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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又井井有序的气氛在八甲部族升起,所有的战士都在为可能到来的大作战加大了训练量,非战士的八甲人则抓紧一切时间准备着各项后勤,医者们也在努力多采集些药材,多制作些药剂。
宋知夏和明国人则有心无力,只能袖手旁观。
几天后,大首领亲自带领着两千名八甲战士赶赴盐场,看样子大战已经完全爆发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八甲部族又陆续派出了近千名战士,整个八甲部族只有近万人,战士占了七成,也就是有七千名战士,而这次参与作战的战士人数已达三千多名,也就是有一半的战士都投入了作战,这已经是很高的作战投入了。
八甲战士持续的赶赴战场加入战斗,也有受伤的八甲战士被陆续运送回八甲部族,送回来的战士都是受了重伤的,只要是还能作战的战士,他们都聚集在战场上,不肯轻易退却,这样的烈性,若是放在旁观者的眼中,必定是佩服的,可是放在关心者的眼中,就是令人焦躁不安的了。
宋知夏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去找巫打听战况了,战斗打的这般激烈,她无法不担心东景的安危。
巫只是安慰她,不是重伤,也没有阵亡,就是好消息。
宋知夏无奈,恨不能插翅飞去看一眼,不知从何时起,她对东景的感情已经发生了改变,她再不能把东景仅仅视作是朋友了。
在焦躁的等待中,第一场雪降下了。
第一场雪没有让战场冷静下来,反而像凉水落入了热油锅一般,炸了个霹雳啪啦。
八甲部族又派去了一千名战士,接下来的几日,送回来的重伤战士更多了。
宋知夏只能学着八甲人向八甲先祖祈祷了。
这块异大陆的气候变动比明国的剧烈快速,短短十日,又下了两场雪,而且一场比一场大,温度越来越低,呵气成冰。
严冬完全到来了。
严冬的到来阻止了战斗的持续扩大,不,应该说,就是因为严冬即将到来,所以在第一场雪下来之后,战斗才会更加激烈,几个部族都想赶在严冬彻底到来之前完成这场大作战,把煤矿的所有权确定下来。
赶在大雪封路之前,几个部族的首领们终于坐了下来,把煤矿的开采份额,以及各个部族的具体开采范围瓜分了个干净,八甲部族力压群雄,占得了最大份额,以及最好的开采位置。
八甲部族迎回了他们的英雄们。
宋知夏终于盼回了她的英雄。
八甲部族举办了盛大的凯旋仪式,每一个战士都接受了巫的祝福,那些重伤的战士也被抬了过来接受祝福。
凯旋仪式上,有几个战士被着重表扬了一番,其中就有东景,大首领对着全族人,大声夸赞了这几个战士的功绩,大首领说了很多,宋知夏完全没有听清楚,她也没有心思去听,她只是看着东景,她只知道,她的东景回来了,而且立大功了。
东景一身伤的站在宋知夏的面前,他伤的并不严重,只是轻伤,当然了,是以八甲战士为标准的轻伤,若是放在明国人身上,早已经动弹不得了,东景他的右手骨折了,肋骨也断了两根,两条腿也各缺了一块肉。
宋知夏看到东景的伤势时,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冻成了冰。
东景咧嘴一笑,张开了完好的左手,轻轻抱住了她:“夏,我回来了。”
宋知夏的泪突然就下来了。
“你还不快躺下来,小心骨头长歪了。”宋知夏很想拍打他,可是完全下不去手。
“没事,已经固定好了,不去大动它就行。”东景毫不在意,“我们八甲人可没有那么弱,养个八天十天就可以了。”
宋知夏白了他一眼,抬手往屋子里一指:“进去,我给你换药。”
东景笑着,乖乖进屋去了。
宋知夏的侍者们早已烧好了热水,宋知夏一声令下,侍者们立马把烧水端来,把东景身上的破烂脏污的兽皮衣给剥了,然后隔着裹伤的布条,把他全身给擦洗了几遍。
宋知夏很嫌弃的看着东景身上裹伤的布条:“这么脏,多久没换了?”布条已经从白色变成褐色了,还有明显的血渍,有沾上去的,也有边缘渗出来的,尤其是边缘渗出来的,都成血痂了。
东景只管咧嘴傻笑。
宋知夏又白了他一眼,亲自动手给他剪布条,见他一副毫无痛感的样子,她撕布条的动作都粗鲁了几分。
布条都解开后,东景身上的伤就一目了然了,边上的侍者们只看了一眼就都吸气低下了头,太可怕了。
宋知夏心中一软,动作又轻柔了起来,先是给他洗干净伤口上的药渣血痂,然后再给他上药裹伤,手臂和肋骨的骨折还好,不算血腥,但是两条腿上的大创口就有些惊悚了。
“这两处伤是怎么来的?”宋知夏虚指着创口问道。
东景指着左腿:“这是中了毒箭,我把肉剜了。”
又指着右腿:“这是被人砍的,那人的武器带着倒勾,勾走了一块。”
东景笑了:“不是什么大伤,没事的。”
宋知夏绷着脸,一言不发的撒药裹布条。
东景以为她生气了,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几句开解的话:“下次我会努力少受点伤,也会及时换药,你别担心。”
宋知夏恨不得照着他的创口深戳几下。
会不会说话啊?不会说话就闭嘴!什么叫下次少受点伤,你就不会说你会好好保护自己不受伤吗?
