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说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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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岳灵儿师姐在，韩廷真绝对不会这么狂吧？”在看台上，司马素义同样有些痛苦、郁闷，为悟道禅师输给了韩廷真而痛苦，因为痛苦又使他想起天魔女来。

    不过，想也不是白想，别说岳灵儿不可能在云京，即便是在云京，她也只能是大顺的敌人，而不再是自己人。

    东辽人此时已经在大顺城卫军的护卫下撤离看台，今天的比试就到这里了，说偈是明天的事情，所以他们开始撤退。

    对于东辽人的离去，大顺民众出奇的没有阻拦，甚至连早已经准备好的臭鸡蛋、烂西红柿都藏了起来。

    所有人都感觉到脸上无光，本以为必胜的一场比试竟然这么快就落败了，大禅寺可不同于圣堂，圣堂向来神秘，而大禅寺可是广开大门接纳众生的，并不是因为是皇家寺院而禁止普通人进入。

    相对于圣堂，大禅寺的名声更大，大禅师主持悟道禅师更是活佛和神一般的存在，不容亵渎，不可能失败。

    所以，当悟道禅师从高台上落下，当他吐血倒地的时候，所有大顺民众觉得天仿佛都塌了一般。

    还羞辱韩廷真干什么，人家韩廷真已经用事实狠狠羞辱了大顺，还用臭鸡蛋和了烂西红柿干什么？人家韩廷真的巴掌已经扇到了大顺的脸面上，啪啪作响，整个云京城所有人都听到了。

    “明天，明天说偈他不可能赢。”有小小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但是，听了这道声音，民众的情绪并没有重新恢复。

    是啊，说偈赢了又怎么样，人家可是从来没有修过佛法的人。

    “明天将是个好日子，六个将讲堂的长老同时和韩廷真斗禅说偈，长老们肯定有十分精妙禅理，听了绝对获益匪浅。”

    还有很少一部分的人没有想太多，他们来这里观战本来就是为了开眼界的，只是韩廷真和悟道禅师的念力比拼无形有质，速度又进行的太快，以至于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有些遗憾，转而对明天的说偈充满了期待。

    这些人中包含了易俊。

    并非是易俊不爱国，不爱大顺，也不是因为易俊父亲易文静被冤枉发配到塞北长白山苦寒之地而对朝廷心生怨怼，更不是因为宁库镇周围都是囚犯，因而受了他们的影响对于大顺毫无感情，而是另外的一个十分朴素的道理。

    真正的爱国不应该是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甚至师夷长技以制夷，把今天的失落化作明天努力的动力，期待有一天把今天的打脸连本带息讨回来吗？

    那么，如果对方是真的强，就承认吧，然后，努力超越他。

    这是易俊的真实想法。

    不过，他这种想法并没有和其他人说，连和最亲近的绿袖、韩舞、吴次郎都没有说，因为易俊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觉得这种事一旦被那个迂腐的司马素义知道了又是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关的挑战果然没有辜负易俊的期望，或者说韩廷真的表现超越了所有大顺，甚至是东辽人自己的预想——他竟然和讲经堂的六位长老在大禅寺门口说偈论了六天六夜。

    而且，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最后讲经堂的六位长老同时起立向韩廷真躬身施礼，表示心悦诚服。

    在这个过程中，韩廷真并没有依靠自己四境巅峰，比之悟道禅师还要高明的念力为讲经堂的六位长老制造幻境，干扰他们的头脑和言辞，因为在这以前大禅寺早有准备。

    说偈依然是在两座高台上进行，不过，这次的高台被拆矮了很多，变成了十几米平方，一米多高的擂台，擂台周围设置了强大的灵力大阵，那灵力大阵只有两个左右，一个是束缚大阵中的灵士念力不能冲出大阵攻击对手，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大阵立刻会生出反应。

    而规则就是谁用这种方法来作弊，那就要取消作弊一方的参赛资格，另外一方直接获胜。

    另外，这大阵还有扬声的作用，为的就是让双方的言语能够让周围所有人都能听到，让所有人做评判，韩廷真即便是有办法找到大阵的缺陷投机取巧，双方论战的言语也会被所有人监督，一旦发现某些人出现孩童都不会犯的低级错误的时候，大禅寺方面就可以立刻停止论战，询问当事者是否受到念力攻击。

    这些规则依然全部是偏向大禅寺的，不过，大顺人没有一个提出异议来——这本来就是韩廷真自找的找虐之旅。

    至于东辽人，他们也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他们也知道，抗议无效！

    但，即便是这样，六天六夜过去后，大禅寺研究经书大半辈子的六位须发皆白的长老竟然输了，而且，不但是输了，更输的心服口服，六个人站起来一起向着韩廷真俯首，表示心悦诚服。

    说偈可不是斗机锋，不是靠着小机灵就能够取胜的，必需对佛家理论有着深入的了解才行，但是，韩廷真不足三十，即便是日夜读书又能读几本，再说他并不是日夜读书的，相对于读书，他更喜欢锻炼通灵技和上战场杀人。

    但他为什么能赢？

    所有人都想不通。

    但，纵然想不通，对于韩廷真这六天六夜的表现，所有的观战者一个个也都心悦诚服。

    韩廷真仿佛就像是一个参禅参了数百年的苦行僧，对于佛家经典竟然无一不通无一不晓，说偈的时候更能从平淡处起真意，从朴素中见精神，机锋更是无人能撄其锋，于平地中见惊雷，几次都把讲经堂的长老说的哑口无言。

    虽然在坐禅的比试中韩廷真干净利落的将悟道禅师击落在地，大顺云京城的民众遭受了这次打击已经变得沉默了很多，在韩廷真和讲经堂长老说偈的时候没有再进行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有特色的辱骂，但那些辱骂的条幅却并没有少，甚至比之第一天还多一些。

    但是，说偈开始后，那些条幅的数量便开始减少，到达第三天的时候，所有辱骂的条幅都没有了，那些激烈的民众们不再辱骂韩廷真，甚至连低声的咒骂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渐渐是敬佩，接着是佩服，最后竟然转变成不少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