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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皇宫内外,处处挂起白色的灯笼。;
欧阳景轩带着风玲珑步在皇宫的径上,沿途,所有人越发的恭敬。不管是夺嫡还是皇上的遗诏,这以后都是西苍的帝和后。
欧阳景轩面色淡然的没有太多情绪,只是,这皇宫里弥漫着的气息太过沉重,沉重的让他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一种出不来的怪圈之中。
风玲珑几乎和他平行的走在皇宫的道路上,此刻,她只着了一身白色宫装,外罩了白色的狐裘大氅,头发依旧是一个简单的发髻,只是簪着一只白玉制成的木兰簪,素雅却掩盖不了他的轻灵透彻。
欧阳景轩一路走着,不出他是悲伤还是什么,一张俊颜敛了往日的邪魅,却淡漠的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看着前方即将要到的龙阳宫,不同于别的宫殿,这个是历代皇帝的居所,也是出了御书房外,皇帝阅示奏折最多的地方。
思绪在几个时辰的沉淀后,他此刻方才有时间去想什么,也才意识到某些事情仿佛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内。父皇的遗诏是在狩猎回来后立的,当时的他还没有打算这么快就行动。后来因为玲珑,他不得不加快步伐,才有了夜麟国之行……
一直以来,他就知道父皇想要逼他夺嫡,可是,夺嫡真正的目的不过是希望借由他的手,来给亦珩打造一个没有毒瘤的天下。为人做嫁衣的事情他不愿,亦珩自然也不喜磋来之食。
问题就出在了这里,如果父皇真的是为了亦珩,就不该有这道遗诏。到底为了什么?
欧阳景轩轻蹙了下剑眉,眸光凝向夜幕下的龙阳宫,巍峨中透着沧桑和沉痛……父皇心里属意的如果真的是他,为什么还做那么多事情?
思忖间,欧阳景轩缓缓停下了步子,看着那已经近在咫尺的宫门,面色在夜幕和黯淡的灯光下,变的让人看不透。
风玲珑也停了脚步,在皇宫内,如此的氛围下,她就算心中有多少疑惑,为了不让人诟病,自然她也不会做出逾矩之事……何况,看景轩的样子,必然是在想着什么,她自然也不会打断他沉吟的思绪。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欧阳景轩猛然眸光一凛,顿时,眸底深处映出骇然的厉色,只听他冷然开口:“豆子……”
豆子拎了神儿,听到欧阳景轩的叫唤,急忙跑的上前,躬身轻声问道:“爷儿……”
欧阳景轩轻倪向豆子,声音森冷的道:“去,让福东海看看刘东海他们的消息……”
话不用的太明,豆子是欧阳景轩身边贴身的人,自然明白了他此刻话里的意思,“是,奴才这就去。”话落,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的,转身就往皇宫外奔去。
爷儿方才的声音明显的是想到了什么,只是一眼,他便知道,怕是爷儿担心去风部落的人出了事端。
欧阳景轩心思有些沉戾,见风玲珑疑惑的看着他,他的心里仿佛被人狠狠的凿了一下,“走吧。”轻轻了句,他也没有再多什么的进了龙阳宫。
风玲珑微微颦蹙了秀眉看着欧阳景轩的背影,总觉得他方才的神情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带着疑惑,风玲珑也紧了龙阳宫。不同于皇上病薨的那会儿,此刻龙阳宫内竟是笼罩了一层浓浓的诡谲的气息。
欧阳靖寒和苏颐跪在龙榻前,二人的表情一致的极为平静,平静的仿佛死的人和他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就在欧阳景轩和风玲珑走进的时候,二人就好像好了一般的同时看去……
苏颐看着走进来的二人,同样的孝服,一个清冷,一个淡然,二人就那样站着,竟是般配的让人觉得刺目。如果在大婚前她还在奢望什么,在夺嫡的时候,她就已经彻底的明白……欧阳景轩不娶她也许不仅仅因为不爱她,而是因为这个女人。
一抹恨意染上了美眸,但是,也只是一瞬间就掩盖在了深处,恢复了一脸的冷然。
欧阳靖寒眉眼依旧冷厉,嘴角勾着一抹冷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以来便是如此……老三已经算好的了,至少,仅仅是监禁了他,甚至父皇薨,他还能来守灵的同时,可以去永乐宫“探望”母妃。
如若换一个位置,不仅仅是欧阳景轩,甚至这皇城内的许多人,都会死!
