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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柔坐镇军中,心里忐忑不已。
如今后无援兵,也无粮草,天息带兵与穆天垂、吐谷东哥硬拼实在凶多吉少。她多次提笔想请求增援,思来想去唯有一人能够帮得上忙,那就是庆王,如今庆王掌控高湛,自立为王,并且他也有意入主中原,取代穆天睿,如果能得他西疆军援手,对他来说有益无害。
想至此,雨柔提笔写急报,请求天佑增援,并连夜加急送往西疆。琉璃负责照顾饮食起居,雨柔连日来食不知味,夜不安寝,督军此次出征已有五日,未见消息。
琉璃替她煮了碗肉粥。
雨柔看着肉粥道:“琉璃姐姐,我实在吃不下,将士们已经多日不知肉味,天息也毫无音讯,我这心就好像搁在刀尖上。”
琉璃道:“你这样担忧也不是办法,你若倒下了,这军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可怎么办,如今虽然不能吃到肉,但也不至于挨饿,军中人心稳定,大家视死如归,这也是好现象。等援军一到,定能重新振作起来。”
雨柔和琉璃站到了青庸关的城墙上,远远望着战场,他们在青庸关前方二十里地的清风峡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五天了,他们难道被全灭了吗?雨柔是知道穆天垂的手段的,他也是个重情之人,但愿他能念在兄弟的情分,不要赶尽杀绝!但是吐谷丽儿对天息恨之入骨,恐怕落在她手里定是生不如死。
视线中,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雨柔慌忙叫人打开城门,那匹快马一入城,浑身是血的士兵便翻下马来。
雨柔抢过了他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士兵喘着气,奄奄一息,声泪俱下:“督军被困清风峡,五万士兵仅剩一千余人顽抗,督军说宁死不降!”士兵说完便咽气了,他死的时候还紧紧抓着雨柔的手臂。
雨柔召集了郭东林和张应雄紧急商议,她摊开了地图,研究了清风峡的地势。
这时李时迁求见。
雨柔头也不抬道:“有请。”雨柔持有帅印和宝剑,督军不在,一律有她代理督军职务。
李时迁道:“百姓已经完成了撤离,有部分不愿意走的,也在城里做了安置。”
雨柔点点头:“有劳李将军了!”
李时迁,右臂握拳往胸脯重重一击,立誓道:“请允许我带领一万士兵,去救援督军,李时迁愿意肝脑涂地,战死沙场!为国捐躯!”
雨柔看了他一眼道:“李将军,你腿受伤不能打仗。”
李时迁道:“这点伤算得了什么!老子在东疆憋屈了那么久,如今能和那些蛮子们好好打一架了,老子不怕死,最怕窝囊受气!你让我去!我在这里呆了十年,不是白呆的,我熟知地形,知道他们的习性。”
雨柔看了他半晌,道:“李将军可要想清楚,此去九死一生。”
李时迁拔出佩剑,往自己胳膊上一划:“我李时迁,以自己的鲜血立誓,绝不退缩,绝不投降!”
“好!”雨柔道,“那么我代督军命令你,誓死守护青庸关!你带领三万余旧部,哪怕只剩下一个人,都要阻止他们进城,等待援军!我相信庆王一定会带援军过来!至于督军,我去救他!”
李时迁惊骇地抬头。
雨柔阻止他道:“你听我说,你在东疆领军十年,威势犹在,振臂一呼,你的部下们都会跟随你,我相信你可以坚守到最后一刻,我对于和敌军对峙经验不足,但是搞突袭还可以一试,我会带领5000骑去营救督军,李将军,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和督军还有全城的百姓都会感激你的!”
李时迁哎了一声,他抓了抓头发,似乎很懊恼,但是陈统领说的也没错,他与扶姬对峙的这些年来,进攻的本事没学会,防守炉火纯青,她这个女娃娃确实认得清形势,善于用人,更善于鞭笞人。
雨柔道:“那就这么定了!”她将帅印交给了郭东林,叮嘱张应雄和郭二人辅佐李时迁守住青庸关。
其余三人领命离去。
雨柔挽起了头发,换上了盔甲,一遍又一遍擦拭着乌蟒剑,剑身倒映着她的容颜:“天息,你若战死,我便与你一同血洒清风峡。你要等我!”
琉璃默默看着雨柔,公子曾授命于她,倘若雨柔有什么行动,务必阻止她前来,可是她不忍心阻止雨柔,身为女人,身为同样深爱着天息的女子,她可以理解那种心情。
雨柔道:“琉璃,我希望你不是来阻止我的。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把他活着带出来的机会,不论是否能成功,我都要倾尽全力,你也希望他活着对吧?”
雨柔眼眸涟涟,推心置腹。
琉璃的唇动了动,道:“我不会阻止你的,虽然公子要我阻止你。不过,我能与你一起去吗?”
雨柔道:“不!你不能去,蓬莱一直都在等你,你可以有一个幸福而美好的将来,不管你有没有注意到,请你一定要珍惜。我和他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可是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和他在争锋相对。你懂我的意思吗?”
