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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东康静静的站在大厅里,没有上去凑热闹,并不是他不想知道沙必良到底查到了什么,而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他继续走动了。
他伸手摸下口袋,口袋里面的药丸已经所剩不多了。
一边的邬有学和杨心天还在不远处窃窃私语,在低头讨论着案情,但是他知道这两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在图谋那几袋钱财。
这些钱本该属于我的!秦东康眼睛红了起来,情绪激动导致心跳的速度更快了。
他一手捂住心口,扶着墙壁缓缓挪到椅子上,一边从口袋里拿出药丸,颤抖着取出一粒药丸,药丸颜色是红的,就好像那些在空中飞舞的血液一般。
咳……咳……
费力的吞咽下药丸,因为不适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牵动着内脏,突然喉咙一甜,殷红的鲜血喷了出来。
“这痨病鬼……”杨心天往秦东康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脸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
“喝杯水吧!”不知道什么时候,王玉琴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身后,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杯子,眼底隐藏着难以觉察的怜惜。
秦东康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流动,似乎在修复被咳嗽扯伤的伤口,他感觉好受了很多。
尽管脸色比纸还要苍白,但是他又重新获得了掌控身体的权利。
他很珍惜这些时间!
……
沙必良将铜质台灯放了回去,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滑轮,目光又落在窗边,思索了一会,半晌才开口道:“我想我知道陶永建是怎么被杀的了。”
伊青秋若有所思的看着四周,魏白英此时的心态已经平和多了,不用花心思与沙必良明争暗斗,他的思维也变得敏捷起来,看到沙必良手中的东西后,猜测道:“凶手事先潜入陶永建的房间里,先用鱼线套住铜质台灯,通过上面的滑轮固定,再将鱼线贴着墙壁延伸到窗外,等到陶永建睡觉的时候,只要拉动鱼线,就可以将铜质台灯扯到陶永建床的正上方,再一松手,以铜质台灯的重量足以将陶永建的脸砸烂……”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沙必良赞同的点头,抬脚往外走:“这里已经分析出来了,我们再去看看第一起命案现场。”
上官剑南朝魏白英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若有所指的说:“魏警官,你不琢磨人,只琢磨案件还是挺厉害的嘛……”
“我……”魏白英本想得意的炫耀一番,可是一想到他所说的东西沙必良恐怕早已知道,颓然的扯了扯嘴角。
四人下楼后,在大厅看到剩余四人分别站立在大厅的两边,泾渭分明,魏白英和邬有学二人打招呼,让他们也参与破案,沙必良却对病怏怏的秦东康颇有兴趣。
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沙必良含笑着走到秦东康的面前,关心的问:“秦侦探,身体有些不适?”
秦东康不以为意的咳嗽了两声,答道:“可能是受了风寒的缘故,导致病情又加重了,我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像个痨病鬼?”
“那你得多注意身体了,说起来,有件事还想请教秦侦探。”
秦东康饶有兴趣的探着头问:“什么事?”
沙必良取出鱼线,暗中注意着秦东康的表情:“听说秦侦探来自阳皋市,阳皋市号称“百湖之市”,淡水鱼种类极为丰富。不知道秦侦探有没有见过这种鱼线?”
秦东康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看向沙必良手中的鱼线,辨认了半晌,苦笑着摇头:“鱼线上没有明显的特征,我平时也很少钓鱼,对于鱼线倒是不甚了解,抱歉帮不了你。”
沙必良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并没有放在心上,指着厨房道:“我们想去厨房,不知道秦侦探有没有兴趣?”
“我倒是有兴趣,只不过身体不好,恐怕帮不了多少忙。”
“无妨无妨。”沙必良随意的说着,带着秦东康来到厨房。
沙必良取出厨房门上的鱼线,看了一眼众人,道:“雷龙的死法与陶永建有些类似,都是通过鱼线杀人,凶手将鱼线缠绕住菜刀的刀柄,把晕眩的雷龙摆放在地上,脑袋微微抬起,这样一来人只需要站在外面,轻轻扯动鱼线,菜刀便可以飞出来切断雷龙的脖子……
“当然了,因为这起杀人案凶手并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杀死雷龙,所以在雷龙死后才不得不进厨房看一眼,但是凶手没想到的是,在进去核实的时,正好张千峰肚子饿了想来找东西吃,他匆忙之下没来得及锁门,这也是张千峰说厨房的门一推就开了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说,第一个进厨房的人并不是张千峰,而是凶手?”上官剑南好奇的问。
“并不完全是这样,我反而觉得,设计这几起凶杀案的凶手和执行者并不是同一个人,你说呢,秦侦探?”
秦东康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茫然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沙必良盯着秦东康,缓缓说道:“你当然明白,因为这几起案件就是你设计的。”
秦东康一愣,惊讶的看向众人,哂笑道:“我?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其实你想杀的人应该是陶永建和伍华,哦不,应该叫李无酒和李无花两兄弟,他杀他们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替你的父亲陶永建复仇。”
秦东康不屑的哼了一声,眉眼里透出不可一世的张扬:“复仇?你想太多了。陶永建算什么东西,也配当我的父亲?”
沙必良没有太意外,他说的是一种可能性,就是为了激起秦东康的傲气。秦东康年纪轻轻就被楚省侦探界誉为“秦天机”,年少成名,如果没有几分傲气几乎不可能。
但是偏偏昨天大出风头的秦东康在案发之后几乎没看到他的身影,这似乎很不寻常。
沙必良甚至到现在为止都不确定这个秦东康是不是真的秦东康,死去的雷龙到底是不是真的雷龙。
他们虽然是楚省侦探界的年轻翘楚,但是大家相互之间并不熟悉,尤其是在与外界没有联系的情况下,想核实一个人的身份根本不可能。
脑海中心思电转,沙必良的嘴上也不慢,说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性:“既然不是为了父亲,那就是为了母亲了,你的母亲应该是……王玉琴吧?”