思及最后一战,孟德的倒戈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如果不是孟德,只要他手里有欧阳晨枫和欧阳泓钰在手,就算欧阳景轩有翻天的能耐,他也使不出力气……他的重感情,始终是他的弱点。
缓缓收回眸光,欧阳靖寒就那样跪着,临了,还看了眼欧阳景轩。
*
皇帝薨后的一切事宜都有礼部全权负责,从设置灵堂到葬入帝陵,前前后后不过五天时间。
属于欧阳枭云的历史在他葬入帝陵的那刻便成为过去,于此同时,日昭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这个平静换取的代价太高。
“王爷,”礼部尚书一脸纠结的躬腰道,“三日后就是黄道吉日,登基大典臣也会在这之前完成……王爷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批示了后,臣便好开始运作了。”
欧阳景轩修长的手指拿着杯盖,轻轻掠着浮茶,俊颜平静,嘴角勾着淡淡邪魅的笑容,就如同以往一般,“李尚书认为三天后是最好的?”话语轻轻落下的同时,拿着杯盖的手一松,瓷器相撞发出一声脆响。
礼部尚书心下一惊,怯懦的道:“王爷,国不能一日无君……”他着,脸都揪到了一起,心更是拎到了嗓子眼儿,“先皇已经葬入帝陵,王爷又不在宫中……”他话不下去了,因为欧阳景轩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让他犹如针扎一般。
“把吉日的单子拿给本王看一下。”欧阳景轩放下杯盏道。
礼部尚书微颤颤的将手里的单子递了上前,然后恭敬的退到一旁等着欧阳景轩。
欧阳景轩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淡然开口:“初九的日子看上去不错……就这天吧。”他合了单子看向礼部尚书,“也省的你们礼部刚刚忙完了先皇的葬礼,又要赶着本王登基。”
“臣惶恐……”礼部尚书一听,急忙跪倒在地上,忍了忍,还是道,“初九是七日后,王爷……这……这……”
欧阳景轩站了起来,眸光轻垂,睥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礼部尚书冷冷道:“大陆如今局势,即便本王不登基,谁敢又谁又闲情来犯?”微微一顿,他收回眸光看向前方,“要担忧的不过是这帝都的人心罢了……时间早晚有何区别?”
话落,他又看了眼跪伏在地上的礼部尚书,随即一甩袍袖,单手背负的离开了前厅。
欧阳景轩出去后,福东海便送了礼部尚书离开,他则径自往枫临轩而去……这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劳累和心思太沉,风玲珑明显的精神头差了些。他给她配了些药,却不见大的起色……心里难免担忧。
“爷儿……”豆子追了上前,一脸沉重的道,“人找到了。”
欧阳景轩猛然停住脚步,看向豆子微微蹙了剑眉,“没有带回来?”
豆子摇摇头,“和楚凌的人遇到了,两边都没有落到好……”他顿了下,继续道,“姑娘身子底子太差,不能长途跋涉。”
这些不是主要的原因,如今楚凌在日昭国失势,可是,他的能力和势力不容忽视,姑娘在外面一刻,都是不安全的。
欧阳景轩拧了眉心,眸光微沉的问道:“云昊的伤如何了?”
“吃了爷儿配的药,已经大好了。”
欧阳景轩应了声后道:“让陈黎和鸿俊去一趟吧……”他凤眸轻眯,“如果她有自己的想法,便给她寻个安神的地方,告诉她,爷儿会去看她的。”
豆子听着,也应着。可是,他不如欧阳景轩所想,认为姑娘愿意一个人……到底两年前的事情姑娘心里落了病,就算如今姑娘病大好,可到底还是依赖爷儿的。
欧阳景轩焉有不知道的道理?可是,如今他有了玲珑,依照蝶儿如今的状态,怕是回头在宫里见了心里烙下不快,对她的病始终不利。
思忖间,欧阳景轩突然停了脚步,看着翠竹轩的方向微微蹙眉,最后没有去枫临轩,而是去了翠竹轩。脚步快进翠竹轩的时候,正好风玲珑从枫临轩里走了出来,眸光所及,那白色的身影已然带着飘然的衣袂进了翠竹轩。
欧阳景轩径自往暗格走去……脚步不疾不徐。他进了暗房后扭动了机关进了甬道,脚步沿着绵长的过道而行,边走,俊颜渐渐变得深谙。
上次回来,他看到里面的人第一眼,就已经知道她不是她……蓝彩蝶哪怕抓住了蝶儿所有的神韵,可偏偏,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
蝶儿生性单纯活泼,所以经历了那件事情后,她才会无法接受……因为,那样的世界和她所知道的是不一样,以至于就算坚强的她,还是崩溃了。
彩蝶不同的是,从她就太过好强。好强的人的眼睛就会染上尘埃,那是蝶儿没有的……
欧阳景轩站在甬道的出口处,看着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浮冰的湖旁的人,从背影去看,同样消瘦的身影让人分不清楚是谁。如果不是他太过了解蝶儿,怕是也不会看穿……其实,彩蝶只要再敛去一点儿浮华的尘世,就算是他,恐怕一时半会儿都不会认出来。
感觉到注视的眸光,蝶夫人缓缓转过身体,脸色依旧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一双美丽的杏眸淡淡的,绝美的容颜上透着一丝因想念而溢出的惆怅。
欧阳景轩走了上前,牵过蝶夫人的手轻叹一声道:“这湖面儿都结冰了,你不喜冷,却非要每次都站着这里。”着话,他已经牵着蝶夫人进了茅庐,“就算病已经大好,也不能如此折腾自己……”他将她安置在软榻上,去了一旁倒了热茶给她,“你这样,让我如何待你去见聪儿?”