琉璃红着眼睛点了点头。“你要怎么才能救他?5000骑兵,如泥沙入海,瞬间都会被屠杀殆尽。”
“你放心,我不会和他们正面冲突的。”雨柔穿的是督军的战甲,虽然有些大,但是也凑合着穿了,她假冒七公子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她让琉璃将她易容成了七公子的模样,她拿起他的佩剑。
曾经他只身陷入敌营只为了给她送解药,这一回,她将要以同样的奋不顾身回报他。穆天息,让我们谁也不欠谁,真正相爱吧,哪怕只有一秒。
雨柔点了骑兵,让一熟悉地形的士兵带路,偷偷绕到了清风峡外围的鱼鳍坡,派了二千人在破上埋伏滚石,又派了五百人在进入坡道前的那片宽阔的区域埋了震天雷,就怕对手老奸巨猾不上当,所以她做了两手准备。
她带领一千名死士,马上装着自制的手拉式手雷,一个手雷可以炸翻他们十几二十人。雨柔带领着一千个人匍匐靠近被围困的清风峡盆地,那里尸骸遍野,惨不忍睹,吐谷东哥、吐谷丽儿在包围圈外,天息一千人等守着一个狭隘的谷口,出不来,但是他们也很难攻进去。
吐谷东哥道:“就慢慢耗吧,他们一千多人,没有吃的,耗不了多长时间!”
吐谷丽儿道:“哥哥,我要抓活的,我要找穆天息报仇!”
吐谷东哥道:“妹妹放心,他跑不了!我们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他是你的,你想怎么折磨他就怎么折磨他!”
雨柔估计了下,敌军还有大约五万人马,激战相当惨烈,可是谷口那么小,他们人马众多,如何才能让天息突围呢!还好穆天垂不在,那她的胜算又大了几分。
雨柔让每个士兵的背上都背了一块厚实的铁皮,可以阻挡飞箭,她又派了一个神箭手向着吐谷丽儿射去一封信。
吐谷丽儿打开一眼,上面写着:“你这个笨女人,本王早就出来了!——穆天息。”
雨柔带着一千人,在一个小坡上欢呼嘲笑,一千人齐齐喊:“笨女人!笨女人!吐谷丽儿是笨蛋!”
吐谷丽儿大惊问:“哥哥,你不是说穆天息被围困在里面吗?”
吐谷东哥一脸莫名:“明明是被围困在里面了呀!”
吐谷丽儿拿出望远筒,见到了坐在马背上的穆天息,她气得直跺脚:“哥哥,我们被骗了!那个穆天息分明在外面!”
吐谷东哥不信,拿起来一瞧,可不是嘛!
吐谷丽儿下令全线追击,不能让穆天息跑了!
吐谷东哥喊道:“妹妹,那这里的残兵怎么办?”
吐谷丽儿高叫道:“不用管了,没几百个人,成不了气候,算他们运气好,活捉穆天息!”
吐谷东哥慌忙阻止道:“穆天垂将军还没赶来汇合,我们万一中计了怎么办?”
吐谷丽儿道:“能中什么计?他们就那么点人,再说了穆天垂和穆天息是亲兄弟,谁知道他会不会念旧情故意放他一马,追!这次我们活捉了他,立了战功,要父亲对我们刮目相看!”
吐谷东哥心想也是,穆天垂屡立战功,倒现在他这个亲王无能了!
于是当下调集了五万人马向雨柔追去。
千军万马奔腾,灰尘飞扬满天,仿佛海浪扑来。
雨柔策马狂奔,带着一千名骑兵,背后箭雨飞驰,射到后背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他们一边扔手雷,一边将他们引入鱼鳍坡。
如果连这几千人都灭不了,他们的脸往哪里搁,于是吐谷丽儿和吐谷东哥兵分两路追击,一队直追其后,进入了鱼鳍坡,一队绕过鱼鳍坡从他们的前方拦截。
雨柔暗道不妙,他们人数太少,若被包围便冲不出去了,她深深感到了战争的残酷性,但是她必须稳住自己,至少一开始他们的伤亡并不多。
在敌军一队进入鱼鳍破之后,山石从坡上滚落,底下的人乱作一团,后面的得知中计之后纷纷往后撤退,坡口处震天雷轰炸,敌军死伤无数,紧接着便是一个个从高处而落的手雷,这次伏击非常成功,敌军数量迅速减半。
被困在清风峡的天息见敌军撤走,深感意外,他迅速带人走出了峡谷,还剩578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带剩余的人回到了青庸关,见到琉璃之后,得知雨柔带领五千人马替他解围,不由得一阵目眩,他连日征战,未曾合眼,竟然倒了下去。
等到醒来已是一天以后了,他睁开眼见李时迁、郭东林、张应雄单膝跪地,他仿佛做梦一般,俊容上布满沧桑,下巴的胡渣开始冒头,他披散着长发,像只愤怒的而悲伤的兽,他问:“那五千人马回来了吗?”
三人面面相觑。
“回来了吗?”他怒喝。
三人虎躯一震,李时迁回答:“督军,五千人马回来了102人。斩敌军38000左右,是有史以来以少甚多之最!敌军大挫!”
他的嗓子抖了抖:“雨柔呢?”
李时迁汗涔涔的:“陈统领……没有回来。”
天息一个趔趄,喉中血腥,真气逆转,他喷出一口鲜血来:“不!”
他的吼声响彻整个大帐,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