。”黄叙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想要连同被子把她抱起来。
刘妍却先一步惊呼:“来人!请医者!”
“不,不妥!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黄叙急忙阻止。
“无妨!”眼看着黄叙血染衣袍,刘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上来,一瞬间冻得她浑身冰冰凉。
重新回到寝室里,躺在床上,不由分说把黄叙“押”在床边,医者匆匆赶来一看这情况,都吓趴在了地上。
给刘妍治疗容易,醒神的药闻一下,迷烟的效果就减去大半。黄叙身上的伤却是麻烦。
他伤在胸前,很长的刀伤,虽然不是很深,血也早就被他自己止住,但衣服上大片的血迹让刘妍没法淡定,一定要求医者给他治疗。
可是,伤在胸前,需要宽衣解带,此处是公主寝室,实在是不太合适。
医者们自然不会提出这个问题,侍女们提议换个地方,刘妍想也不想就直接说:“去更衣间,清理包扎之后,本宫亲自看视。”
“夜了,殿下需要休息。”黄叙避过医者想要扶他的手,直接往外走:“属下告退!”
“带着伤,去哪儿?”刘妍有些气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还敢忤逆我。
黄叙却没停步,径直往外走,刘妍的脸色变了数变,最终却还是只能放他离去。
他一走,某人立刻变脸:“来人,请庞将军,周大夫来见。”
医者们眉来眼去,想要劝她休息,她却先一步开口:“你们都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得外传,违者斩。”
医者走后,刘妍吩咐更衣,此时已经深夜了,行宫忽然灯火通明,庞统和周瑜前后脚赶来,得知刘妍被刺杀的消息,差点惊掉下巴,忙不迭上前请罪关心刘妍一脸冷漠:“在汉中的几日,过得甚是平静,本宫还以为会一直这么平静下去,没想到他们还是来了。”
“此地不宜久留,请殿下速速回成都。”周瑜躬身道。
“嗯,当然要回,不过,不是这么大张旗鼓的回,而是悄悄地回。你们两个,陪着本宫的马车走,本宫与侍卫们同行。”刘妍冷着脸:“另外,黄叙护驾不及时,本宫险遭毒手,他罪不可恕,着革去侍卫一职,遣贵家去,让黄老爷子好好管管。”
“这……没了他,您在哪儿都不安全啊!他……”庞统慌了,黄叙怎么可能救驾不及时,在刘妍看不到的地方,黄叙不知道救过她多少回了。刘妍一直最信任他,发生了什么?
“哼,没有他,本宫更安全!”刘妍一个没忍住,怒气全写在脸上。
这一下,对面两人都没声音了。心里替黄叙默哀,看来根本不是护驾不及时这么简单。
“殿下身边不能没有得力的暗卫,请殿下三思。不若,待回了成都,再行定夺?”周瑜还想再挽救一下。
“嗯?”刘妍听周瑜这么说,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如果,周瑜知道,当初设计他受伤,害他落下病根的人,是黄叙,他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也罢,此事容后,待回成都再行处置吧。”刘妍轻叹一声:“他处置得太过轻巧,只怕这一路回去,不能像来时一般太平了,你二人要加倍小心才是。”
两人走后,黄叙主动出现在刘妍面前,直接跪了:“殿下!我有何错?”
“你还敢问?”
“不敢,只是不服。”
“不服?你,你还不服?好,我问你,谁让你自作主张,悄没声息就把尸体处理掉的?”
“张扬出去,民心不稳,与您不安!”
“你还有理了?你是禁军之首,居然让敌人顺利深入内廷,对我下药,你还有理了?这些人,就该枭首示众,曝晒三日,挫骨扬灰!”
“如此,成都便会得知您遇袭,各种流言纷飞。这些流言甚至可能会穿出川,传到庐江前线去,那些不在此地,不明真相的人,会如何猜测,又会如何反应?”
“你……你……可是这一次低调处理了,下次呢,下下次呢?那些人永远都不会知道畏惧,永远不会得到教训!”
“只要您好好的在这里,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教训和警示!此时不比战时,此地亦非战地,但此事比战事更凶险!”
“你……你……你!你好!你好的很!我,我竟然从来不知,你竟也是口若悬河,巧言令色之辈!”
刘妍简直气疯了!谁在她面前不是唯唯诺诺,除了“是,遵命,告退”之外不敢多说半句的?
只有他!只有黄叙,多次驳斥她,当众忤逆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时时做的事情却更像是拿绳子捆绑她的手脚,让她浑身不舒服!
尤其是这一次,他居然敢当众忤逆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刘妍想到这里,脸色更阴了,偏偏黄叙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
“殿下!属下受伤也好,受过也罢,只求殿下能听属下一言,您乔装与侍卫同行,实在是危险至极,您千金之躯,断不可冒险!”
“回成都之后,你便回家去吧,老爷子年纪大了,你是独子,断没有不在身边侍奉的道理,早日成家立室,聘妻生子才是你该做的事。阿莱,我迟早是要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