提到聪儿,蝶夫人的身体微微一震,脸色顿时噙了迫切的看着欧阳景轩,红唇微微翕动了下,又是激动又是害怕的不能所以。
欧阳景轩倪了她一眼,将屋内的炭炉弄的旺了些,“如今父皇已然薨了,有些事情终究成了过去……”他放下手里的炉剪转身,在蝶夫人对面的鼓凳上坐下,“我在走的时候就让你考虑,前日来看你,便问你,你也不答……你到底如何想?”
蝶夫人垂眸,就如三日前欧阳景轩来时一眼,这样的问题也不也不答,仿佛就这样僵着。其实,同样的事情落在蓝梦蝶身上,也是如此。她和梦蝶是一卵同胞,彼此的心意到底是通的。
欧阳景轩也不逼迫她,只是转了话题道:“你便在考虑一下,初九前给我答案……到底是我欠了下来的,你想要什么,便都随你。”着话,她起了身,“蝶儿,有些事情彼此不,不代表什么都不明白。你是聪明人,就算经历了这些事情,到底你心是善的……不要为了某些事情,将那本身的好都磨灭了,得不偿失。”
欧阳景轩凝着蝶夫人那淡淡的眸光,眸底有着些许的迷离和涣散。他轻轻一叹,继而道:“外面如今事忙,我便不留了……等你想好了答案,让福东海给我传个话儿。”他完,转身就往茅庐外走去,到了门口,微微顿了下,“这到底寒凉,比不得府里,不要在外面受了寒。”
欧阳景轩落了话后就走了,蝶夫人依旧抱着那个瓷杯,美眸轻落在泛着透彻的茶水中,嘴角渐渐弥漫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样的笑很轻,却透着轻蔑。蝶夫人抬手喝了口茶,美眸轻抬……此间看上去破败,却都用了极大的心思。就算是这茅屋也是用了很好的料,冬暖夏凉。
欧阳景轩对妹妹的心思她没有怀疑过,当初虽然是受命主上,可是,到底抵不住他那假装的温柔。人不能有念想,一旦有念想,很多时候就会变得贪心……
缓缓起身,放下杯子,蝶夫人转身出了茅屋。岁月静好,只可惜无人相伴。美妙的琴声只为知己而弹,只可惜……绝美的容颜没有君赏。
蝶夫人嗤冷的一笑,美眸噙了冷然的光芒。她缓缓抬眸,看着那被众山环绕的四方天,嘴角弥漫了一抹诡谲的笑意。
过了许久,大约有半个时辰左右,只见一只苍鹰划过长空,振翅滑向,尖锐的叫声划过的同时,在上空盘绕了几个圈后,又快速的飞离……蝶夫人收回眸光,脸色已经变得平静,只是,眸底却噙着冷然。
欧阳景轩,有些事情怕不能都随了你的愿。
*
尧乎尔,漫天的黄沙浮动在视线中,刺骨的寒风就好像刀子一样剜割着人们的肌肤。
戈壁蜿蜒,四处弥漫着血腥的气息,浓郁的让人想要作呕。
所有人都还在议论着刚刚传回不久的天朝夺嫡的消息的时候,这场灾难来的太过突然,突然的让所有部落都来不及应对。
风沙在一阵狂肆的风后,原本就因为天灾而萧条的尧乎尔仿佛越发的萧瑟起来……凌乱的旗杆,破败的帐篷,已经冻得僵硬的寥寥无几的牛羊。所有的一切落在眼里,让人心寒的不能自已。
霂尘站在瞳部落的地界儿,面色惨白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在尧乎尔强大的存在的瞳部落,不过朝夕之间,变成了废墟。
踉跄的走在瞳部落的地界上,他有些横冲直撞的往部落长的大帐走去……可是,当眼前那刻画着瞳鸟标志的帐篷破败的让人惨不忍睹的时候,眼底渐渐泛出浓浓的绝望。
“阿爸,阿爸……”霂尘大吼一声,飞奔的往帐篷而去,当看到托鄂什斐然瞪着双眼,身上全然是干涸了血迹倒在那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崩溃的不知道要如何发泄。
硝烟弥漫在空气中,随着寒风送来,夹杂着血腥的气息让人想要作呕。霂尘抱着托鄂什斐然死不瞑目的尸体,哀嚎出声。
结果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世……世子……”虚弱的声音吃力的传来,紧随着,一堆尸体里,一只染满了血的手在空中划拉了两下,又无力的跌落。
霂尘看去,来不及细想的将托鄂什斐然的尸体放下,就奔向了那只手的位置,当看清了那被血糊住了脸的人的时候,他一把拨开压在那人身上的尸体,“舒木尔……”他急忙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塞进了舒木尔的嘴里,随即用内力将那药力散开。
舒木尔稍稍纾解了下,可是,已经渐渐涣散了的瞳孔变的灰败,“世子……”他喘着粗气儿吃力的抓住霂尘的衣襟,瞪着眼睛道,“你一定……一定……一定要给……给部落长……和……和族人报仇……”
霂尘贴着他胸口,给他传输内力的手掌没有离开,他想要让舒木尔不要话,可是,他送进去的内力很快的就散了开来……却是他的心脉都已经叫外家功夫给震断了。这样的情况,计算神医再世,也是回天乏术。