宋知夏心中恨道,手上的动作又粗鲁了。
东景见宋知夏真生气了,一声都不敢吭,乖乖的任她拉来扯去,反正她力道小,一点小痛他受的住。
包扎好了所有的大伤口,剩下的几十道“小伤口”宋知夏也一道上了药,全部折腾完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宋知夏半笑不笑的看着东景身上的伤:“你这一身的伤,还真是丰功伟绩啊。”
东景傻笑应对。
宋知夏又白了他一眼:“说说吧,你这段时日立了什么功劳?大首领说了那么长的一串,声音还破音了,我听不懂。”大首领也是刚从战场上下来,声音早就嘶哑了,宋知夏实在没听清楚。
“也没什么。”东景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他不是喜欢显摆功劳的性格。
艾义迫不及待的从窗户探头进来:“快说啊,你藏什么呢。”
这家伙什么时候藏在窗户外头的?我怎么一点儿没听见?宋知夏一脸懵。
艾义问宋知夏:“我能进来吗?”
宋知夏点头,艾义利落的翻身进来。
艾义很是熟稔的从角落翻了一只小凳子出来,然后坐在了东景的边上:“你要不说,我就替你说了啊。”边说还边挤眼神,兄弟,这可是炫耀的好机会啊,别错过。
东景抽了抽嘴角:“你说吧。”
艾义很开心的替好兄弟炫耀了,原来东景在这次的作战中立下的功劳可不少,先是及时示警,后是英勇断后,中间还发了两次威,扭转了战局,大大减少了八甲部族的伤亡。
艾义说的太过精彩,宋知夏反倒有些不怎么相信了,觉得其中有水分,但是第二天大首领就开了表功大会,东景受了表彰,从精英小队的队长,升级成了中队长,可以率领两百个战士了。
宋知夏终于相信东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了。
严冬大雪封山,八甲人都不出部族了,但是战士们每日里还是要进行基础的训练,以免反应退化,宋知夏虽然想赖在屋子里过个懒冬,可惜照样被东景拉出去进行训练,她只能含泪忍着了,自己拜的严师,哭着也要练完。
三个月的严冬过去后,气候开始缓慢回升了,淅淅沥沥的雨下来了,到了春天,雨越发的缠绵不绝了,山中的溪流暴涨,山脚下的大河也宽阔了一倍。
宋知夏的训练一日未断,每日里都是*的回来,这时候显出兽皮衣的好处了,抖一抖烘一烘就可以再穿了,明国带过来的衣裳就不行了,洗一次能晾十天,还不一定能干得透,宋知夏干脆就换上了全套的兽皮衣裤,方便省事。
这一日宋知夏又是*的回来,刚解下外面的兽皮衣,她突然就觉得有一股热流流下。
宋知夏急匆匆的避进屏风后头,果然,是初潮来了。
宋知夏摸了摸自己的胸,还是那般的平的令人沮丧,也一点儿胀痛的感觉都没有过,但是初潮就是这么毫无防备的来了,她这是变异了?
宋知夏赶紧催碧珠去请太医过去,同时催促侍女们把月信带翻出来给她。
太医过来了,随之一块来的还有东景。
“夏,你哪里不舒服了?生病了?还是受伤了?”东景的鼻子太灵了,一进来就闻到了血味,紧张的走到宋知夏的面前,“你都流血了,是哪里受伤了?”
宋知夏的脸腾的一下爆红。
碧珠也脸红的不行,只能低声请太医赶紧为公主把脉,然后请东景出去等着。
东景哪里肯出去:“我就在这里陪着。”
宋知夏只能用眼神示意碧珠带着侍女们先下去,这么尴尬的场面,还是人越少越好。
太医把了好一会儿脉,没发现有什么不妥:“敢问公主,公主是哪里不舒服了?”
宋知夏只能用文纠纠的话语委婉的表示她的初潮已至,而她的身体与先前一般无二,问太医其中可是有什么不妥?
太医只能表示会先开一副药方为公主调理身子,同时请公主暂停训练,也许是因为阳气过盛,所以阴气有所抑制。
宋知夏同意了。
等太医退下后,宋知夏与东景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解释。
东景听不懂那些晦涩的言语,但是他懂得观察,他看得出夏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他也不再像先前那么着急了。
“夏,你是哪里不舒服了?”东景握着宋知夏的手,轻声问道。
宋知夏忍着羞红,轻轻说了一句:“我只是长大了。”
“长大了?”东景不明白。
宋知夏咬了咬唇:“就是我不再是小孩子了,而是少女了。”
东景一点即透,但是他既没有开心也没有尴尬,反而大惊失色:“什么?你发育了?这么早!你才十二岁啊。别怕,我马上带你去见巫。”
“什么?去见巫!”宋知夏大惊,但是来不及阻止,东景已经一把抱起她往山顶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