霂尘的脸上渐渐弥漫开了悲恸,一直以来,舒木尔和他关系都极好,亦师亦友,“到底发生了什么?”咬牙切齿的声音噙着不能遏制的愤怒。
“屠族……”舒木尔的眼睛越瞪越大,视线却越来越没有焦点,“天……天朝……天朝……天朝……”用尽了所有力气,他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就和颓败了的树叶,凋零的失去了生命的方向,直到后来,他都没有出,到底是天朝的谁。
翻飞的黄沙在大风下将整个尧乎尔刮的天昏地暗,肆虐的风带着凌厉的呼啸声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霂尘手里拿着剑,一下一下的挖着那被冰冻了的地面,虎口处已经渗出了血丝,沿着剑身蜿蜒而下,滴落着僵硬的沙石地面上,不过顷刻间,就被翻飞的沙尘覆盖。
他一脸的平静,只是,这样的平静在众多尸体中间变的渗人。他就这样一下一下的挖着,将托鄂什斐然的尸体葬入了黄沙之内……
远处的山头上,一个黑衣人伫立在上面,蒙面的斗笠掩去了他的容颜,却挡不住他那一双锐利的视线……寒风将他的衣袂刮的簌簌作响,他冷眼看着霂尘从头到尾的动作,冷嗤一声后,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在离瞳部落不过一座山头的风部落厮杀一片,几波人战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敌我。
刘东海面色沉戾的带领着布下正在抵御着数十个黑衣人,那边,拉布丹手拿弯月刀,带领着风部落的勇士和训练有素,却不知道来历的人战在一处……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不但没有让大家的动作停滞,反而像是兴奋了一般,各个都杀红了眼睛。
刘东海的人已经被黑衣人逼得节节败退,他带来的人全是福总管挑选出来的,各个武功不弱,可是,在这些黑衣人的手下,却缚手缚脚的没有办法施展开来。
那边的拉布丹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底人数上的悬殊变成了致命的一击。可是,就算是这样,他和风部落的勇士们依旧顽强对抗,不让那些人逼近大帐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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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玲珑倚靠在软榻上憩着,连日来因为奔波加上欧阳枭云的离世,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此刻事情都了了,心弦一下子松落了下来,加上屋内暖炉旺盛,她便倚着软垫睡了过去。
灵宠蜷缩着身子在风玲珑一旁,也没有睡觉,就等着紫葡萄色的眼睛看着前方……回到西苍后,它又成了以前那慵懒的样子,这次就算有山茶花它也没有多大兴趣。只是欧阳景轩不在的时候,它便一直懒懒的呆在风玲珑的身边,哪里也不肯去。
冬雪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见风玲珑还在睡,便放轻了动作将手里的糕点食轻轻放到桌上,和一旁侍候的丫头交换了个眼神,便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今天王爷出了府,主子无聊看了会儿子书,却也心不在焉。这些天事多,众人从夜麟国一回来,也没有捞到个好休息,此刻见风玲珑睡着,屋内便也安静的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风玲珑突然缓缓的皱了眉头,素雅只是薄施了粉妆的脸上渐渐弥漫了一层浓浓的阴霾……一旁的灵宠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浑身的毛发各个都竖了起来。
风玲珑渐渐的抿了唇,灵宠尖叫一声她也没有反应,只是脸色开始变得不好,就好像被梦境魇住了一般……就在丫头担忧的想要叫醒她的时候,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星眸被惊惧的色彩笼罩。
“主子……”丫头担忧的问道,“又做那个梦了吗?”
风玲珑粗重的喘着气儿,然后接过冬雪递过来的茶水喝了口,吞咽了下方才摇摇头:“不是……我,我梦见风部落出事了。”
“嗯?”丫头不解,“风部落怎么会出事?”如今形势,怎么也没有人会去理会风部落啊?何况,王爷如今也不会让风部落出事吧?
冬雪也点了头,接过风玲珑手中的杯子道:“是不是主子这些天太过劳累了,导致心神不宁,所以做了这样的梦?”她浅笑,“再了,梦都是反着的……主子觉得风部落出事了,怕是好兆头呢。”
风玲珑看了眼冬雪,虽然也觉得她这个梦做的太过蹊跷,但心里那不安的情绪却是极为浓郁……她打就不太做梦,大多都是那一喜一悲的两个雪中红梅的梦境,却也多数预言准确,从来没有反着过。
心下担忧,风玲珑站了起来,问道:“王爷回来了吗?”
冬雪摇摇头,“奴婢方才去拿汤膳点的时候,还没有听闻王爷回府……”
风玲珑心里不安,连带着心神不宁,她想要询问下欧阳景轩风部落的情况,可是,此刻也只能忍着。眼见着再有几日便是那人的登基大典……她也不好用这些个事情烦了他去。
其实,有可能也是她想多了。就算没有和那人相知,一场赌局也是赢了风部落一世的安康……何况那人如今和她相知相恋,自然不会让她伤心了去。
如此想着,风玲珑渐渐的心神也安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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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断肠崖上,一白色身影矗立,风拂过,轻轻扬起他的衣袂和背负着手中握着的折扇的扇坠。
欧阳景轩眸光轻落在前方,一边西苍一边日昭……如此相邻的两座山头,却中间隔着一道宽广的悬崖。而两边的景致也极为的不同,他所站的地界泥土肥沃,而对面却是寸草不生……荒芜的没有人烟,甚至虫蚁不见。
豆子不同于欧阳景轩的沉着,一直不停的眺望着西南方的位置,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整个人都开始焦躁不安起来,“怎么还没有来?”
欧阳景轩依旧没有动,只是看着前方荒芜的地界儿,心思微转。昨夜玲珑睡到半夜的时候,明显的身子变的凉了许多,这些天,她仿佛每晚都会如此,从开始的只是一会儿,到昨日已经能有一盏茶的时间……就算他用内力给她缓解,都毫无用处,反而她的身体会越加冰冷。
号脉后,依旧除了蛇毒没有任何的异状,可是,明显的她身体出了问题。
豆子在方寸的地界上来回踱步着,他一面看着西南方,一面又担忧此行被人知晓。大陆上有着规定,巫婆是禁止来往三国之间的……要是被人方向,不光光是三国的贵胄,就是百姓都会声讨爷儿。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焦急间,就听欧阳景轩的声音缓缓传来,“豆子,你知道本王为什么选在这里?”
豆子此刻哪里有心思想这个,只是道:“奴才不知道爷儿的想法。”
“你看对面……”欧阳景轩淡淡道,“虽然这里和日昭是临界,可是,对面却从未有过人烟……不管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上到对面的那座山顶,不仅仅因为上山的路陡峭,还因为地质原因,到了上面的人,决然是下不了山的。所以,就算看到什么,也是无法……”他缓缓转过身,俊颜上全然是睥睨天下的霸气,“本王心系玲珑的身子,断肠崖三里之外,就算是蝼蚁也没有办法通过常青的部署。”微微一顿,他眸光变得深远,“巫蛊之术纵然祸害无穷……可本王如今只能依靠巫蛊。”
玲珑身上的情况绝非简单……楚凌出生在苗疆的附近,就算玲珑身上的不是蛊毒,他也是要寻求个心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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